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吗？]
[嗯]
[让助理给你送了些东西，方便过来吗？]
[忙]
两人的微信记录，柳清摇明显冷淡下来。
不再主动分享片场的事情，拍完戏看到微信会回两句。
哦，准确来说，是回两个字。
姐姐那天看到热搜，问过她两句。
她心虚着没怎么说，只说了最近有在一起玩。
姐姐沉默片刻，提醒她。
[瞿御舟这个人，深不可测。]
[小心一点]
[他家确实恋爱脑多，但能把瞿家几十年的生意短时间做得更大，他能有多单纯？]
[还记得在温泉庄园的时候，他看起来多好说话吗]
[有趣的是，前不久朋友在谈判桌上对上他，对方半点不让]
[无利不商]
柳清摇回复说知道了。
她心乱，就克制着不再想，专心拍戏。
没想到都是明显应付的几个字回复，对面居然还坚持天天发。
她拿的是配角剧本，戏份不多，三周后就杀青。
杀青当天，收到《公主不忙》制作组的报喜，《公主不忙》入围了春季颁奖盛典，而且入围了好几项。
[拿奖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就看拿多少奖了]
[结束之后，办个庆功宴]
柳清摇跟着群里队形回复了个“好”的表情包。
拍过的角色，她都有感情，这种场合，自然不会缺席。
最后一场戏是黄昏，影视城残阳如血，古建筑在昏黄的阳光下拓下来阴影，落在路边青石路上。
柳清摇听到导演喊了“咔”，几秒后出戏，熟练地切剧组工作人员推出来的蛋糕。
闹了半小时，去休息室换下戏服，卸了妆。
这时候有点早春的光景，今天不太冷。
她又最怕热，私服就只穿了件小众设计师的长裙，平肩长裙领上戴着点褶皱，她披散着发，微卷的长发一边顺到耳朵后，一边垂落下来，挡住小半个精致昳丽的侧脸。
没化妆，皮肤细腻，肤色雪白。因为换戏服的动作，折腾得脸颊微红。
十几分钟后，影视城外的酒店下，看到了辆熟悉的车。
小何推推她胳膊，踮着脚小声耳语：“实力迈巴赫哥在等你。”
柳清摇：……
没等她走过去，对方将车窗摇了下来。
瞿御舟今天弄了发型，黑色短发利落地梳了上去，显得五官更为优越。白色衬衫领口下坠着宽松的黑色丝质领带，突出的脖上凸起喉结明显。
白色西装没穿着，被脱下来放在手边。
没看到她之前，凉薄的眼皮垂着，看起来有点颓然。
而后撩起眼，深黑的眼眸染着温柔的笑，不错开地看着她走近。
没看见还好点，看见她之后，柳清摇又不自觉地心动了。
不得不承认，瞿御舟就是长在她的审美上，她就是很喜欢。
“瞿总找我？”
柳清摇和小何说了声，才不紧不慢地走到车窗前。
“嗯。”
走近才发现他手边放着花，一整束玫瑰。
是给谁的显而易见。
瞿御舟将花束递给她。
柳清摇看着他薄唇张了张，祝她杀青快乐。
“哦。”柳清摇接了花。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柳清摇捧着花，低头问他。
瞿御舟：“一起吃饭吗？”
柳清摇把花透过车窗扔进去：“不吃。”
吃吃吃吃吃吃，就知道吃饭。认识多久了，干嘛从来不说在追。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回酒店。
被花扔了满怀的瞿御舟：？
实际上不止花香，还染上了柳清摇身上不太浓的香水味。
-
春季颁奖典礼前，柳清摇在休息室换好礼服，乖乖张胳膊让设计师给她整理裙摆上的小花边。
设计师是业内知名，长着壮汉脸，最擅长少女心的服装设计。
他整理完小花边，拉着柳清摇到走廊的窗边，看阳光下的效果。
“太美了。”
红裙艳丽，更衬得她肤色雪白，如盐如雪。漂亮的肩胛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双翼，呼吸间轻轻颤动。
脸蛋更是惊艳，五官完美，眼下的浅色小痣更添风情，像是美出了一个单独的图层。
设计师最喜欢这种能完美诠释作品的模特，拉着人合影了好几张。
“期待你今晚的出片。”设计师说。
柳清摇浅笑：“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们转身，倒是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比起柳清摇，设计师更为惊喜，抢先一步上前打招呼：“韩，好久不见。”
韩亭目光从柳清摇身上移开，温温柔柔地扬起笑容：“好久不见。”
他和柳清摇解释：“我朋友的作品入围奖项，喊我来捧场。”
