淮江的天逐渐变得寒凉,秋风裹着水汽吹拂行人的脸庞。
陆河和沈风走在领导后方,跟着他们考察淮江酒店周边的地皮。
他回淮江已经一个月了,每一天都在忙着接待上面各种领导。
趁着他们在谈话,沈风拉住陆河手臂:“你回去问问季老师有没有空带小北,他现在在学校有点跟不上了。”
沈北中考发挥得很好,考上了云安市重点高中,但是高中课程难度变大,他的基础没有周围同学那么好,所以就吃力了。
陆河沉默着,没有回。
季枝负责的是初中,给小北带就只能让她私底下上课。
他不确定她是否愿意。
是否愿意和他有涉及到其他人的私交。
她在意的,其实只有他这个人。
“你说话啊,你们不是很熟吗。”
上次他都发现他兄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住酒店了,估计在季老师那里。
虽然他们俩个谁都没说,但是季老师看向他的眼神简直和她平时是两个样!
上课时候很有气势,颇有些冷漠无情的派头。
但是在他兄弟面前就会显得很乖。对,就是这个感觉。
尤其是季老师小小一个人站在陆河身边,非常像他兄弟的小妹妹。
不过嘛…看上去明显他兄弟更被动。
他经常看着手机发呆。
“你少八卦,不要打扰她。”
陆河只回了那么一句,绕过他走向正在攀谈的领导。
出差一个月了,他都不敢给她发消息。
怕她会更混乱。
但是他真的好想她,想到上次分别时她慌乱侧头的模样。
以及,脖子上柔软细腻的触感。
想到当时触碰,他喉结一紧,在心里无奈叹息,什么时候她才会又乖乖粘着他呢?
还有一周,他就能回去见她了。
而云安市,季枝上完课变得越发沉默。
陆河没再来找她了。
她是在第三天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地铁口,家门前,他没再出现过。
她无所谓的。
也不是一定要每天都看见他。
只是,家里衣柜的衣服实在碍眼。
她觉得他可能出差了,但是她才不会去问。他是苏禾子,总有自己的事要忙。
哪里就一天天围着他转呢。
每天下课,坐在地铁上她是这样想的。
只是,都一个月了。
他还是不出现,东西也没有拿走。
是不是就这样回去了。
回淮江,什么也不带走。
和她有关的,全部都留在云安。
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累了,也会体面告别。
也许他家里有事了,他说过他父亲身体不好。
要不要发信息问问呢。
她盯着屏幕上陆河的头像。
“咚咚咚。”
她猛然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光着脚奔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的快递。”
快递员将盒子放到她手上。
是几天前买的洗漱用品。
她关上门,将快递扔到地上。
在昏暗的房间里久久伫立。
直到黑暗吞噬了她的身影。
晚上,陆河在饭桌上应酬时。
感受到裤袋有一丝震动。
放下手里的酒杯,他有些迟钝地拿出手机,有点微醺的眼神聚焦在屏幕上。
当他看清信息内容和发信人时,他犹如被人强灌醒酒汤,思绪变得非常清晰。
“你去哪里了。”
季枝的信息。
“抱歉,我先失陪。”
他忽略了领导探究的眼神,沈风了然的促狭。疾步走到包间外的露天阳台上。
夜风吹过,将他的碎发吹得凌乱。
但是他的心却很热,正在狂乱跳动。
“出差淮江。”
消息发出,久久没有回音。
但他仍然兴奋。
第一次,她开口询问他的去向。
以苏禾子的身份。
他慢慢平静下来,准备收起手机时。
却收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他错愕地看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有感觉,不是做梦。
他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季枝紧紧捏着手机,此刻周围很安静,对面楼房的灯光依次关闭。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在路边灯光照耀下像是万千根银针倾泻而落。
对面很安静,她也没说话。
就看着雨丝不断落下,听着对面略显压抑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回来。”
陆河听到她这样开口问,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她最近上了很多次课了。
他想回答的,但是一开口:“咳咳咳。”
他呛住了,他几乎想给自己一拳!
“后天。”
季枝听到他的回答,迅速挂断电话。
走到卧室,将自己裹进柔软的被子,闭眼安心睡去。
她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陆河却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
太兴奋了。
却不是因为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