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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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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群玉起来和其他人汇合的时候,莫名发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又变换成一面冰镜照了照脸,匪夷所思地放下,疑惑地看向明易:“我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明易也察觉到了这些奇怪的目光,也丈二摸不着头脑,迷惑地摇摇头。

没多久,几人便准备出发。

相婵、绵歌、柳群玉先上了马车。明易正要紧随其后,被肖云逸拦了下来。

“明小公子,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他笑眯眯的,不知为什么口吻变得分外尊重起来。

明易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他,犹豫了。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肖云逸立刻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于是,明易同柳群玉说过以后,便骑着一匹马,暂时与肖云逸并肩同行。

马车内,柳群玉意识到眼前两个人依旧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有些恼怒:“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相婵欲言又止。

绵歌上下看了看他,后仰着,靠在门边,一只手托着脸,微笑道:“客栈不太隔音。”

柳群玉睁大眼睛,顿感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这个客栈竟然没有每间屋子都设隔音阵吗?”很快,他懊恼起来,“我应该发现的,抱歉。”

“这倒没什么,本来我们也不需要休息。”相婵摆摆手,眼神奇怪,“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会有……”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么反差的一面。”

绵歌耸了下肩,有些遗憾地对相婵说:“我倒没有那么想,只是想到跟着你到魔域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睡过了。昨天被启发了才忽然意识到,自我成年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连续半个月没有和人双修呢。”

“什么?”相婵震惊地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夜夜笙歌了?”

“什么叫背着你?”绵歌讶异,“我就没掩饰过呀。”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绵歌叹息:“可能你观察比较迟钝吧……我也不知道呢。我明明做得都很坦率呀。”她眨眼,那双锐利的眼睛因她的狡黠而显得生动许多。

肖云逸则请教着明易另外一些事情:“小的想问问道友,你是怎么征服那么厉害的柳公子呢?甚至能让他甘愿在你身下承欢,还……还那般听话孟浪,这简直太厉害了!”

他由衷地赞叹,然而这个说法明易听了却有些不太高兴。

“不是我征服了他。”明易纠正道。虽然在那时,他也因为柳群玉表露出的屈服而感觉到莫大的欣喜,但有旁人如此评价他,明易却因此而不舒服,好像被冒犯到了一样,“师兄是因为……”

他思索着这个原因,有些羞赧而骄傲道,“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让着我的。我很高兴长了一张让师兄喜爱的脸。是他允许了我,而不是我征服了他。”

“而且你说师兄孟浪也太不恰当了,若说孟浪,也应当是我的言语更孟浪一些吧?师兄只是在应承我罢了。”

“另外……”明易蹙起眉头,露出一种远望的忧伤来,他呢喃道,“师兄肯愿意并痴迷于屈从于下位,是因为一种……毁灭自我的欲望。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

“毁灭自我?”肖云逸讶异,“我瞧着不像啊。柳公子俨然自信不疑,坚韧不拔,倒不像是什么自弃之人。”

“自信与自弃并不冲突。”明易摇头,“不过,师兄也只有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才会表现出自毁的欲望来,因为师兄无论遇到什么,都决计不会被打败。只是,可能曾经某些事情在他心里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才让这种自毁的欲望实在(难以磨灭。”

肖云逸听了,也细细地思索。他很喜欢明易这个人,他是一个真挚而坦诚的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直率而诚挚地与任何人谈心,聊一聊彼此内心最深刻的部分,并表现出倾听的耐心和适当的情感触动来。

肖云逸没有这样可以爽快谈心的朋友。

明易是第一个。而且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虚假假意,肖云逸甚至可以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因此,他也愿意对明易袒露自己的内心:“实话说,我也倾向于下位。只是,我却没有你说的那种自毁的欲望,也许你师兄也不是呢?”

“那你是因为什么呢?”明易对此颇为感兴趣,露出一副仔细听的样子。

肖云逸忽而羞涩,抬起手,用袖子微微遮住嘴唇,垂下眼帘,不好意思道:“我有点希望能够被人好好地对待,好好地照顾……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被关照是种什么体验。”他的声音有些落寞。

很快,他又笑起来,故作轻松,“当然,我是随便说说的,没有那么严重,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

“会有人爱你的。”明易说,“而且你也不必为了谁改变自己,装作另外的样子。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你会遇到最适合你的挚友或者爱人的。何必纠结于某一个人呢?”

肖云逸摇了摇头:“可他不一样。”他反问,“如果你的师兄不爱你——只是假设,难道你会因此放弃吗?”

明易顿了顿,看了眼前面的马车,似乎有些犹疑。

肖云逸微笑:“看吧,你也不会放弃的,对吗?”

