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谎言被穿
琉璃听说妫婉和妫随来了,而且要单独见妫婉,气得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说什么也不答应。
妙空小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琉璃姑姑,师父派我来传话,到底去还是不去,自然你们自己说了算,我先回去了。”
妫梦送走了妙空,又回来劝琉璃:“姑姑,她们难不成还吃了我?没事,我去见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同父的亲姐妹来了,就算她不喊我,我也是须要去的。”
琉璃没办法,只好叮嘱妫梦一番,让露儿陪着她去了师太的待客室。
妫梦依礼见了妫婉,当妫婉和妫随见到妫梦时,两人皆吃了一惊,几年不见,妫梦竟生成了如此惊天容颜,不用说男人见了她会心动,就算是女子,也不觉惊叹艳慕。
妫婉在心里骂了句“狐媚子”,脸上却带笑,嘴里的话也完全违着心说:“妫梦,几年不见,你是越发长得好看了。唉,只可惜在这山中庵内,这等容颜岂不辜负了?竟无一男子能见着。”
妫梦展颜一笑:“长姐说笑了,梦儿在此跟师父们学了不少东西,从未觉得有什么可惜之处。容颜是父母给的,即便再美,也有老去的一天,倒是心地柔和慈善,那才是一世修来的福呢。”
妫婉冷冷一笑:“本宫没时间跟你谈那些,今天本宫来这庵中,一是拜见师父,二是为神仙重整新衣,连带着见见你,也顺便跟你说一声,我做了蔡国的王后,明年我们的三妹就会做息国的夫人,息侯已将定情之物送给了随儿。先王的三个女儿,两个都为陈国立了功,就看你了,可不能一世只待在庵中,这样可有负先王对你的厚爱啊!”
妫梦听妫婉说姬残星给了妫随定情礼物,还说明年来娶妫随,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精神也跟着恍惚起来,“定情信物?什么定情信物”?
妫梦想着的工夫,妫婉已从她脸上读出了所有秘密,她冷笑一声,看向妫随:“随儿,保存好你的金钗,既然已经见着先王最宠爱的二公主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妫随张扬的抬了抬下巴,走到妫梦身边,笑着冷哼一声,携着一阵风从她身边走过。
妫随是真想把妫梦骂一顿的,但妫婉告诫她,不准她说一个字,妫婉就怕妫随说多了惹事,所以,妫随没能把心中的那口气撒出来。不能从语言上刺激妫梦,只能从行动上。
她们走了,妫梦全然不知,她耳朵里响着“金钗”两个字,然后失神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木然地站着,直到琉璃带着露儿和师太进来。
琉璃冲上前,双手抓着妫梦,急急地问:“梦儿,告诉我,妫婉到底找你做什么了?”
妫梦如梦初醒,她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什么!只闲聊了两句。”
琉璃看着妫梦脸色不对,追着问:“梦儿,告诉姑姑,她到底找你做什么了?那个坏女人,只要她一出现,准没好事。”
师太也急切地问:“二公主,你脸色不好看,大公主和三公主找你究竟为何事啊?”
妫梦脸色苍白的喘了口气,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露儿也急了,她攥住妫梦的手,发现妫梦的手竟是冰凉,她急切地问:“公主,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快说,她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妫梦终究是没忍住,趴进琉璃怀里大哭起来。
没人知道她哭的原因,可她一哭,露儿也跟着哭了。
琉璃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问:“好梦儿,告诉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残星不会是那样的人,我不能告诉姑姑和露儿真相,要不然,她们会跟着我伤心的。”妫梦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默想。
想到这里,妫梦努力控制住自己,抬起头,擦了擦泪,轻呼了口气,说:“没什么,她们说我是灾星,又连带着说我母亲,所以,我心里就难受了。”
妫梦虽然这么说,琉璃何等聪慧,她看着妫梦的脸色,没相信。
露儿却信了,她生气地嚷嚷着:“公主,你就应该带上我,我陪你一块骂她们。”
琉璃瞪了露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是要找死,她们是公主,妫婉如今还是蔡后,你长了一百个头,也不够她们给你砍的。”
妫梦强装笑颜,道:“姑姑,别再说露儿了,她也是心疼我,其实我也想跟她们大吵,但想了想,算了吧!跟她们一般见识,也显得自己没见识了。”
师太点头笑道:“二公主能有如此心胸,再好不过。是啊,跟无知的人一般见识,自己也就无知了。”
妫梦笑着点了点头,琉璃虽然还有怀疑,但妫梦不说,她也就只好暂时先放下。
……
蔡后回到王宫,继续她的三日大宴,她的人继续紧盯着息侯。姬残星烦到了极点,他不知该如何出宫,除了妫婉就是妫随,她们姐妹二人轮番在他眼前晃,让他无所适从。
息侯寻了个机会,见了陈王,告诉了他自己心中的烦恼。
妫杵臼叹了口气,无奈一笑:“老弟啊!你放心,这件事,我跟王后早就想过了。按说,陈国的这两个公主,你娶哪一位都是对我两国关系的极大提升。但我深知,你心里只有梦儿,别人你看不上眼。今明两天过后,你就要离开陈国,现在你苦于无法再与梦儿见面,我帮你,让王后去趟桃花庵,将你的心意告知梦儿,如何?”
