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住院部,冯姬先上了电梯,见宋奕帆按下15层,她去看电梯墙壁上楼层示意图,15层是血液内科。
冯姬推开门,是双人病房,柳老爷子靠窗,靠门的小伙子看起来年轻的很,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
冯姬站在门口小声跟宋奕帆说:“你怎么也不给外公弄个单人间啊?”
宋奕帆道:“我说了外公也不听啊。”
两人走到外公床前,柳老爷子侧躺着眯着眼抱着收音机听新闻,冯姬打量柳老爷子,他脸色蜡黄,不过瞧着精神头还不错,冯姬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笑嘻嘻地叫了声:“外公!”
柳老爷子听见声音睁开眼,也笑:“冯姬,你怎么来啦!”
宋奕帆拿了个小板凳递给冯姬,冯姬坐下,握着柳老爷子的手:“外公,你怎么回事啊,我不都说了叫你好好吃饭嘛,怎么还给自己整贫血了?你不乖哦!”
柳老爷子看着宋奕帆:“不是叫你瞒着冯姬嘛!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冯姬掐着腰:“好呀!外公!你还想瞒着我!”
宋奕帆把粥盛出来,冯姬接过,是小米粥,她拿勺子搅了搅,里面没有南瓜。
冯姬记得,宋奕帆早上吃的那碗好像也没有南瓜,所以这南瓜粥是专门给她做的?烦死了!不想了!
冯姬一口一口喂给柳老爷子。
隔壁床的家属见了说:“诶呦,老爷子,你可真有福气啊,小夫妻俩都来看你啦。”
柳老爷子一脸欣慰地看着冯姬和宋奕帆,笑着跟隔壁床的家属说:“他们俩都是好孩子,两人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柳老爷子拉过宋奕帆的手,又拉着冯姬的手,将俩人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柳老爷子看着冯姬,道:“你们俩会好好的,是吧?”
柳老爷子这么看着她,冯姬只能说好,她感觉到,宋奕帆的手似乎将她攥的更紧了。
宋奕帆说:“外公,我们这辈子都会好好的。”
谁要跟他这辈子好好的?神经病!
冯姬不想让柳老爷子担心,只能一直微笑,柳老爷子笑着说:“这样就好,好!这回帆帆也回来了,你们抓紧时间办婚礼,趁着我还能动弹。”
冯姬用力挣开宋奕帆的手,揽着柳老爷子忙说:“外公,快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您一定长命百岁。”
柳老爷子跟着冯姬呸呸呸,“好,我一定长命百岁,还得等着抱曾外孙呢!”
冯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外公,中午我给你做小馄饨好不好?”
护工抱着几件晾干的衣服走进来说:“楼下一家小馄饨做的挺好吃的,中午我去楼下给老爷子买就行了。”
柳老爷子也道:“才刚回来,歇歇,中午你们就别过来了,我随便吃口就行。”
冯姬道:“不行,您就等着吧,我回来就是来看您的!再说了,您还没吃过我做的馄饨呢!”
两人下楼后,冯姬开车去了附近一个菜市场,宋奕帆打开安全带想跟着下车,冯姬道:“你在这眯一会吧。”
宋奕帆道:“我没事。”
冯姬突然俯身到他面前,她的一丝头发垂落在宋奕帆的脸上,她一把拉出安全带,给他扣上,恶狠狠地道:“在这!睡觉!”
冯姬真不是心疼他,她是怕他猝死!真要死在她面前,多麻烦!
冯姬在菜市场快速买完食材,上车后,见宋奕帆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对了嘛,冯姬把后座的毯子轻轻搭在他身上,开车往萃华行驶去。
冯姬没看见的是,宋奕帆眼皮刚刚轻轻扇动了下。
到了萃华,冯姬拍了拍宋奕帆,凶巴巴地说:“下车,回房间睡!”
冯姬盯着宋奕帆上了床,这才进了厨房做小馄饨,她弄的是胡萝卜香菇鲜肉馅的,馅弄的有点多,冯姬也没事,索性全包了,煮了两份,剩下的全丢进了冷冻层。
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冯姬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医院,陪着外公吃馄饨,冯姬笑着说:“外公,怎么样?我包的馄饨好吃吧?全国各地的人都来吃我的馄饨呢!”
柳老爷子说:“好吃,真鲜啊!”
冯姬说:“外公,你好好吃饭,咱们的馄饨店现在赚了不少钱呢!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柳老爷子听了笑着说:“好!好!”
