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泰温兰尼斯特没有把你当成‘和平使者’,他也必定会找到其他途径。”卢斯说。“他联系了我们,和弗雷一族。瓦尔德伯爵想在孪河城举办一场婚礼,对罗柏宣誓效忠。在你哥放松警惕之际……我们便能把他,和他所有人马杀了。泰温公爵可是给出了重重的报酬——他把北境和河间地许给了我们。”
“一场婚礼?”艾莉亚吃力地张口。在这样喜庆的场合卑鄙地干掉一个人违背了所有神祇的律法。但毋需多言……泰温公爵对世俗纲常不屑一顾。突然,一段多年前的记忆在艾莉亚眼前浮现。那改变命运的一天,他在帐篷中气定神闲告诉如惊弓之鸟的女孩,除了血腥和厮杀,还有其他办法能终结战争。撂下这话后没几天,他就把她如诱饵一般在罗柏面前摇荡。
“你也许将是你哥是否选择正确道路的关键因素。我向你保证……如果他拒绝我的条件,他和你母亲都会死。这并不公正,也没有荣誉可言。但此举会结束战争,这是我当下唯一在乎的事。”
当然,罗柏别无选择地接受了投降条件。他的识趣使泰温把波顿和弗雷弃如敝履。他们成了老狮子不需要的小卒,但小卒有了自己的思想,并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毕竟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席瓦斯。被丢弃的棋子相互勾结,觊觎着王位。
“这些都不重要了,”卢斯波顿说。“那已是死路一条。但波顿将重新执掌北境,无论兰尼斯特是否站在我们这边。而你,艾莉亚小姐,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他面如磐石地望着她。
“成为战争胜败的筹码,你应该早就习惯这种处境了吧。”
艾丽亚卷起嘴唇。她想狠狠出击,但手无寸铁;又因失血过多而头重脚轻,贸然出手实非明智之举。这不是战斗的时刻,她得留一手。很不幸地,方才,她的敏捷和反应速度被拉姆斯所掌握。其他招数,她必须牢牢守住,不到必要时不轻易显山露水。
卢斯伯顿对站在房间边缘的两名看守打了个响指。“把艾莉亚小姐带到房间,好生处理她手上的伤口。确保房间没有任何其他武器,再安排两名侍卫日夜盯住。若走漏一丁点风声,我会把你们的舌头撕碎,让你们自己吞下去,然后再把你们活活剥皮至死。如果我们一个月后从长城回来,发现她没有好好待在这,你们的罪名比走漏消息再加一等。清楚了吗?”
看守默然颔首,走向艾莉亚,一人拽起一只手臂。
“我们非得去长城不可吗?”被拖走的当儿,她听到拉姆斯询问。“人马非常宝贵,就这么浪费掉太可惜。”
“若隔岸观火,更容易引起疑心。此行势在必行。”卢斯说。“保住你的小命,别死在野人箭下。”
我希望野人把你们这群畜生都杀死,艾莉亚想。她吐出颤巍巍的一口气,被看守带着穿过走廊的路上,脑子高速运转。但无论她如何聚精会神、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脱身之策。
历史重演,艾莉亚又成了家族的软肋。她是等待解救的人质。野心家博弈中的卒子。
从一个笼子辗转到另一个笼子,她始终是笼中囚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