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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终章 故人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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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迹部景吾国中毕业那年,前去参加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场集训——U17,他作为日本代表队的国中生队长,见证了最为精彩魔幻的赛事。这场参加人员众多,涉及范围最广的比赛,直接影响了他之后的人生轨迹。

父母曾与他简单商讨过之后的人生,而迹部景吾给出的答案是:“这是本大爷最为期待的比赛,就由他来决定之后的道路吧。”毕竟那年的盛夏,过于炙热,被网球一度点燃的时光,耀眼的犹如恒星坍塌般刺眼。

迹部自去了集训后,就鲜少与外界联系,由于封闭式集训,他一度没能与她取得联系。甚至在比赛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迹部都无法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澳大利亚那炽热的阳光,直至沉落,网球的梦想在赛场上终究取得了最为满意的结果。领导着众队员走向全国巅峰,这种范围已经由他带领下,走向了世界巅峰。

那个国中最后的暑假,迹部所在的日本队无疑赢下了德国队,他见证了最好的朋友和对手的比赛,自己也无悔于这个赛场。他现在都记得当时喧闹不已的球场,众人欢呼着庆祝着,举着越前在庆祝胜利,他还记得手冢认可的目光,当时的一切都刻进了DNA里,他时隔多年都依旧记得。

那天澳大利亚炽热的阳光,湛蓝而高远的天空。

永不迟到的庆功宴到来,在澳大利亚清香的草地上,迹部转着无酒精香槟,看着面前流光溢彩的画面,伙伴们热情洋溢的笑脸和为比赛庆祝的热烈氛围。他下定决心前去英国主修经管学。迹部抬手招来管家,在如此的欢聚时刻,他向父母报备了此刻场景和之后的决心。

远处一阵喧哗,原来是跨海大桥上的节日烟花绽放,用来庆祝这精彩绝伦的比赛,迹部发愣之际,忽然回想起了那个小镇上的烟花祭,这时身侧的管家还未离开,似是觉得时机到了,才和迹部说道:

“景吾少爷,安吾小姐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据追问,是和家人去欧洲照顾外祖母了。”

空气里是烟花绽放的声音,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硝烟味。

“嗯?差点忘了,她有说何时回来么?”一股难言的别扭之情蔓延开,迹部只好言语含糊地询问。不过几个月未见,他已经叫不出她的名字了,那个少女的身影似乎也逐渐模糊,被一片纯白覆盖,快要看不清容貌了。

“少爷,安吾小姐家人说小川手术后为了确保痊愈已经送去欧洲了,之后也会在那里完成学业。”

他莫名心堵,摇晃着喝了口香槟,许久才沉闷地说:“什么时候去的,竟无人告知本大爷。”

“集训伊始。”

迹部虽有些不悦,却还是摆手让管家退下了,没再细问,怕问多了就会图穷匕见。夏日流光在他眼中流逝,迎着澳大利亚温和的晚风,迹部一时有些失声,他仿佛看见了那晚绚丽烟花下,沉寂了的少女。

安吾当时是有说些什么吧?当时说了什么?……他怕不是迷糊了,安吾不会开口讲话,也听不到他烦躁的心跳。

迹部哪里不知管家这段话的暗指,安吾莫里在金泽莫川大病痊愈之际就把他这个工具人抛下了。

可笑他还试图改变,同情安吾莫里的哑疾和遭遇,把她留在身边试图让她没那么悲惨,果然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神情的变化,踌躇了很久,还是开口慰藉道:“少爷,安吾小姐无法决定这种事。”

“好了,退下吧。”

少年甩了甩刘海,把烦心事尽数抛之脑后,再次抬起头,已经不见丝毫阴翳。转身投入到和队友们的聚会中尽兴玩到很晚。

可那天迹部却很久没有入睡,他洗浴后坐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倾泻的月色,柔软地铺撒在身上,犹如眷恋而缱绻的亲吻,他不可自己地回想起安吾的点点滴滴,白日里被他抛却的往事,此刻尽数把他淹没。

迹部试想着安吾换人如换衣,可这种想法每每进行到这里,他就不自主回想起第一年的白情,似乎只是多看了一眼某个仰慕者送的巧克力,在白色情人节结束后的第二天,迹部座位上有了份分外显眼的包装盒,他问询过安吾,安吾表示这只是对会长的慰问。之后每年都是如此,他俩例行公事般,互相检查对方收到的信函礼物,在开始工作前,迹部会特意把一醒目的盒子,递到她手里。

