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他已经谋划了好一会——准备围城战所需的食物、绑走主动出击所需的人质、拉拢盟友以便向我们四方进攻。他已经算准了我在五王之战中的每个举动。”
“那你得出一些新招。”詹姆说。
“知易行难。”罗柏说。“有什么建议吗?”
“也许吧,”詹姆说。“但我不擅长策略,那是我的父亲的专场。跟他谈谈对你将有莫大裨益。”
“你父亲会带来全新的问题。他有着我们所需的人手,只是他一来,我要如何安抚士兵不陷入骚动?”罗柏问。
“是‘当他抵达’才对,”詹姆走到桌边,倒了一小杯酒。“这是我留在这的半个原因。我在一小时前收到消息,我父亲正火速赶来,几天内便会到达。”
罗柏缓缓瘫倒在椅子上。“你怎么不早说?”
“你起初见到我时似乎有些焦虑。”
“是吗?那我现在可放松了?”
“这倒没有,”詹姆走向罗柏,将那杯酒递给他。“但你至少去除了我这个顾虑。”
罗柏猛饮一大口酒,希望安抚躁动的心和日趋敏感的神经。“这算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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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破晓时分,当詹姆看到地平线上的兰尼斯特旗帜,他和手下悄悄从营地溜走,骑上马去迎接父亲。他可不想在骚乱爆发时待在北境人左右。同时,他挺同情少狼主的。无论作什么选择,情况都对他不妙。
一到狮家大军里,他便除掉头盔,并迅速找到父亲的帐篷。父亲正细细端详一个和史塔克公爵那类似的地图,眼里闪烁着钢铁般的意志。詹姆进来时,他没有抬头,却知道是他。
“告诉我,你是怎么弄丢艾莉亚史塔克的?”
“您真的要把锅甩我头上么?”詹姆问。“在怪罪我之前,您至少能说出五个更适合的对象。”
“我不是来这责怪任何人的,而是为了让弗雷家为自己的逆反付出代价。”泰温说。“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讲起。”
“没什么好说的。”詹姆说。“我们离开临冬城的前一天,艾利亚和她弟弟布兰在神木林里。介于中午和晚上的那段时间内,他们失踪了。史塔克一族在两周后收到了两根布兰的手指,是从弗雷那寄来的。我们因此假定艾莉亚是和他一起被掳走的。目前,他们生死未卜。”
“若他们耗费这么大功夫送手指,那人质一定还活着。”泰温围着桌子踱方步,说。
“他们没送来艾利亚的手指。”詹姆说。
“他们没有落下她的。”泰温说。
詹姆大为惊愕。弗雷那些家伙真的蠢钝至此?就算他父亲对艾莉亚没有特殊喜爱,此举的挑衅意味也太冲了,是父亲绝不会姑息的奇耻大辱。瓦尔德弗雷竟如此莽撞冲动,实在有些人设崩塌。难道是老年痴呆?
“哪只手?”过了一会,詹姆低声问。
“右手。”
詹姆吐出一口气。“啊,那是好消息,她还能拿刀用剑。”
“若他们有脑子,就不会让她的手闲着。”泰温说。“她靠着顽强的斗志,撑过了很多惊险时刻,却不是不可战胜的。若她闹腾得太厉害,他们会杀之后快。”
“她还是识时务的。”詹姆小声说。
他父亲点了点头。“你跟罗柏史塔克说过我要来吧?”
“是的,”詹姆说。“这会造成北境军队的一些……分歧。”
“很好,”泰温说。“北境营中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赖。混乱总能很好地揭露谁是叛徒,好比从伤口中吸出毒素。波顿可南下了?”
“只有一小撮人,”詹姆说。“情况有点复杂。如今北方人手不足,是因为许多身强体健的士兵到绝境长城去了。有消息称,曼斯雷德组建了十万野人大军在虎视眈眈。”
“十万大军?任何人要迫使一千名野人相互合作都并非易事。”泰温说。
“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言之凿凿,似乎深信不疑。”詹姆说。“据说,卢斯波顿送了一大批人员手到长城。他的人说,连他自己也动身了。”
“这有待调查,”泰温说。“北方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散,怎么看都事有蹊跷。也许是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在搞小动作。”
“对此,我高度怀疑。”詹姆说。“这孩子比他其他兄弟姐妹还像他们的父亲,诚恳过了头。他对妹妹也十分疼爱。我觉得这可能只是倒霉的巧合。”
泰温吐出一口气,坐在桌前。“也许。”
詹姆观察着父亲。“您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累了,”他父亲说。“每次我处理完一桩事,就多生出两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王之战后,我必须和乔弗里斗智斗勇,然后解决你胡闹的姐姐。如今的国王性情稳定温和,我也把你姐姐押回凯岩城了,弗雷却不安生了,长城也不令人省心。搞不好这场战争平定后,就该轮到多恩叛乱了。又或者龙家孤女会跨过海洋来寻仇。”
“都有可能。”詹姆赞同道。他逐渐开始理解父亲对敌人的心狠手辣。他屠杀了雷因斯和塔贝克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因为死人无法报仇雪恨。“父亲,我想知道,您还有时间睡觉么?”
“很少。”泰温说。“我想,罗柏史塔克很快就会来见我了。”
“是的。”詹姆说。
“很好,”泰温说。“我们来看看男孩愿意为达到目的做出多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