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起初沉浸在拥有哈维尔的喜悦中,但当他发现,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得到雄虫丝毫反应的时候,这种喜悦就褪尽了。
这些天他试了无数种方法,尝试与殿下说话,给殿下精心准备餐食,甚至晚上跑到床上把自己紧紧贴在殿下身边,得到的也只有一片寂静。他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宝物好像真成了不会说话的死物,成了摆在神庙里的泥胎陶塑,往日那个微笑的神明已经回到遥不可及的神山,留下一个只会呼吸的肉壳子。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把神明逼回来。
房间里的灯开了,哈维尔上半身靠在床头,看兰斯走了进来依旧保持沉默。兰斯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丝质长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根长长的绸带。那衣服与其说是穿着,不如说是搭在身上。幸亏是密闭的房间,不会突然起风,否则兰斯就要成为第一个被风脱去衣物的人。
衣服的下摆随着兰斯走动起起落落,起落间修长的大腿清晰可见。哈维尔震惊的发现,兰斯里面竟空无一物,腿根处还捆着一个蕾丝腿环。腿环深陷在大腿肌肤上,使紧束的地方泛起一圈淡粉,被挤压的软肉从蕾丝镂空的地方微微溢出,随着步伐交替而轻颤。
兰斯靠近哈维尔身边,五指虚拢托起流淌在枕头上的黑色发丝,先是放在鼻下轻嗅,而后用一把梳子轻柔地把它们一一梳顺。
“殿下的头发很美。”兰斯从中勾起一缕黑发将其缠绕在指尖,“您的头发每次落在我身上时,我都想象着是您在抚摸我,拥抱我。”
哈维尔自认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合格修士,不会为这种痴汉作派而动容。
看着雄虫依旧将目光投向其他冰冷的死物,宁可盯着虚空,盯着房间里无聊的陈设看个不停,也不愿投注一分视线在他身上,兰斯不由得怒上心头。他不顾哈维尔皱起的眉头,将手伸向腰间,轻松将高大的雄虫打横抱起。他盯着哈维尔写满抗拒的脸,笑着向房间里浴室走去。
“该洗澡了,殿下。”锁链随着他们的移动在地上发出轻响。
浴缸里早已蓄好了水,兰斯贴心的将水温设置成只比雄虫体温高五度,正是适合泡澡的舒适温度,哈维尔看到水面上还飘着许多开的正艳的花,层叠的花瓣掩不住里面娇嫩的花蕊,一如此时他被兰斯缓缓脱下的衣衫。
兰斯将哈维尔轻柔的放进水里,而后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揭开腰间系着的链子,长袍滑落坠地。
“睁开眼睛,殿下。”
哈维尔依然紧闭着双眼,试图麻痹自己不去感受这荒唐的一幕,可那些暧昧声响依旧能钻进他耳朵里,他听见兰斯赤脚走过光洁的地面,听到他抬脚迈进水里,听见他的声音在自己脸前响起。
“殿下为何不敢看我?”兰斯俯下身,从雄虫腿间缓慢上爬,最终把尖尖的下巴搭在哈维尔胸膛上。
“睁开眼睛吧,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他将紧贴在身体两边翼翅展开,使其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下显出温润又华美的质感,完全展开的翼翅犹如一朵艳丽的兰花,从一旁立着的落地镜中看去,兰斯洁白的躯体如花下妖鬼,即使外面罩着皮肉,掩饰不住的妖气依旧从皮囊里泄出来。
兰斯转头看着镜中映出他和殿下的身影,有些恍惚,室内氤氲的热气幻化成蒙蒙细雨,殿下也化作一道流光从水里溜走,他揉了揉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景已从浴室变作殿下的寝宫,他飘在空中,看殿下弯腰为跪在地下的自己拢住散开的衣襟。
殿下的脸上带着笑,这笑容他看过好多次,却总是看不够。
看着看着,兰斯发现殿下脸上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淡,嘴角也慢慢下落,直至与浴室中哈维尔面无表情的脸重合。他受不了这种冰冷的落差突然暴起,掐着雄虫的脖子将他从水面上拽起抵到镜前:“您究竟要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应付我到什么时候!
“笑啊。”他将人压在冰冷的镜面上,镜框上葡萄藤纹路硌的哈维尔后腰生疼,“像你第一次见我那样笑!像你在众人面前宣布’兰斯是我的雌君’时那样笑…..”
雄虫的脖子被逼着向后折出优美弧度,喉结在他虎口下艰难滑动。兰斯盯着那始终紧闭的眼睑,带着怒气与委屈一口咬上那人耳骨:“说话啊殿下!说点什么!骂我打我,对我发火,就是别像现在…….别…….”
