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姜宇的庇护,这只“流浪猫”一天天有了生机。
有段时间,贺达变得神神秘秘。
直到某天放学路上,姜宇跟踪了鬼鬼祟祟的贺达,才终于揪住了罪魁祸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宇在角落掏出手机拍下两人,而后出现在两人面前。
“姜宇哥。”贺达诧异又惊喜。
“你要带她去哪儿?”
姜宇拦住浓妆女孩,冷声问。
“哥你误会了,姐姐只是带我去唱歌。”
“蠢货,被人卖到窑子都不知道。”
在听到姜宇的措辞后,浓妆女孩立刻皱起眉:“你好奇怪,我不认识你吧,为什么上来就说些奇怪的话?”
“要么我把你这有伤风化的样子发网上,你看看大家都怎么说?”
姜宇将两人照片编辑发到了网上,配文:我妹妹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这女的还觉得她的打扮没问题,请大家评评理。
起初,姜宇还在为那两三个评论里的支持者和声讨者而沾沾自喜。
直到——
“物以类聚。”
“你妹妹我认识,是X校A班的贺达吧。”
“贺达好像总是跟那个混混在一起。”
“……”
他点了把火,那把火烧了起来,火势蔓延他却再也掌控不住,最后,是贺达的爷爷贺广仁出面才将事情平息……
姜宇沉寂了很久,他很迷茫,所以他想到了去找王定雪。
他想更真切的再看看那双平静的眸子,再听听她亲切的声音。
“王老师啊,女儿去世她就辞了工作,举家搬迁了。”
“可为什么要搬家?”姜宇没从信息中缓过神。
“为了与过去做道别吧,王老师做事向来决绝。”
在原地站了很久,姜宇看着自己逐渐拖长的影子。
思索了很久,他眼中的困惑一点一点又被希望填满——
尽管没见到老师,但是她的离去也给他上了最后一课。
人不能沉浸在过往中,他也要像那位老师一样坚强。
尽管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面对女儿去世,她也依旧能坚定站起来。
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与过去做道别,走向新的生活。
“我们转学吧?”姜宇向贺达发出邀请。
“怎么转?”贺达像听见了天方夜谭。
“你去拜托你爷爷,我去求我妈。”
姜宇眼中透着决绝与坚定。
新学期,新学校。
新的身影闯入两人的视野。
“你是她的班主任吗?”
那是姜宇第一次见贺野。
从此开启了三人的故事……
*
摩托车油门旋了两声,像在吸引同伴的注意。
街店大门,贺达刚推门出来便立刻被声音吸引,抬头,愣住。
进退犹豫、转身就要推门缩回去。
“你跑什么?”姜宇一愣。
“为你好,怕你应激。”
林莓从里推开门,挡住了贺达的退路。
“你脑子坏了!?”姜宇诧异看贺达,后者不敢吭声,他又愤怒盯向林莓。
无语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贺达!?”
久久的,贺达垂着脑袋,嘟囔了句:“她不坏。”
“她会对你不利!”姜宇大声道。
“可是她真的并没有对我不利。”贺达回忆了一下,说。
“你中计了!她明显是在挑拨离间!”
他情绪激动、愤怒、跳脚,反而衬得林莓更加平静、胜券在握:
“挑拨离间的更像是你!为了维护自尊心、随时随地冲着外人撒气不满的孩子,也该长大了。”
“你说谁该长大了,你又不是我爹,少来教训我!”
林莓微笑,不置可否。
“贺达,走了!”姜宇扭头,看到的却是贺达纠结的、沉默的脸。
抬高声音的分量,姜宇像在确认:“贺达!?”
贺达犹豫了一下,朝他走了一步,姜宇嘴角的弧度还没勾开,便听到女孩的声音:
“抱歉,宇哥,我答应了要按时回家。”
沉默,沉默,“你会后悔的!”油门旋转,绝尘而去。
停在路边,看着车辆来往,姜宇的愤怒如同被一辆辆车轮碾过、破碎不堪。
手机铃声,有短消息,是未知号码。
一个定位,配了一张图片。
点开,是贺达达睡颜。
一只手弓出魔爪的形状,比划在女孩的颈子附近,威胁着屏幕外的读信人。
姜宇咬牙:“我就知道!果然没安好心!”
点开定位,旋动油门,他如同再次拿到影视剧里营救公主剧本的英雄,朝着定位里偏僻的废弃工厂处冲去。
*
傍晚。
急促暴躁的敲门声,却突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姜宇破门而入,沙发上,林莓悠闲靠坐在那里,似乎早料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贺达枕在她腿上,睡得正香。
林莓伸手在女孩额头上轻轻拨弄了一下,将发丝撩到她耳后。
姜宇隐忍着不好发作:“你耍我?”
“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耍你。”
“你有病吧!?”姜宇指头捏得咯吱作响,“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林莓微笑,缓缓补充,“还是说,你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做贼心虚?”
贺达轻哼了一声,缓缓转醒,爬起身揉揉眼睛,抬眼看到来人,突然清醒地弹跳起来:
“宇哥,我听她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说完又急忙看林莓脸色,像是怕惹她生气,犯错学生一样低下头,不知该选哪边。
“她趁你睡着,想害你你知道吗!”
林莓一秒入戏:“宇哥,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又是拉帮结派又是栽赃嫁祸的。”
“别听她瞎扯!”姜宇举着屏幕,“你看她还发了威胁短信。”
“抱歉,宇哥,信息是我让她发的,就是想看看你生我气没有。”
“……”姜宇一口气没上来,“那定位?”
“我想着你要是没生我气,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问……你不会真按定位跑去找我了吧?”
女孩眼中闪过被重视了的小小欣喜,接着又被辜负了对方的自责歉意所取代。
姜宇气结,来回踱了两步,摔门而出。
贺达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怎么办,他这下好像真生气了。”
楼下。
姜宇只觉得离谱,他戴上头盔,正打算跨上摩托车。
却有个身影停在他车旁,是贺达乐队里敲架子鼓的女孩。
“我想找个人。”她说。
“不认识。”姜宇不理她,拧油门。
“不认识也正常。”女孩说,“毕竟已经死掉的人,是会随着时间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