冯姬陪着柳老爷子在走廊溜达消食,路过的人都问:“呦!这是你家什么人啊?”
柳老爷子骄傲地说:“我外孙的女朋友!”
哄着柳老爷子午睡后,冯姬从车上取了另一份馄饨去了后面的疗养病房,推开门陆筝正在给干爷做按摩。
冯姬道:“你歇会吧,给你带了份馄饨,我来按。”
陆筝坐下道:“其实每天护工都有做的,只是我不做点什么,总觉得……”
冯姬心情也低落下来,道,“是啊,我也觉得。”
陆筝打开保温盒,吃了一口问:“你怎么这么突然回来?”
“宋奕帆的外公生病了。”
陆筝满是担心地问:“他去找你了?”
冯姬叹气:“我不知道宋奕帆现在是什么意思,按理讲,他应该一打开行李箱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而且谢文说他早就看出来咱们俩认识,可他一直都没提,只是说要我跟他在一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筝听了道:“嗯,这样的话,也算按爷爷的指使完成任务了,爷爷不是一直强调要他先爱上你再拿东西吗?如今看来,你算做到了。”
冯姬听了这话,一脸震惊的摇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还是我这脸长的好。”
冯姬握着干爷的手,自言自语了一阵子,然后跟陆筝说:“以后西城我就不回来了,你和陆信都好好的。”
陆筝听后一怔:“你想好啦?”
冯姬看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麻雀,道:“嗯,馄饨馆还有好多事呢。”
冯姬到萃华时,宋奕帆已经醒了,正在给桔梗浇水,见她回来接过保温饭盒,拿到厨房洗干净。
冯姬盯着桔梗看,宋奕帆走到她身旁说:“这花是我在国外的时候养的,本来已经要开花了,不过要带它回国,不能带泥土,刚刚栽回花盆,它蔫了好一阵,不过最近,它又恢复过来了,小马小姐,你愿意留在这等花开吗?”
冯姬摇头,“我这次回来只是看外公的。”
宋奕帆眼眸一暗,“冯姬,我今天必须要跟你讲,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白蕊。”
冯姬扭头要走,宋奕帆一把拉住她:“求求你,听我讲完,白蕊是车祸去世的,当时那辆车被我二叔做了手脚,他想让我死,可能我真的是个灾星,白蕊死了,我却没事,那件事之后,我搬出了宋家,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人,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梦里全是白蕊的质问,她问我为什么夺走了她的命。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把我从泥沼里拉了出来,我一直到知道,你是冯姬。冯姬,我不会放任一个长的像白蕊的女人一直在我身边,对我而言,那不是替身,那是我摆脱不了的噩梦。”
冯姬听了心头一震,但她仍是摇头,“我们不可能的,时间不早了,你该给外公做晚饭了。今天见了医生,听见外公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我明早就走。”
冯姬没办法跟宋奕帆在一起的,他们差距太大,刨除这些不谈,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虽然她从没承认过东西是她拿走的,他也按你没提过这事,可冯姬知道,一旦哪天提起这件事,他们就彻底完蛋了,还不如,现在这样,至少,落得个心平气和。
宋奕帆问:“去哪?”
冯姬说:“约了朋友,去海南。”
宋奕帆打量冯姬的神色:“和吴壹?你们……”
“这不关你的事。”
宋奕帆扯了下嘴角:“明天几点?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
“这件事听我的,还有,礼物一直在,你可以去看看。”
冯姬摇摇头回了房间,没一会,宋奕帆过来敲门,“什么事?”
“晚上我想给外公做鱼汤,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趟海鲜市场?”
冯姬蹙起眉头,不是很明白:“你自己不能开车吗?”
“我刚吃了药,那药的副作用是嗜睡,所以……”
吃药?他吃什么药?
冯姬问:“你感冒了?”
宋奕帆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冯姬想着以前也没见他吃药啊?虽然力气没她大,可宋奕帆还算健康啊?怎么出了趟国,还添了毛病?
冯姬见他不说,也就不问了,不然显得她多在乎他似的,冯姬快速扎了个马尾辫,说:“那走吧。”
正是一个红灯,冯姬扭过头看宋奕帆,他睡着了,这样瞧,他似乎瘦了些,脸色也白的不像样,真生病了?什么病?
冯姬这么想着,便走了神,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她才回神,见绿灯快步上路。
宋奕帆被喇叭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