柳清摇点点头：“你朋友很厉害。”
韩亭笑笑：“嗯，你也是。”
离颁奖还有段时间，设计师接了电话要离开，挥了手便走。
走廊的窗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韩亭没走，像是有话说的样子，柳清摇出于礼貌，也不好离开。
小何在休息室里等她，现在这片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韩亭靠近了几步，隔着半布远的距离，像是不经意地问起：“你和御舟，你们？”
柳清摇倏然抬眼，卷翘的眼睫长大：“嗯？”
韩亭笑笑：“算了，不说了。”
柳清摇：……就讨厌这种话说到一半的人！
她被勾起好奇心，反倒靠近了点问他：“瞿御舟怎么了？”
他和瞿御舟读书时就认识，自然知道得比她多。
她思维开始发散，忍不住开始想，瞿御舟读书时有个前女友？白月光？说不谈恋爱只是忘不掉对方？其实偷偷谈过不为人知的恋爱？？？
韩亭被她这样逗笑了：“不是，他读书时玩的花，想不到现在收心喜欢别人，这么专注。”
柳清摇笑容消失：？
韩亭勾着唇：“嗯？他没和你说吗？”
“他向来不喜欢恋爱这种麻烦的事情，也不喜欢扯上什么关系。”
“碰见喜欢的，会不断地送礼物，直到得到。”
“算不上追求吧，他长得好看，很少被拒绝。”
“这种关系对他来说，更为高效不是吗？”
柳清摇唇角的笑意浅了下来。
韩亭目光扫过她的唇角。
“抱歉，我以为你知道。看来你不知道。”
他语调低柔下来，更像温柔低语：“你要看吗？他从前和某一位的合照。”
“他不喜欢照片被拍到，影响事业，只有一次，好像那位他也蛮喜欢。”
柳清摇表情很冷：“嗯。”
韩亭随手翻出来两张照片。
照片是从背后拍的，两个人侧对着镜头谈话。
矮一些的姑娘笑盈盈地说着什么，瞿御舟弯下腰听，唇角翘起，神情认真。
还有一张照片，是同样的场景，瞿御舟注意到了拍摄的人，没反感，自然地偏开视线。
柳清摇神色茫然了一瞬，过一会儿才说：“哦。”
韩亭不动声色地收起照片：“原来你不知道。”
“柳小姐，其实我……”
柳清摇突然往后退了两步：“颁奖快开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亭动作微顿：“好。”
他看着柳清摇推门走进休息室，抬起手抵着唇笑。
她看起来张扬，但接触过一次后发现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单纯。
相信这些话也很正常。
即便瞿御舟解释了，但只要怀疑，信任的关系就会崩塌。
这样做有些风险，但没时间再等了。
很难遇到这样喜欢的，他不介意用些不好的手段。
哪怕被瞿御舟揍。
大不了以后道歉，他异性缘好，所有认识的女生朋友中，没有女生不原谅他。
失去一个半生不熟的兄弟没什么，但是追不到喜欢的女生那才叫痛苦。
-
柳清摇气得推门进来，用力喝了口小何递过来的水。
“怎么了，宝？”小何帮她理有点乱掉的头发。
柳清摇：“没事，先去颁奖典礼。”
她不会蠢到立刻相信一个半生不熟的人的话。
但他们从前认识，关系不错，韩亭有什么理由会撒谎呢？没有理由。
而且嫌弃恋爱麻烦，追求效率……他身边没有传出过恋情……这一切，诡异的对上了。
她会自己问瞿御舟。
如果是真的，她忍受不了这样的不尊重和羞辱。
理智需要再思考，但情感先一步带来了消散不去的怒气。
柳清摇点开微信，将某个人拉进黑名单。
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就在里面躺一辈子吧。
柳清摇气呼呼地对着镜子调整好状态，和小何离开休息室。
韩亭已经离开，走廊里断断续续地走过一些人。
赵梦栖从另一个休息室里走出来等她，她要和她手拉手走红毯。
《公主不忙》比预期的还要好，入围的基本都拿了奖。
甚至最佳男主，最佳女主，最佳女配，男配，全部都拿下了……
柳清摇在镜头下的笑容完美，天生就适合吃幕前这碗饭。
两个人牵着手走过红毯，赵梦栖小声问她：“好闺闺，你今天好像有点杀气。”
柳清摇慢悠悠地笑了，跟她耳语。
“因为我在想，是不是遇到了渣男。”
“如果是，我会扇他。”
赵梦栖：“好家伙。”
她俩没时间详细讨论，两人都要接受采访。
媒体采访完，赵梦栖等不及地跑来，小小声说：“知道吗？那位投资人今晚也要来庆功宴。”
柳清摇随意应了声，她对这位奇怪的投资人并不上心。
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