姬残星激动地说:“陈王,你真是姬残星的好兄长,那就有劳王后娘娘了,务必让她告诉梦儿我的心意,虽然无法亲自与她道别,但我心里对她的情是一世不变的。我再写封书信,劳烦王后娘娘转交给梦儿。”
陈王笑着点了点头,息侯这才放心地回了驿馆宫。
回到驿馆,息侯拿出纸娟,认真书写自己的心情和对妫梦的思念,以及现在的处境。写完后,他又不能急着再去见陈王,他已知晓,妫婉一直派人监视着自己,他等了一会儿,借着一件事去陈王宫,将书信交给了陈王。
陈王笑着安慰息侯:“贤弟,你放心,你我虽为君王,但都是豪爽之人,极向往江湖生活,天命使然,必要完成这君王使命,但为兄欣赏衷情之义的男子,所以,为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归国。”
息侯感激地作了一个长揖,道:“兄长,残星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明天一过,后天我将随蔡后一同去往蔡国,如此,今年是再难见到梦儿,劳烦王后务必将我的心意传到。也幸亏我那日为她买了一个玉簪,否则的话,今年竟要无物而别。”
陈王点头道:“贤弟,你放心,梦儿不同于别的女子,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不太在意,所以,你也无须担心。明年再来时,你可是要来娶梦儿了。”
姬残星高兴地点头:“兄长说得是,明年,残星将以最高的礼节来迎娶公主。”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一同去了御膳房,食物虽依旧丰盛,但息侯却无半点胃口。
午膳过后,王后趁众人歇息时,带了几个宫女悄悄出了宫,她没惊动宫里任何人,也没带护驾,只有几个便装的宫女陪着,悄悄上了桃花庵。
觉慧师太见着便装的王后娘娘时大吃一惊。
王后急忙说:“师太不必惊慌,本宫是奉大王之命来的,不必让外人知晓,本宫要见二公主。”
师太急忙领着王后去了后院,妫梦正独自一人坐在小院的桃花树下抚琴,可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虽然她没明说,但她此时的心情全都通过琴声传达出去了。
琉璃站在屋内,看着屋外的妫梦,听着琴音,脸上露出一抹悲伤。露儿站在她旁边,静静的听着,眼圈泛红。姑侄二人同时看到了进来的王后,琉璃喊着梦儿,又喝着露儿,三人急急行礼。
进屋后,王后把那封信交到妫梦手中,道:“梦儿,息王这几天心急如焚,却又难见你,所以,托我来送信了。我们都没想到妫婉会回国省亲,更没想到她会在王宫内大宴三天,所以,息王一时无法脱身,可他对你放心不下,所以,只好又修书一封,这次,是母后亲自给你送来了。”
琉璃跟露儿已跪下,妫梦上前要跪谢,王后急忙扶起妫梦,又让琉璃和露儿赶紧起身,然后看向妫梦,笑着说:“梦儿,你是知道的,你父王跟先王关系极好,而先王又是万般疼爱你,你父王对你也是极其疼爱,可妫随对息王一见钟情,她天天缠着息王,让他无法脱身。母后抽了个空亲自来向你说明,后天息王将随妫婉去往蔡国。梦儿,你切莫辜负了息王对你的情义,也不可乱猜疑。”
妫梦流着泪说:“梦儿多谢母后和父王的疼爱,是梦儿不对,竟对长公主的话深信了,竟还怀疑他,真是万万的不该啊!”
琉璃脸上带了怒气,她看着妫梦,心疼地说:“梦儿,我就知道妫婉不会只是为了消遣你而来,定是有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才让她亲自跑到桃花庵。”
妫梦点了点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把妫婉说得话告诉了她们。琉璃和露儿同时变了脸,姑侄二人异常气愤,但碍于王后在跟前,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把不悦写到脸上。
王后却笑着说:“这件事,息王跟你父王提过,他说了,妫随的那支金钗,是她自己讨要的,但息王让侍卫林青付的钱,所以啊,若论的话,那是林青为三公主买的,当然算不上是息王给妫随的定情之物。”
妫梦俏脸一红,心中的怅然一扫而光;琉璃和露儿脸上顷刻阴转晴,换上了笑容;师太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