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就是军训,方听夏推掉了一些家教课,在军训结束后换了衣服去上课,晚上翘掉了学校举办的集体活动。
由于晚上经常不见人,有些学生看不惯给老师打小报告,一来二去的,方听夏只能参加晚上的集体活动。
方听夏参加集体活动时总习惯一个人,他说话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容易得罪人。
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方听夏都融入不进集体生活,和舍友相处得也不算融洽,他也习惯了。
偏这副模样总是能吸引一些女生的注意力,惹得大部分男同学更加不待见他。
“方听夏昨天没来,好几个女生问我,他去哪里了,还问我今年唯一的保送生是不是方听夏,保送生就了不起?”
“你错了,他是保送生,同时他也是他们省的理科状元,这名号的确了不起。”
“切,不就是学习好,咱们在座的哪一个学习成绩差?凭什么他那么清高。”
“还真别说,这个方听夏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他是美术学院方瑾的弟弟。”
“方瑾?那个同样和莫泽谦一样修双学位,毕业就开画展的方瑾?”
“方瑾和莫泽谦可不一样,莫泽谦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方瑾一部分是靠他家里的人脉关系混上去的,两者区别很大。”
“就算方听夏是方瑾的弟弟又怎样?况且他是方瑾的弟弟还需要晚上不参加活动跑去给人当什么家教?”
方听夏坐在他们正后方,听同班的同学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他,他停下笔拍着前座人的肩膀。
前座的人根本没注意到方听夏在后面坐着,一回头吓了一跳,脸色突然变得涨红。
方听夏当什么也没看见,脸色也没有特别的情绪,“我的确是方瑾的弟弟,我也确实需要钱所以要去做家教这点我和年级导师沟通过了,还有我是方瑾的弟弟,这层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完,前座的人脸色更红了,而方听夏说完翻开自己借来的书又继续做自个儿的事。
这个晚间活动,前座的几个人鸦雀无声再也没说话。
军训结束后开始正式上课,系里已经安排大一新生上了三天公共课,周四这天是系里安排的第一节专业课。
周四一早,方听夏抱着书早早来到教室坐在第一排,后来的同学全都往最后一排坐。
这节课是他们系主修老师的课程,据说是院级教授级别的老师授课,主教天体力学基础,要求严格。
原本这位教授是不教本科生,是她特地申请目的是想从本科生中挖掘好苗子,这才破例带本科生。
距离上课前还剩十分钟,教室内的学生全都到齐了,有些吵闹。
方听夏拿着教科书翻了翻又合上,从昨天他收到课本后大致看了两眼,这本书在他高三无聊期间看了三遍,已经很熟悉,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趁着老师还没来,方听夏玩着手机和朱惜文闲聊着。
朱惜文:【老娘晒成黑煤炭了!可恶的教官,非要让我们站在太阳底下晒![照片][照片]】
照片里是朱惜文露出来胳膊的皮肤,的确比上回见到她时更黑了。
方听夏:【军训晒黑是必然,我现在急需补觉!】
朱惜文:【你昨晚很晚回来吗?我昨天也晚了,差点回不来了。】
朱惜文是在八月到的临江市,她提前申请了宿舍住下,和方听夏一样做家教赚生活费。
不同的是,方听夏一节课六百块,朱惜文只有三百块,所以朱惜文接的家教课比方听夏多了不少。
【不是回家晚,我不太喜欢和别人住一个房间。】
这是方听夏从小就有的毛病,他刚入校宿舍没其他人,睡得还可以,开学后人一多,他睡眠质量下跌得很严重,一整晚难以入眠,就算附近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吵醒他。
朱惜文回他:【要不就找个房子?或者慢慢适应?】
方听夏叹声气,想回复朱惜文时发现老师进来了,他收起手机。
把手机放进抽屉里,方听夏抬头,忽地怔住。
讲台上的这位教授他有些眼熟,是前阵子他心情低落跑去天台打算看星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杨萍。
今天的杨萍没有化妆,穿着比上一回见到她更加简单,由于教室第一排就只坐了方听夏,杨萍很容易发现了方听夏,她冲着方听夏眨眨眼,一秒后,杨萍恢复神态对着台下所有的学生一板一眼地道:“大家好,我是杨萍,这期间由我为大家讲课。”
下课后,班里大部分学生三三两两往食堂走,方听夏抱着书一个人慢吞吞地去二堂。
在拐角处,他看见杨萍从后方快步向他走来,在叫他。
方听夏眼睛亮了亮,礼貌地叫人:“杨教授。”
杨萍拍着他的肩膀,没了上课时的严肃,像是长辈和晚辈间的交谈随意亲切,“很惊喜吧,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见到我,还能成为你的老师?”
