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新下台后按指定的路线去换下衣服，交还给工作人员，后续的事情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她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
这次晚宴重头戏不在于他们这群小角色，没有返厂大合影这种环节，她顺着工作通道到休息间。
为了方便安全管理，要等管理人员确认环节结束才能安排统一离场，于是她在派餐人员手里领了一盒牛柳荞麦面，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休息间不大，低头玩手机的，趁机补充能量的，无所事事聊天的都有。
“嗬，这一套是真不错，片子好看。”一个男模特举着手机说道。
“我的天这什么账号出片这么快，这场的官方吗？”
“不清楚，你看许穗新这套被她自己家公司高价给拍下了，她这命是真好，换做是我们公司只怕是让我们多做做白日梦。”
旁边一人捣了一下他的后腰，他不耐地回头，对方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他顺着指示的方向看过去。
许穗新正塞了一口面进嘴巴了，她是真的饿了，被别人看着也没法，只能表现得丝毫不在意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
刚那两个发现自己的话被讨论对象亲耳听去了，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俯身凑到许穗新耳边低语了几句。
许穗新点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至少等她吃完再来找吧，她继续低头把最后一口荞麦面吃掉，去洗手间漱口顺带补口红，再从置物柜里把存放的挎包拿上。
不需要她重新回到宴会厅里，就见到叶至曦在转角处和别人通电话，许穗新沉默地靠在了墙边。
等叶至曦结束通话回过身来，先笑着开口道：“这次工作感觉怎样？”
“感觉不错，提前叫我出来做什么。”
“在后台等散场不无聊吗？”叶至曦抬步就走，“我去签完拍卖成交确认书就要溜了，我这是好心把你提前放出来。”
许穗新只得跟上他的脚步，“那我还得谢谢你咯，你就不好奇最后拍卖结果？”
叶至曦觉得好笑，“这都是定好的。”
“……”
他从宴会厅一侧的小楼梯上去，在二楼小看台停了一会，“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你的那两套衣服肯定不是全场最贵，网络上也只会有寥寥几笔。”
许穗新在小看台的扶手边看了一眼会场内的情况，压轴的一套服饰正在拍卖，设计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起来是没有在任何场合露面过的新人。
模特她倒是认识，是内地规模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艺人，但他身上的服装饰，许穗新有幸在后台近距离的欣赏过，那精美的程度绝对是花了好几个月去打磨的才能出来的。
她再盯着叶至曦等他的解释，结果他直接就在指引下去到签订处，推开房间门进去，里面的人同时看向来者。
江逸瑫一眼就看见了许穗新在进门是顿住的脚步，先一步移开视线。
拍卖公司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给几方合作人介绍，把提前备好的确认书拿过来沟通了下交付事宜。
许穗新在门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盯着脚尖。
林埗先一步挪到许穗新身边掐着最小音量问：“我是林埗，还记得不？”
许穗新沉默，就当不记得了吧，她再朝外挪开两步。
“我这里强调一下……”江逸瑫平淡的声音响起，他在给叶至曦解释签署后的义务。
没多久，手续办齐，叶至曦霍然起身对许穗新说：“走吧。”
许穗新默默地先他一步逃出这个房间。
等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离开工作间，林埗尴尬地冲着里面笑了笑，“看来人家都不想理我了。”
江逸瑫扫了一眼文件后递给拍卖公司的工作人员，语气平常道：“有什么理你的必要吗？”
“你就嘴硬吧，反正别人身边都是比你年轻、比你嫩的男人。”林埗进来坐在一个高脚椅上面，用手虚虚地扶着脸，“而你已经老了，过气了，不中用了。”
刘律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赶忙安慰道：“胡说，胡说，江律师可是我们律所的生招牌。”
林埗长叹一口气：“哎哟，刘律，那是因为我们律所的年轻人不中用，谁不想要个年轻的呀？”
