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和沈确互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话,沈应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去宝丰阁吧。”
谢华清立刻道:“正有此意,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的。”
沈应要去宝丰阁,就是没打算收钱,如此沈确和晏淮也不必为难了。
所以等着人吃饱喝足之后,沈应便直接让着他们走了。
谢英也是不明白母后的举动,对着沈应颇为感激,自己与着其他人相交,凭的是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靠着其他。
谢华清跟着谢英他们回宫,沈确要送孙未央,最后就只落得了晏淮跟着沈应一道,晏淮送着沈应,二人并肩而立:“这一顿,当时要花不少钱吧。”
沈应看着他,笑道:“大公子是打算出?”
晏淮一顿,随即笑笑:“真要我出,我可没有。”
宝丰阁可是出了名的贵,沈应又是捡好的上,一顿下来花费定然不少。
“那么大公子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沈应笑着继续道,“这铺子以后,是要落在大哥的名下,这顿算作是大哥请,大公子心里是不是就好受些了?”
晏淮倒是没有再继续说。
“其实收了公主的钱,也没什么,怀王也不会将着你们怎么样,并且在外人的眼里,你们早就是一起的了。”
晏淮静静地听着她说着。
“只是我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将银钱给公主,我不明白,但是大公子是明白的吧。”
晏淮的脚步停了下来,微微皱着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明白就可以了。”
“沈应。”晏淮微微恼怒,叫着她的名字。
沈应叹了口气:“有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皇后都已然看清楚,你又何必在隐瞒,她要是知道,或许会很高兴。”
“她是我表妹。”这句话,晏淮是压抑着开口的。
“你看,又在自欺欺人了不是?”沈应是一点也不怕他,“你要是中了举,又是长子,长安城里多少人看着,晏家不急,难道帝尊不急?”
“我听闻,帝尊想要给你赐婚?”
晏飞迟从宫中回来,就已经同他说过帝尊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沈应是如何知晓的。
“我猜想,帝尊的人选,不是公主,就是韩灵。”
晏淮诧异:“你知道?”
沈应摇头道:“摸不准。”
谢华清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帝尊肯定知晓,作为父亲,他想要谢华清好,只是他摸不准晏淮的意思。
但作为帝皇,他还要安抚着韩家,韩隽在外抗敌,倘若此战胜,也怕是晏韩两家太过招摇。
所以,他拿不定主意。
沈应继续道:“不过,这时候你要是显露心意,或许公主的机会更大一些,毕竟手握兵权的人,不能强强联手,所以我这是在劝你。”
晏淮苦笑:“说了又能怎么样,姨母马上要生皇嗣了,若是皇子,我与她一辈子皆是不可能。”
沈应说不出话来,帝尊最忌讳的,就是皇嗣与臣子太过近了。
到了沈府门口,晏淮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沈应在他身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晏淮的思虑太重了,愁思也重,要是晏楚在,或许还能宽慰一番。
自从春闱之后,西北的战事彻底爆发了,消息也就传回了长安。
二皇子的人,是一拨又一拨的弹劾,上了朝堂,帝尊始终是一言不发,幸好晏飞迟已经禀明过,不然帝尊已经让着人去了西北拿人。
韩隽的军报在当天下午回的长安,战胜的消息,也就随即传了出来。
随着军报一道回来的,还有晏楚的信件。
这一战对着长安来说,太快了,不管是战事,还是战胜。
只有沈应知道,这一战他们太不容易,前期中了埋伏,后期要围剿,还要防着有没有细作。
晏楚的信件中写着,他们用了自己的办法,将着赤哒人引到了野狼谷,围剿了一天一夜才胜,他写的轻松,沈应知道,当时肯定是不容易。
他写的清楚,这次他没有受伤,不多时就要回长安了。
帝尊的奖赏是在当天晚上到达的武安侯府,赏赐丰厚,也代表了他的意思,晏楚功大于过,也能让着二皇子的人消停。
沈应一时也无事,倒是觉得日子过的慢了。
放榜那日,孙未央早早便来了沈府上,拉着她要去看名字。
沈确倒是不在意,但也随着他们二人一道去了。
沈应给着下聘的礼单已经准备好,也给着沈确瞧过,打算等着确认了名字,由着沈确再上一趟孙府,正好沈应也将着礼单一道带出了门。
“中了中了。”
沈应顺着孙未央指的位置,刚好看见了沈确的名字,大哥的排名不错,在靠前的位置上,沈应再往前看去,也瞧着了晏淮的名字。
按照晏淮的家世,确实也该在前。
知道了确定中了,沈应便将着身上带着的礼单给了沈确,沈确笑笑,便直接上了孙家的门,孙未央不知道他们兄妹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沈确就走了,直到见了自己家的大门,才知道沈确是来做什么的。
沈应没有跟着去,也没有她的什么事情,春闱过后,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晏楚回来,再过月余,他们也该到了成亲的时候。
瞧着沈确回来时的神情,沈应也知道,孙家是答应了。
也不用想其他,就瞧着孙未央,就知道孙家不会不答应的。
用着晚饭的时候,沈应对着沈确道:“等着将你们的八字合好后,就将着母亲留下的东西,过在未央的名下,由她看着,其他二房的人,也没有办法。”
沈确犹豫道:“这举,会不会让着祖母心里不快?”