明易思考了一下,摇头:“不,我犹豫,是因为在我们感情很好的时候,我做这样的假设,会显得太冷酷。我应当毫不犹疑地说我不会放弃,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肖云逸讶异,专注地听下去。

“也许在师兄之外,我再也遇不到令我心动的人。但是,我也许并不会一直执着于师兄,因为他会对我说,我应该先做我自己,再去爱谁。”明易遥远地望着前方,“而我只是喜欢他,并不想让他因此苦恼。所以,或许,我会放弃。”

他的语气仍然不确定,“但是,这也只是一种理性的假设。我没有师兄那样克制,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会受到激情的驱使,痛不欲生地苦苦强求——最后,被烦不胜烦的师兄一剑捅死。”

肖云逸若有所思。

“但我知道这是畸形的。”明易望向肖云逸,眉眼带着担忧和哀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从这样的执念中脱身,就千万不要沉湎于此。这会给你带来痛苦……但是,我无法强求你一定要做什么,我知道,你的执念也源自某一种难以磨灭的往事。”

“我改变不了你的往事,也无法能逼迫你改变你的执念。”明易摇着头叹息,“我甚至也不必劝你说什么这样不好,我想你比谁更清楚这样不好。无论会遭遇什么,我都无能为力。只是,作为我自己,我无法做到不提醒你。”

肖云逸望了望他,腼腆地笑了一下。他这次没有故作娇柔,也没有假意做什么矫揉造作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本能地笑了一下。

“谢谢你。”他用他原本的声音说。

明易的话,只似乎像一道纤细的绳结,轻轻地扯了一下他。

但是,他已经深处于一个向下滑落的斜坡上,这样轻轻的牵扯,已经不能把他拉回去了。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乃至灵魂都已经被深渊紧紧地吸引了。

他无能为力对抗这样迅疾的下落。

只能悲哀地目睹着自己的坠落,无能为力。

两人很快聊完,明易下了马,趁着休息的间隙溜回了马车上。临近傍晚,车队便抵达了魔都。相婵悄悄撩开帘子,好奇地向外瞅。

绵歌也顺着往外看,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半个身子探出去,向肖云逸招了招手。肖云逸很快骑马上前,谦逊地弯腰问她有什么事。

“魔都有什么窑子吗?”绵歌斜靠着车窗,问道。

相婵瞪大了眼睛,几乎要站起身来:“什么?你问什么?你打算去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绵歌说出来的话,“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她一向不会用什么太肮脏的词,于是言词有些哽住,“……很糟糕吗?”

绵歌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几乎笑得瘫在车壁上起不来身:“你啊,怎么这么好玩呢?”

“难得来魔都一趟,当然要好好地感受一番这里的风土人情了。”绵歌懒洋洋道。

“不行!”相婵扑过去,把她从靠近车窗的位置上揪回来,严肃道,“这是不好的行为,你……你以前也随便逛窑子的吗?”她的声音不免高了起来,几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倒没有。”绵歌摇头,将恶狠狠揪着自己的相婵从腰上扯了下来,推到一边坐下,“我平日里都是找更干净的人互相帮助的。”

相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望着绵歌,心中有一种被背叛的荒谬感。对情感格外珍重的她,最好的挚友居然是一个对此毫不珍重的浪子!可是,她对绵歌的友谊又令她无法与其割席。

她在这种矛盾中,眼眶渐渐红了。

“你怎么哭了?”绵歌睁大眼睛,震惊地扶住委屈巴巴的相婵,慌忙道,“不是,我去逛窑子你为什么要哭?难道你暗恋我?”

她的心萌发出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很快,她语气艰难地接受了,“……也不是不行,但我没有和女人谈过,可能……”

相婵被她的猜想又一次震惊了。她也睁大眼睛,几乎是怒不可遏,又委屈地喊道:“你!你这个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的女人!你!你简直玷污了我的思想!”

“我想这应该有误会!”明易迅速起身,试图调和两人的争执。

柳群玉全然插不上话,只能一边看看这个,一边看看那个,颇为无措地坐在那里。

绵歌无辜地挠挠头,不解地望着相婵。肖云逸被叫过来,一句话都没插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骑着马,茫然地跟在马车边。

很快,他憋出一句话来:“少主,食色性也,这位绵歌少侠有这样的需求……也是可以理解的,魔都也有不少专门对女子开放的青楼窑……”

“你闭嘴!”相婵恼羞成怒。

她跺了跺脚,恼道:“你懂什么?这种行为,简直是对人格的践踏,也是对自我的侮辱!对感情的极不尊重!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呢!情感应该是珍重的才对啊!”

肖云逸想,完了。

连生死相随的挚友花心滥情,少主都无法忍耐。

她要是去到魔宫,看到那没有感情的便宜爹身边的那八个夫人,三十七个妃子,和一百五十三个无名无份侍奉魔尊的美人,她一定会更生气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对魔尊而言,也只是一个无名无份露水情缘的美人,她一定会火冒三丈到头顶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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