“您不是说过一直爱我吗?为何现在连对我笑一下都不肯,您的那些誓言难道都不作数了吗?殿下!”
浴室里还是一片沉寂,兰斯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撞在耳膜上,他听见自己说,他说殿下既然不喜欢这对翼翅,那就把它拨了吧。
兰斯松开钳着哈维尔脖颈的手,转而抓着他的手腕,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将其按在自己的翅囊上,“帮我拔了吧,殿下。”
哈维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感觉到兰斯正抓着他的手向下不断用力,他感觉到雌虫敏感的翅囊在压迫下产生生理性的颤抖,有温热的液体从中流下来。
出血了…..
他只得睁开眼,看着兰斯因为忍耐疼痛而咬住嘴唇,看着冷汗向下划过惨白的脸,落到水里。
“兰斯,你没必要这样。”哈维尔不忍看兰斯伤害自己,还是没绷住,张口说了话,“你的自毁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兰斯看着哈维尔的瞳孔里终于映出他的身影,突然低笑,带着哈维尔重新倒回浴缸里,将染血的唇印在对方冰凉的眉心,“殿下还是那么温柔………既然您认为我生病了,有自毁倾向,那您就身先士卒,先来救一救我…….好不好?”
“殿下不知道,您离开没多久,虫帝就生病了。”兰斯知道哈维尔不会因为他妥协,他的殿下只在乎众生。
很好,非常好,这就意味着他掌握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筹码,足以要挟殿下做任何事。
“您父亲得知您被卷入宇宙漩涡,一病不起,宣布让元帅代为执政。可那些贵族雄虫们怎么会甘心屈居于他们最看不起的雌虫之下呢,他们联合起来,意图反叛。”
兰斯贴着哈维尔冰凉的耳廓呢喃,指尖在水面下沿着雄虫腹部紧实的线条游移,“可战争需要导火索,仅是意图反叛不够,元帅需要一个切实的罪行,所以他打算炸毁能源站,嫁祸给克莱蒙特侯爵。”
他满意地感受指下身躯骤然绷紧,“能源站不能从外部炸毁,只能从内部操控,这需要三道中央控制台的密钥。您猜猜,能源站密钥的更改权限,掌握在谁手里?”
哈维尔闭目靠在浴缸边缘,苍白的锁骨浮在水面,像一尊正在融化的冰雕。
还用猜吗,第三军团唯一的任务就是从星兽口下守住能源站,而帝国境内所有的能源站都建在第三军团辖区。
“说话啊,我的雄主。”
雾气凝结成水珠,顺着哈维尔的鼻梁滑进紧抿的唇缝。兰斯突然发狠吻住他的嘴唇,压着他一起沉进漂浮着花的水中。
哈维尔睫毛在水中颤动,像某种脆弱的邀请。兰斯的吻带着某种决绝,他们唇齿间灌进温热的水,又在彼此纠缠的舌尖上变得滚烫。气泡从四片唇瓣中逃逸上浮,在水中折射出点点金斑。
血腥气在唇齿间炸开,兰斯在喘息中咬破了雄虫舌尖,他忘情地追着舌尖破损的口子拼命吮吸,直到肺里的空气用尽,感觉肺泡要爆裂般疼痛,才带着哈维尔重新回到水面。
“给我,或是看我炸毁能源站。”
哈维尔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知道兰斯可能不如他最开始所想的那样坚韧纯善,可从未料到兰斯居然能用无数同胞的命做筹码,要挟他换取....换取一场荒谬的欢愉。
永远慈悲为怀的殿下,您究竟能为那些蝼蚁做到什么地步?兰斯心想。
他放轻声音,脸凑到哈维尔颈间,手指不断在哈维尔身上敏感的地方触碰,似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兰斯愣了一下,脸上随即绽开笑容,“殿下,您的身体可比您诚实多了。”
他如愿听见哈维尔发出今晚第一声真正的叹息。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就顺理成章。
浴室里不断传来水波晃动的轻响。
兰斯居高临下的看着哈维尔蹙着眉的脸,看着玉做的脸颊上布满潮红,看着神明茫然地跟随他的节奏。但很快,节奏就掌握在另一人手里了。
汗水从身上不断滚落,蒸腾着热气的浴室充斥着雌虫美梦成真的喟叹。
兰斯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念头都在此时被冲散了,混身上下只有一处感觉最为鲜明。
殿下是不是把气,全撒在这时候了?这是他昏过去前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