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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章:休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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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醒醒!有贵人来探望你,还不快起来行礼?!”

狱卒没好气的踹了一脚牢门,发出糟乱的响声。

叶摇光硬生生压下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面容如一汪静水,神色平和地看过去。

但魏雪莹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她微颤的身体,还有充满血泥的双手,魏雪莹掩住口鼻,蹙眉质问狱卒:“你们对她用刑了?”

狱卒狗腿的凑过来讨赏:“夫人,正是钦差大人吩咐过,您要不要也拿这个贱皮子出出气?但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伤口...”

“滚!”

魏雪莹吐出一口浊气,烦躁的挥手,身后的绿荷立即冷声吩咐吓懵的狱卒:“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外面守着,我家夫人没出去之前不许人进来!”

狱卒连连后退:“是是是。”

魏雪莹居高临下的看向叶摇光,心中两分得意三分快意,余下五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不过...到底是她赢了,这个外室成了阶下囚。

绿荷看了眼色,竖眉呵斥道:“李氏,你一个没有名分的外室,现在还不干不净的入了狱,见了我家夫人还不下跪行礼?!”

叶摇光平静像一潭死水:“如果夫人是来耀武扬威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以走了。”

绿荷一听就要上前扇这贱人两耳光,魏雪莹及时呵住了她:“绿荷,退下。”

绿荷眼刀狠狠剜了叶摇光两下。

叶摇光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眼睛,她全部神智都用来压制绵延不断的剧痛了。

魏雪莹好言好语道:“你不会还在盼着世子爷赶回来救你吧?”

没得到叶摇光的回答,魏雪莹也不在意,继续自问自答:“那你可不用期盼了,世子爷有洁癖,绝不回收脏东西,你入了狱,受了刑,衣衫不整落入那么多外男的眼中,就是寻常人家也会将你休弃。”

“不过...看在你帮我伺候过世子爷一场的份上,你写下绝情书,我可以让他们不再对你用刑。”魏雪莹并不愿意在这阴森的牢狱中多待片刻,很快说出自己的来意。

叶摇光再次抬起眼皮:“夫人广大神通,找个会临摹字迹的先生,模仿我的字迹,想怎么写这份绝情书就怎么写。”

“你这是不愿的意思?”

叶摇光摇头:“我与陈知远已经一别两宽了,夫人不必多此一举。”

魏雪莹真是惊了一下,“你说什么?他恼了你?”

叶摇光再次摇头:“我们有契约在先,你情我愿有一场露水情缘,仅止于此,契约已经结束,我和他也再无瓜葛。”

魏雪莹沉默了。

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求而不得的人,到了这女人嘴里就是弃之敝履,仿佛世子爷便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男人,可那是世子爷呀!她年少便钟情的陈世子。

魏雪莹心中那点得意和快意全没了,脸色冷冷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想必这绝情书应该会写的更顺利吧?绿荷。”

绿荷拿出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放到桌上。

魏雪莹威逼利诱道:“我劝你不要耍心思,好好把这绝情书写了,我会给你求情,让你少吃点苦头,可若不然,一介女流落在全是男人的流放队伍中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叶摇光许久没动作,魏雪莹也没有催促,倒是绿荷耐不住要呵斥的时候,叶摇光才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内衬。

手指头颤抖地沾着伤口处的鲜血写了起来,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画,因为那上面的字...魏雪莹接过来的时候瞪大眼睛看完,认出来的字竟然只有几个。

叶摇光在她反应之前先说了一句:“我不会识字,也不怎么会写字,你拿去,陈知远会认得。”

“我怎么知道你没在骗人?”魏雪莹白了她一眼,却见人嘴角上扬,竟然是笑了一下。

朗读一遍休夫书:“见信如见吾,曾许深情,今难再续。往昔纠葛,望自此而终。愿各自安好,余生顺遂。情尽于此,后会无期。”

魏雪莹:“...休夫书?”

这外室当真好大的口气,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代收世子爷的休夫书,魏雪莹情绪起伏不定,踏出牢房之后,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阶下囚。

原来世子爷和她一样,都是求而不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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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衙门,魏雪莹气势汹汹走来,人未至声先到:“哥!你怎么能对李摇光用刑?”

魏伯雷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道:“我不用刑,怎么才能让她死在发配的路上?”

魏雪莹紧张的扫视四周。

“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人。”

魏雪莹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只想远远的打发了她,并未想过害她性命,再者她入狱受刑还要流放,清白已毁,没有什么好男儿会要她了。”

“你呀你呀,从小就心软,清白对大家闺秀而言是无比贵重的东西,可对一些女人来讲,清白是最无用之物,哪怕只得到一根头发丝,她们都会抛下什么清白,争先恐后的顺着往上爬,何况身份贵重如世子,你今日心软放了她,来日必成大患。”魏伯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什么大患?!世子洁癖向来不动外边的女人,虽说走到这云城到底是采了一朵野花,可不主要还是因为这朵野花有药用价值!”魏雪莹确实与兄长不同的想法,“若是追究根源,男人的贪财好色才是真正的根源吧?天下美好的女子是杀不尽的,杀了李摇光还会有刘摇光,张摇光,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更何况...”魏雪莹压低了声音,“那位圣手当真有十全十的把握治好世子爷吗?倘若治不好...”

