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伤对习武之人来说,完全是小伤。
本应该对封二造不成什么影响,但事实上,封二的心已经动摇。
为什么要这么拼?
我下次出招的时候,她是不是还不会躲?
她不要命了吗?
若程佩是东宫的刺客,或者两人第一次见面,程佩这般打法,封二绝对不会犹豫,可现在程佩是她打了一年的‘战友’,甚至她的武功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
封二下不去手。
一方犹豫不决,一方破釜沉舟,战意上封二已经输了一半。
在程佩又一次换了两剑之后,封二的战意已经没了。
最后一剑,封二剑尖划过了程佩的脸。
脸对女人有多重要,连封二都知道,他这次明显迟疑了好几秒,程佩却一鼓作气,挑了封二的剑,一脚将封二踹了出去。
周铭宣下了总结,“封二输了。”
赵宝儿神色复杂,这个结局她明明该松一口气的,可看着伤痕累累的程佩,她又丝毫笑不出来。
对方现在大汗淋漓,身上有土有血,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明明很丑,可当胜利的笑容挂在脸上的时候,连赵宝儿都移不开目光。
真的……很耀眼啊!
周铭宣笑着宣布:“你赢了。”
“哎……”周围一片愁云惨淡。
啊啊啊啊啊……他们的钱啊!输了输了全输了!
咚脆却没心情算自己赢了多少钱,看着程佩身上的伤,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呜呜呜……”
小姐,这该多疼啊!
程佩摸了摸咚脆的脑袋,问:“你想留在东宫,还是跟我走?”
咚脆吸了吸鼻子,一脸茫然,“啊?”
也是此时,咚脆才意识到,程佩不是东宫的人,她只是因为赌局在这里,如今赌局结束,程佩也该离开了。
咚脆想也没想,干脆道:“跟小姐走!”
程佩,“好。”
程佩转向周铭宣,“殿下,我要咚脆的卖身契。”
周铭宣和赵宝儿齐齐震惊,异口同声道:“什么!”
这个赌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周铭宣已经开了金口,即便程佩说要做周铭宣的妃子,也可以说的过去。
众人心照不宣,程佩的目的是梁齐平,周铭宣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程佩开口。
可现在,程佩竟然只要了一个咚脆?!
这无疑是拿着尚方宝剑,命令对方给自己买颗糖。
赵宝儿脸色很难看。
程佩是怕自己走了之后,咚脆在东宫没人护着。
若不是自己为了威胁程佩拿咚脆开刀,定然也不会有这出。
赵宝儿突然后悔,很后悔,若是程佩仍旧留在东宫,殿下早晚会纳了程佩,到时候他们就成真正的敌人了。
不管承不承认,赵宝儿都知道,她不想和程佩成为对手。
周铭宣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程佩点头,“确定。”
忙活了一年,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说舍就舍了。
不愧是小安子啊!
周铭宣点头,“好。”
那就如你所愿。
出乎赵宝儿意料的是,程佩带着咚脆离开了东宫,回了梁家。
也是那一刻,赵宝儿才明白,程佩口中的‘没威胁’。
梁安安并不受宠,住的院子很偏,再加上梁齐平被关了一年,树倒猢狲散,主母们更没心思管梁安安的死活,导致一家人硬是没人发现梁安安在外面住了一年。
咚脆看着荒凉破败的院子,当即撸起袖子干活。
程佩则开始整理这一年的经验。
三天后,周铭宣接到了程佩的包裹。
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本书。
程佩不仅将封二的招式拆解、划分,编成了适合所有人习武的秘籍,还规划、总结,制定了一套每日训练册。
单看程佩本人的变化,就知道这三本书的含金量。
如果所有士兵都能按照这个方法训练,可想而知,他们将会有一支多么强大的军队!
封二不敢藏私,也交上了一本,“殿下,属下这里也有。”
周铭宣接过一看,翻了两页,当即笑了,“这个小安子可真是一点人情都不欠啊。”
程佩给封二的是‘改进建议’,还在最后留下了美好祝愿,希望封二打败封一,早日成为大内第一。
程佩的‘秘籍’研究对象是封二,最后的赌约也算是坑了封二一把,这是赔偿封二呢。
周铭宣摇头失笑,“那你可要好好看,这次可不准再输了。”
封二当即道:“属下遵命!”
封二的是赔礼,他周铭宣的却是交易。
周铭宣看着面前的三本书,掸了掸衣摆,正了面容道:“走吧,进宫看父皇,梁齐平在牢里也呆的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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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周铭宣登基,改国号为安平。
安平一年,大赦天下,并颁布一系列法规。
其中之一,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女子者,处五年以上牢狱及宫刑处置。
律法一发布,群民激愤,一群人扛着大旗游街示众,但很快就被军队制压。
这届的士兵很强,哪里有火哪里灭,速度那叫一个快,下手利索、狠厉,游行者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周铭宣还废除了宵禁令,各士兵排班轮站,守护京城所有人的安全。
后世评论,安平年间国家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经济繁荣昌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谓之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