亲自送礼物简直太不像迹部的风格了。

她记得他握拍的手感,有空就会帮忙缠胶带,拍子护养,甚至哪款香味的香薰,都会默默付出改变。迹部还看到过安吾悄悄穿过他的球衣,攥着衣摆,不知为何涨红了的脸。

如果是演戏……也太真了吧。

这种回忆有太多,迹部之前习以为常的往事,此刻都成了阻止“恨意”滋生的触手,可正巧也是这些回忆,与现下的冷清作为对比,迹部不得不停止这段无疾而终的回忆。

安吾不过是迹部景吾少爷生命中没有任何色彩的路人,他投之以目光都是平民的奢侈之举。不过两年而已……

这个插曲很快就翻篇了。

很快。

很快。

迹部对国中这群伙伴非常感谢,有了他们才让他一向乏味的生活尝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时光向前走,不动声色地催促着人做出决定。迹部去英国就读经济管理学,偶尔还会和老朋友打一打比赛,英国德国也距离很近,闲暇之余去看手冢的职业比赛,也会手痒痒和他切磋一番。

日子波澜不惊地进行着,自那年有五年吧大概,迹部在家里的草坪上逗狗玩,管家踩着代步车过来,把手机恭敬地递给他听。

“小景,你父亲和我远在南极旅游,有位故人的葬礼你去参加吧。在意大利某个小镇上。”跨了半个地球的距离打来的电话,迹部不禁感到好奇,会有什么急事需要母亲特意嘱咐,可迹部也就困惑了几秒,询问,“哪家的?谈的什么生意?”

“少爷,是金泽老夫人。金泽老先生早些年意外去世,是老先生的战友。”

他扔出去球的手一顿,皮特撒欢地跑去捡,迹部好久才明白,金泽老先生就是爷爷口中生死之交的战友,金泽老夫人不止一次欲言又止,金泽莫川是这位老夫人的孙儿,安……安吾莫里是他们的外甥女。

好啊,他倒要看看,她自己外祖母的葬礼会不会出现呢?

“好啊,那就本大爷去吧。”

迹部这些年很少很少想起安吾莫里了,对,很少想起了已经。

他上一次还是在刚入学时,把同样一位黑长直的亚洲面孔认成她,他按捺住急锤的心脏,将要拉住少女之时,那一瞬间,编排了数年的谴责即将要破口而出之时,听到女生交谈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刚才那堂课的老登布置这么多作业……”

不是她。

完全陌生的面庞。

他也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英伦风的美丽校园和草地,这种场景是安吾怎么都到不了的地方——毕竟那纯白墨黑纠缠的梦境,无法容忍得了这么绚丽的生命力。

去意大利当天晚上,迹部就做梦梦到了安吾,她还是像记忆里那样在夜晚出现在冰帝校门口,他等了好久,直至少女单薄的身影出现,迫不及待地谴责她:“你冷漠无情!”“本大爷真是看走眼了!”“多少人整成你这张脸来试图靠近我!”“你是死了吗?这么多年就这么怕见到我吗?”

他知道这是在梦里,任由无边海潮般的情绪淹没自己的理智,他发完疯宣泄完情绪后,甚至感觉到气短,被他大手捏住肩的女孩却一直在哭,他眼神模糊,好久好久才听懂说的是:

“对不起,耽误你这么多年。”

迹部猛地醒过来,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狭小的空间和寂静的夜晚,迹部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意大利没有迹部家的航空产业,这才第一次坐了头等舱,感觉并不太好,才让他做了这种梦,梦到……故人。

“可恶,一句道歉就想一笔勾销吗?本大爷要你亲口跪下告诉我!”挣扎撕扯的两股情绪在心间奔腾,迹部随即意识到是梦,毕竟迹部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吾莫里有后天性不可逆损伤,导致认知障碍不会说话,哪怕在这个梦里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迹部拧着额头试图平缓情绪,他想到明天就有可能见到她出席葬礼,他也就有机会和她清算这笔账。

他甚至想着,该怎样在意大利这个连绵多雨的季节里,把她骗到小树林,从头到脚淋个湿透,他或许还可以嘲讽:“这次靠近我可不会给你多看几天家人的机会了。你怎么不用之前那招了呢,早点来找我,或许你还不用这么早就说再见。”

“一开始就是为了资源,走得那么潇洒,又何必摆出刚见面时的手足无措?还能是本大爷逼迫的你吗?”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跟本大爷走。要么主动走,要么本大爷拉着你走。”

“安吾莫里,你以为自己能跑到哪里去?”

迹部随即又想了一个冷静一点的版本,他或许会在葬礼上看到消瘦的一身黑色礼服的安吾莫里,身旁站着金泽莫川,她弱不禁风一吹就倒,伤心过度而晕厥,迹部冷眼旁观,撑着一把大黑伞,在被救护车拉走前,她让金泽莫川把她扶起走到迹部的伞前。

【迹部少爷,感谢您的出席,之前多谢您的帮助,往事种种是我对不起您。愿您之后的人生愉快。】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如之前那样耐心十足:“跟我走。本大爷让你糟糕透顶的人生,重现光彩。”

迹部捏了捏额头,把这些不着边际的设想通通赶出脑中,抬手掀开窗帘,看着月光照耀下的大地,心情似乎平缓了一点。

“明天见面,还是先问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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