魏伯雷摆手:“这你不用担心,药谷圣手江长青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出手绝不落空,若不是陈家献上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药材,他未必会出手。”

魏雪莹不置可否,只觉得事情有万一,她强压下心中那一点焦躁不安,再次重复道:“我没想过要她性命,哥哥,做事留一线。”

魏伯雷满不在乎的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牢房里阴森腌臜,你没事就不要再去了,省的生场病耽误了明日回京的日程。”

“...好。”

魏雪莹走出衙门,上马车之前回头凝视了牢房的方向许久,直到绿荷忍不住开口提醒:“夫人,天色阴沉,寒风入体就不好了,我们回吧。”

魏雪莹轻轻嗯了一声,上了马车。

只是此刻的魏雪莹未曾想过,这样一件眼中的小事,宛若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竟然能引起日后席卷举朝的大风暴。

与此同时,心中同样焦躁不安的陈知远,没有一点耐心打太极,抽出长刀,一路硬闯进堂屋。

听到声音的丫鬟们有的拿走燕窝;有的手帕擦嘴;有的服侍老太太躺下;有的给老太太匆匆盖上绮被...

那叫个手忙脚乱。

刚听到一声祖母,房门哐当打开,千泰接过长刀默默伫立在门口,没敢让老太太看到那雪白的刀身。

“祖母。”陈知远走到老太太床边又叫了一声。

老太太气若游丝的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知远都没有再出声,老太太忍不住睁大眼睛看孙子。

顺着他的视线,老太太看到了床边一滴透明带点乳白的...燕窝。

她心虚的微微扭头闭上眼睛。

“祖母?祖母?”陈知远唤了两声不见再有回应,站起身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追问伺候在老太太左右的嬷嬷,“方嬷嬷,祖母重病多少时日了?”

“回世子,大概有一旬了。”

“太医可曾来看过?”

“老爷请了太医前来。”

“太医可曾说什么?”

方嬷嬷瞥了一眼老太太,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太医说老太太是忧思过深,加上近日天寒地冻,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寒。”

陈知远明知那个忧思过深指的是自己,却还是变了脸色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伺候老太太的?竟让老太太忧思过深?!”

“近日天寒地冻,明明堂屋有暖房阁,也不把老太太请过去!”陈知远眼神锐利如刀,只静静站立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成了炸弹,一个不慎爆炸。

方嬷嬷身体猛然一震,立即明白过来,世子这是把明知老太太装病的怒火发泄到她们这些下人身上!

她刚想跪下求饶,那犹如淬了毒的嗓音响起。

“全都拉下去,杖毙。”

霎那间,丫鬟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方嬷嬷也在其中,虽然知道有老太太在,世子爷不会打杀她们,但也知道世子爷心情实在欠佳,她们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真真是主子们的玩闹,下人们的催命符啊!

“咳咳!阿远今日怎么如此暴躁?张口就是打杀,有损阴德。”老太太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

陈知远看向祖母,再次压下心中的戾气,直接道:“祖母,我有皇命在身,在云城的差事还没有办完,您千方百计把孙儿急招回来所为何事?”

老太太一噎,她直觉到,此时若拿出后宅那点事出来说,孙儿是真的要生气了,只能把锅退给儿子,“还不是你父亲,说你成天在外学别人养外室...而且祖母近日来身体确实不适的很,年关都没能见你一面,这还是第一次过年你不在祖母身边,祖母日夜盼你回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办什么要紧事不能放一放,抽空回来看一下祖母?”

这番话倒真把她的委屈给勾出来了,当即红了眼眶。

陈知远长叹口气,耐心的坐在老太太床边哄她:“祖母,差事办到最后临门一脚,孙儿很快就能回来陪您,这不想着中间回来那一趟又惹得您白掉金豆豆,至于您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碎话,还当真了。”

阿摇不是外室,是我的妻啊。

最后这一句陈知远没说出来,他今日没有时间跟祖母解释,来日将阿摇带回上京时,再与祖母好好商量娶妻之事。

“孙儿想着祖母呢,为祖母筹备了一份礼物,等孙儿办完差事回京,再献给您。”

老太太像拿到了糖果的小孩儿,又被哄开心了。

陈知远耐心的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人睡下后,他才走出去。

院子里寂静的针落可听,丫鬟跪了一片,见陈知远带上房门出来更是大气不敢喘。

陈知远一言不发抽出三尺有余的长刀,雪白刀身寒光凛冽,年纪轻的小丫鬟吓得哭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牢记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陈知远铁手一扬,青色刀刃插/地半尺,众人的心也跟着抖三抖。

他压低声音,冷冷道:“再敢任由老太太胡闹,他日碎尸的便不是脚下这块青砖了!”

撂下这句狠话,陈知远大步流星离开陈府,侍卫紧随其后。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丫鬟们才瘫坐下,无声的哭作一团。

方嬷嬷却不由得出神想道:世子爷究竟被打断了什么要紧事?竟在老太太院子里如此行径,只盼着此次千万别坏了世子爷的要紧事啊!

方嬷嬷此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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