沈应将着盛好的米饭放在他的面前道:“大哥如此,便是让着以后未央在府里难做了。”
沈确这才松了口:“都听你的吧。”
若是将财产放在沈确的名下,其他二房的人都会惦记着,放在未央的名下,才算是稳妥,至少未央不会太难过,自己手上有银子,其他人也都要供着,不然也怕着她不肯给银子。
未央有娘家人撑腰,也不会怕着魏氏的刁难,其他二房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以后自己嫁了人,不能时时顾着这边,现在也要多为他们考虑一番才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同你说,”沈确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三日后,帝尊要在宫里庆祝,你也要去。”
“我?”
照例在春闱放榜之后,宫里会举行盛宴,邀请一众中举的学子参加,沈应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宴会的名单上。
这件事情,是沈确回来的路上,遇上晏淮说的。
“请帖是下到了武安侯府,正好遇上了晏淮,他就说不特意过来一趟了。”
沈应笑笑,只怕他是故意的,自己说的那番话,估计是让他觉得难过了。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后,气温也开始暖了起来。
除了沈应外,谢华清的其他伴读也跟着在列,有着韩灵在,倒也不让沈应特例,这次是为了庆祝学子,也就没有邀请李江雪。
沈应入了宫,便先去拜见了皇后,她与皇后倒是觉得亲近。
“也就你还记得哀家,来的这般早,还是刚入宫吧。”
皇后特意叫人给沈应奉了茶,沈应自从上次得了送的佛像后,亦是朝着皇后回了不少的礼,尤其是知道皇后爱喝茶后,便将着好茶全都留了下来,有时见着李江雪来,也送过不少。
“是,来的早了些,便来拜见娘娘。”
“这些,都是你婆母带来的,她说是你准备的,真是个好孩子。”
皇后没有女儿,只有谢英一个儿子,就算是谢华清经常来这里,也没有沈应这么细心的。
也就格外的喜欢。
“我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见着娘娘爱喝茶,才特意准备了些。”
难得是个见晴的天,皇后对着沈应道:“陪着哀家出去走走?”
“是。”
御花园里繁花逐渐开始盛开,让人瞧着便觉得心情愉悦。
“再过月余便是你嫁人的时候,哀家也是给你备了一份薄礼,陛下不许后宫与前朝的人走的太近,哀家就不在成婚当日给你送了。”
皇后说着,便对着身后的丫鬟点头,丫鬟将锦盒在沈应面前打开,里面是只碧玉通透的玉手镯,瞧着就是价值不菲。
“这枚手镯,是哀家与帝尊成婚时,家里备的嫁妆,象征着幸福圆满,哀家也祝你们二人如此。”
沈应摇头,却是不敢收:“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也是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了,当初帝尊还未登基时,过的困苦,其余值钱的,都典当了,这手镯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才留的了今日,哀家是喜欢你,是真心的要送给你,你要是推迟,倒是叫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了。”
皇后这话,倒是叫沈应不好拒绝,只好将东西给接下:“多谢皇后娘娘。”
“哀家知道,你哥哥在朝中没有什么根基,沈家虽也是旧臣,但也不得盛宠,你大哥难免有些孤立无援,英儿如今这副模样,倒也不好怎么帮衬,哀家会让着娘家那边私下里帮衬一二。”
提及沈确,沈应便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后说的话倒是不假,没有人帮衬,沈确在朝中的路不好走,只是皇后的意思沈应还摸不清楚,不好欠人情。
皇后见她为难,不由笑道:“你啊,就是心思太活络了,哀家的意思是,你哥哥这么多年也帮衬了英儿不少,遇刺一事上,哀家还记得他的恩情,要不是他去领了救兵回来,英儿也不能安全无虞,就当是替着英儿还了。”
“英儿还年轻,不怎么知道人情,这些都该是要还,晏家兄弟的帮扶,你大哥的帮衬,他不还,哀家总要替他顾着一些,这件事情,他们之间不说,你也不用特意说去给你大哥,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说的于情于理,都是叫着沈应无法反驳:“多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