江逸瑫刚和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继续面无表情地接待下一个到来地受买人。
*
楼下一片哗然，路过小看台的许穗新停住脚步凑摄影大哥的位置旁边去看，刚刚那套压轴服饰已经被拍下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你也对这套衣服很感兴趣吗？”清脆的女声从她的左侧传来。
许穗新叹道：“我在后台看到了那细节处理真的好厉害，不知道是被谁拍下来了。”
“有兴趣下次可以联系我到他们工作室去参观。”
许穗新这才看向这道声音的主人，齐肩的短发被打理出有利落的角度，一边耳垂有一颗低调的玫瑰金耳饰，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夏桐老师。”
夏桐勾唇，和她身后的叶至曦打了声招呼后和许穗新说道：“你今晚在台上的表现真不错，第二套衣服我已经想好我可以用到的场合了。”
“夸奖了，我很开心您会喜欢那套衣服。”
还有夏桐说可以带她去参观设计压轴套的工作室，是她和对方工作室相识吗？他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可以到这么优秀的工作室参观我当然是很乐意的。”
夏桐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时才能看见她眼尾的纹路，她乐呵呵地面对叶至曦，“没想到，我以为你亲自带的孩子会是很有性格的那种。”
叶至曦扫了她们一眼，“我也不清楚，可能她平时只是对经纪人比较有意见吧，对别人都挺客气的。”
许穗新手不自觉地在挎包的袋子上紧了紧，只觉得有些被拆台，一时无话可说。
“我参加的那个节目前段时间播出，见到你作为观察嘉宾时的状态可要有意思多了，和江律师一唱一和的，可是帮我躲去不少骂声。”
许穗新只能继续客气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夏桐路过他们挥了挥手，“先走一步了，有机会再见。”
直至目送她从露台消失不见，许穗新才回头，台下准备进行艺人合照，现场有些混乱无趣。
“最后那一套是夏桐旗下的匿名工作室做的设计，不过对外还是保密状态。”叶至曦开口。
那就说得通了，也许夏桐只是为了避嫌随意拍下她身上的作品，节目的事也不过是对方的客套，她自己一两句话能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夏桐本身实力够硬才可以挡住骂声。
“看来拿下协会系列合作机会的就是她们了，不过为什么不直接以St.X的名声去参加？”
“你可能没有看参选要求，设置了规模要求限制的，而且做中式绣品不符合她现下的产品定位，这做法无可厚非。”
许穗新离开小看台，“我先回去了，等会散场人多不好走。”
“行，你先下去。”
“下班了……”许穗新喃喃着转身下楼。
叶至曦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紧闭的房间门，有一种被人盯着的错觉。
*
面膜敷上，桂圆水泡上，许穗新窝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看笔记本电脑。
晚宴的各种热搜已经安排上了，尤其是女星的生图对比，某男星的小巧思饰品，各种“在场人士”的短视频流出，当然她自己也有一条。
#许穗新状态回春#
许穗新喝了一口桂圆水之后截图下来，发给叶至曦，配上一个问号。
“？”
“第几位了？”
“28。”
“行。”
点进热搜就是一组图，出自一个活粉众多的营销号，配文是“她这是事业回春了吧？”
那组图应该就是万老师提供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经纪公司在背后努力的的感觉，底下还有两个投票按钮。
好想看看票数。
她点回主页确认自己的账号没有出错，然后谨慎地把鼠标放在“必要起飞了”的选项上面，点击。
她再喝了一口桂圆水，好样的，和“回光返照吧”五五开。
评论去也分成了两派。
「绝了，这是什么冷艳姐风请多来点，长渡听我的，把妆造请回家去烧高香吧。」
「出道这么多年，也混不到台下的位置我看还是回家洗洗睡吧，也就粉丝在捧臭脚。」
「人就是模特，黑子破防又跳脚的样子，估计正主同场生图被秒才来找存在。」
「讲真，只有你们粉丝把她当什么大红模特来吹，是忘记她也不是走秀火的了吗？」
许穗新一会觉得骂她的人也挺在理，一会左右脑开始在里面互博，夸夸她怎么了，是犯了天条吗？
她推开小茶几正要起身，结果茶几一脚碰到一个硬物，她凑低身子低头去看，是打地鼠的游戏机。
游游已经被许随赫接了回家，但是玩具是囤放在她这的。
那天和江逸瑫玩打地鼠的游戏，没有让游游失望的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