方听夏点头,“真的没想到,我刚开始看到您还以为是错觉。”
“哈哈,小朋友说话就是好玩。”杨萍陪着他走过林荫路,“学校生活怎么样?我刚才讲课的那些看你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是都看过了?”
“是,我高三保送后看的。”
方听夏这样的学生换做任何一位老师都非常喜欢,杨萍满是赞许地又拍着他的肩膀,“不错。”
杨萍思索了会儿,指着前方教学楼的某一层,“我办公室在那一栋五楼,你有空可以来找我。”说着说话声音小了些,“我给你单独辅导别的课程。”
“好!谢谢教授!”
和教授告别后方听夏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和期待过了,今天一天是值得被纪念的日子。
方听夏的步伐不禁加快,他在他常去的餐口上点了餐,端着盘子举着手机一脸眉飞色舞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朱惜文。
他全神贯注地按着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以至于莫泽谦什么时候进食堂他也不清楚。
莫泽谦跟着他们班的同学到食堂,在他身后顾天流提着公文包在莫泽谦屁股后面说了好些话。
“老莫,我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没必要生气生到现在是吧?从今年年初那阵子生气不理我到现在,过分了哈!”
顾天流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直接去了他们家公司工作,这半年来他找过莫泽谦很多次,莫泽谦因为顾天流把方听夏气跑那件事冷了顾天流半年。
顾天流身边狐朋狗友很多,唯一能交心的就只有莫泽谦一个,好朋友生气到现在他隔三差五就去学校舔着一张脸求和,奈何莫泽谦对他仍旧不冷不热。
莫泽谦还未说话,他身边的朋友七嘴八舌地拿顾天流开涮。
“天流你不是吧,你到底做什么了,把我们脾气最好的泽谦惹生气了!”
“我们泽谦的脾气是最好的,我记得有人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泽谦都是淡淡地回应,你能把他气成这样,你肯定是闯下大祸!”
顾天流双手合十做恳求状,“求求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别逗我了,谁能帮我求得我们家老莫的原谅,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一群人闹哄哄的还在开顾天流的玩笑,顾天流发现莫泽谦忽然停住,目光朝着一个方向一直看着。
顾天流寻着视线,发现了在角落里一个人吃饭的方听夏,他二话不说直接奔了过去,风一般地速度坐在方听夏面前,没等方听夏做出什么反应,他张口就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方听夏:“?”他一时间记不清面前这个冒出来的神经病是谁了。
顾天流不管方听夏脑子里的七七八八,上来就像倒豆子般说话,“我当时对你说的那些是我自己的一点点私心。”
“我…我当时喜欢方瑾但方瑾明确拒绝了我,我以为你回家是和方瑾争家产的,所以我就……对不起,我当时昏了头。”
方听夏听完这番话,脸上表情更懵了,他盯着顾天流好一会儿,发出灵魂质问:“你是……”
顾天流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他难以置信方听夏竟然把他给忘了,猛地起身摇晃方听夏的肩膀:“你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差?!你当时跟着莫泽谦和我们一起唱歌,你忘了吗?!”
被顾天流一折腾,方听夏放在口袋里的耳机掉了出来。
他拍掉抓着他肩膀的手弯腰去捡,一只比他大一些的手比他先一步替他捡起。
方听夏扬起头见莫泽谦端着餐盘嘴角挂着笑看着他,“一个人吃饭不孤单?”
方听夏怔了会儿,神情变得很淡,他从莫泽谦手里抢过耳机,
起身端着盘子走人。
莫泽谦眼疾手快地抓着他的手腕,眉目微蹙地注视着他,“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