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骅年抱着小家伙坐在俞霄的黑色迈巴赫上,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只此几天,事情早已时易世变、海桑林谷了。
司骅年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记得之前看是夏末,现在已然到了秋中。
秋风乍起,凉意袭来,那漫山遍野的树木仿佛燃烧的火焰,变得缤纷多彩,颜色斑驳的树叶挂在扶疏的枝头,在秋风中瑟瑟抖动,飒然有声。空中飘飞的落叶,好似彩色的蝴蝶一般多姿多彩,令人目不暇接。……
秋风带着一丝凉意,穿透了司骅年的薄衫,也穿透了他心底的防线,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与顾忌。
“哼。”怀里熟睡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瑟瑟的秋风,不安的哼唧了一声。司骅年见状,连忙把车窗关上,轻轻的拍拍宝宝。
俞霄看着司骅年耐心哄宝宝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宝贝,我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司骅年愣了一下,看向俞霄,却陷入了他满眼温柔当中。他慌忙移开视线:“都行,随你。”
“俞卓。怎么样?”俞霄一脸期待的看着司骅年。
“卓字,代表的是超然独立,高明,高超。我希望小家伙以后能和你一样,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俞霄可是为了取名翻了好几天的字典,他兴致勃勃的像司骅年解释道,丝毫没注意到司骅年脸色的变化。
司骅年看着正在熟睡的宝宝,回答道:“好,就叫俞卓吧。”
希望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要想你爹地一样。
俞霄悄悄的向司骅年那边靠了靠,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襁褓:“宝宝,你以后就有名字了,叫俞卓,听见没有?”
襁褓里面的小家伙只是嘟着嘴睡觉,粉红色的小脸像个长满绒毛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很快就到了别墅门口,俞霄先一步下车,他扶着司骅年,司骅年抱着孩子,一步步走进别墅。
钟叔看到他们进来,高兴的出来迎接:“少爷,骅年,你们回来了。”
看到司骅年怀里抱着的小家伙,钟叔非常激动和欣喜:“呀,这是小少爷吧?真可爱,长得可真像少爷和骅年。”
“钟叔,我先带着骅年上去休息,你交代一下保姆,做一些补身子的菜。”俞霄对钟叔说道。
“好的少爷。”钟叔点点头。
俞霄扶着司骅年,慢慢的往楼上走去。进了卧室,司骅年惊讶的发现俞霄早已把屋内重新装修了一遍。只见之前白色的墙面被重新粉刷成奶油色,为了使房间更亮一点,又重新加了主灯和墙灯。而在两人的床旁边,加了一张四周带有护栏的婴儿床,护栏上面还被包上了软包,里面的被褥被洗过晒过,撒发出一种来自太阳光的芬芳。
司骅年小心翼翼的把宝宝从襁褓中抱出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宝宝动动小手小脚,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俞霄本来想陪司骅年在家再休养几天,奈何在医院的那几天,设计所遗留的事情实在太多,外加外界不好的声音还此起彼伏的出现,周巍珩他们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俞霄实在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于是把司骅年送回家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设计所。
他不想让司骅年担心,所以没告诉他原因,只告诉他设计所有了新的单子,需要他去沟通处理。
司骅年也不管他,“嗯”了一声继续去看宝宝。
俞霄离开别墅的时候,特意让钟叔关注司骅年的情况,一有不对,立马向他汇报。还有家里一切锋利尖锐的东西都要藏起来,绝对不能让司骅年看到拿到!
司骅年坐在床边,看着在婴儿床中还在酣睡的宝宝。
九个月前,自己还不能接受他的存在,没想到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司骅年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与后悔。他想起来在宝宝四个月大的时候,自己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的安危取样,测分化等级。又因为自己实在太蠢,误认为俞霄是真的想支持自己,真的理解自己,没想到身份被戳穿,自己气血攻心这下早产,使宝宝住了这么多天的保温箱。
司骅年的心情犹如一片乌云罩在头顶上,令他无法看到生活中的美好和希望。他的内心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让他无法自拔。
“哇哇哇。”宝宝好像感受到了司骅年低沉的情绪,突然睁开眼放声大哭起来。
司骅年收起了思绪,抱起宝宝轻轻的哄起来,边哄边释放出安抚信息素。可是这次却对宝宝不管用,他还是一味的哭泣。
钟叔听到了楼上宝宝的哭声,想到他可能是饿了,冲了瓶奶粉送了上来。
“骅年,宝宝可能是饿了,你快喂喂他。”钟叔边说边把奶粉递过去,司骅年接过去喂到宝宝嘴边,宝宝立马将小嘴凑了过去,“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小少爷的哭声可真嘹亮啊,跟当年少爷一样。”钟叔看到宝宝吃奶的模样,感慨道:“当年少爷刚刚出生,老爷忙,我也是从少爷这么小开始慢慢带他到这么大的。”
司骅年并没有理会钟叔的话,他把宝宝喝空的奶瓶递给钟叔:“谢谢钟叔。”
钟叔接过奶瓶,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钟叔隐隐感觉到司骅年好像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可能真的是怀孕生孩子,在医院里照顾孩子太累了吧。
司骅年把宝宝抱到肩上,一下一下的给宝宝拍着奶嗝。拍完之后,他耐心的哄着宝宝睡着,看着宝宝在摇篮里面恬静的睡颜,他又抑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他真的好像陪着宝宝长大,就像爸妈陪着他一样。他也真的好想看着宝宝通过自己的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找到那个可以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可是他自己的梦想呢?
司骅年痛苦的闭上眼睛,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他的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他扭头望向窗外,一只大雁正巧从他的眼前掠过,他的唇角勾出了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什么一样。
可能,自己就跟俞涛说的一样,是个祸害吧。
可能,自己离开以后,对俞霄和孩子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