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器人贴心的带他去了vip淋浴间,按照程序设定为他介绍了淋浴间的一切设施使用方式,包括如何将沐浴露搓出泡。
阮茸把它推了出去,关上门,扒光自己的衣服,他的右侧肩胛骨上有一条长疤痕,这是纹身之后消除留下来的痕迹,但是他不记得他到底纹了什么,不止是这里,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疤,那些都是伤疤,看来以前是个不良少年。
不过肩膀这个部位,阮多多也同样有这个痕迹。
有可能是年少无知,拉着脑子不怎么灵光的阮多多去纹的。
要是自己一个人,他用不着想以后,什么虚拟,系统,他都不在乎,在海沃没有自由,他们左边是帮派,右边是荣北,前面后面是有钱人,他们在夹缝中艰难生存,他下手狠,知道怎么杀人,可阮多多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单放出去一天,他就能被人掐短脖子。
他对亲情并没有什么感觉,特别是丧失记忆之后,一切感官像是失调了一样,外界的任何都无法刺激他,曾经想过无数次阮多多就是个累赘,真奇怪,竟然已经开始养他那么多年了。
阮茸送他离开的时候,谢老板又打了几个字给他看。
——有东西卖可以再来找我。
阮茸抱着谢老板的“手”看着屏幕上的字,想着之后有机会做交易,一百八十度鞠躬:“老板请慢走。”
送走人之后,自己也没有回去,晚上就暂住在大吕这,在这样下去,可能真的得搬家了。
他转身折了回去,茶馆门口的浣熊机器人不认人脸,看到有人来了就会立刻鞠躬:“欢迎光临,希望您能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
它们说的话都是系统设置好的固定台词,大吕说过,站在门口的都是最笨的,服务不了别人,只能一昧的接受设置好的指令,一旦超出范围就不会做出反应,而澡堂里的机器人会根据客人的要求甚至是突发事件而做出相对于的措施,和人一样聪明。
等等,机器人?!
阮茸猛地顿住脚步,他只盯着一个地方看,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点头摇头,除了打字以外不会再做其他的动作,似乎打字就是一种接受指令的动作,他面无表情,从头到脚都像是人工制造的一样。
不会吧。
阮茸立刻跑出门,谢老板已经消失在了巷子里。
是谁在控制他?
就为了给他钱?
阮茸想不明白,他觉得乱,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微风吹来的时候,带着下雨前的潮湿闷热,他打开交易网站,点开谢老板的主页,里面什么都没有。
——小子,活着没?
顶端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这语气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阮茸: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你们是不是私下在跟踪我?
——说话别那么难听,那就保护,不然你今天就交代在那儿了。
操,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阮茸抬头,正好看到几个巡逻者往茶馆里走。
带头的是莱特。
阮茸在宾馆里看到,他被那群组织给拖走了。
阮茸立刻发短信:我看到莱特了。
——莱什么特,没这人。
阮茸也没指望她说点什么。
——发了你一个地址,明天晚上十点给我准点到那儿。
阮茸: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发短信的用户已下线。
阮茸更不爽了。
第二天,阮茸拿着谢老板的手去找箱泽,顺便去了趟银行,把那一万块钱还给了他。
箱泽拆开手臂,难得赞道:“虽然是义肢,但是做工非常好,密度很高,骨骼也很坚韧,他的力量应该很大,比在竞技场装的机械臂都要不错,你哪里弄来的?”
阮茸怕被认出来,把自己捂得严实:“我老板的。”
箱泽问他:“你把他手弄断了?”
阮茸坐了下来:“开玩笑,那可是我金主老板。”
箱泽戴上老花镜,从后面的柜子拿出工具:“昨天没事?”
这事儿上了海沃的新闻,但是很快就这条新闻就被撤下了,网上也禁止这些敏感词,起了暴乱对他们是件丢人的事,但是私下依旧是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阮茸无畏道:“没事,我强着呢。”
阮茸又问他:“你等会儿要出竞技场看比赛吗?今天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箱泽闷闷的嗤了声:“我给的钱还不够多吗,还要给他们花钱,我钱多嘛?”
阮茸无聊的转着椅子:“叔,你知道装载器是怎么回事?”
箱泽认真的拧着螺丝,说着又抬起头:“类似做人体实验,往人身上放处理器芯片,和以往的处理器不同,以前是芯片控制机械,现在是芯片控制神经,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肯定在改造上也超乎了原先的水平。”
阮茸其实并不好奇这种改造,毕竟连会变异的系统“蜘蛛”都见过了。
箱泽把螺丝刀扔在桌上:“让人去适应系统,死了不少人,畜生。”
阮茸慢悠悠的说:“你说他是想要干嘛?”
箱泽沉默,冷着脸,几秒后说:“目前的装载器还只是初阶段。”
修手臂要花时间,箱泽让他过几天再来拿,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他就走了。
一直住在茶馆也不是个事儿,沿路顺便看了看墙上的租房小广告。
现在是晚上七点,竞技场的新型比赛今晚九点开始了,路边不少人嘴里还嘟囔着今天的比赛,比赛还有直播,但是得花钱,票价比现场要便宜,但是更多人还是喜欢去现场看血腥的暴力场面,特别是今天这场比赛还非同凡响。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一蹦一跳的来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张宣传纸,热情的说:“你好,有需要吗?”
他把墨镜推到头上,扫了眼,介绍的很露骨,枪支,毒品,女人,哦,还有男人。
女孩笑得时候落出脸颊的酒窝:“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哦,没有我们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您要是缺钱的话也可以找我们,您长的那么好看,一定都能一本万利。”
他重新带上墨镜,昂起下巴,酷酷的说:“不用,我有老板。”
双马尾女孩恍然大悟,耸了耸肩,又欢天喜地的走了。
大吕这时候给他发消息了。
大吕:开始下注了,你赌吗?
阮茸:不赌。
不好意思,他现在对赌字过敏。
大吕:你要想下注,我帮你,这样你也不会暴露了,今天是群殴,群殴一向来还是很有看头的,不少人都给榜一大哥下注,我也打算偷投他,小道消息,榜一大哥似乎是后台在操作,想要捧他,估计挺强的。
阮茸:谢谢,我已经戒赌了。
阮茸把手机收了起来。
天空开始飘来细雨,毛毛雨像是雾,迅速笼罩着海沃,招牌的文字被的模糊,光芒也变的虚幻。
阮茸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燃,装逼似的行走在巷子里,那姐给她发的是一家花店的地址,多半也是他们的人,他特意往小路走,海沃的小胡同特别多,七拐八拐的,巷子口中间站着一个人,外面的灯照的人反光,看高低像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站在那儿。
阮茸慢慢停下脚步,看了他一会儿,对方一直没反应,他眯着眼冲他喊了声:“小孩,干嘛?”
小孩胸前系着皮带,绑着背后的剑,他慢慢举出机械臂,漆黑的枪口在黑夜闪烁。
阮茸: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