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坏值已经上涨到了40%。
这也就意味着,许清词等人的性格与情感小部分摆脱了剧情束缚,就像是积雪融化,慢慢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江若面色如墨染般阴沉地看向面前的小说男主,努力压下嘴角的不屑。
她实在受够了各式各样人机一般的男主。
就比如面前邪魅狷狂的男主完全看不懂她阴沉的脸色:“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江若讥讽地挑了挑眉。
小说剧情中,面前的男主萧华此时完全不知道她的身份,因此肆意挑逗毫无尊重可言,而后知道她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又是许清词最宠爱的女儿时迅速又换了一幅嘴脸。
简直把她又捧到了天上。
这种现实到极致的嘴脸到底是怎么让人直呼“太甜了”的。
甚至吊诡的是,到了小说结尾,女主江若继承了许清词的全部财产后,又一分不剩地全部赠予了萧华,然后选择待在家里按月被萧华分配生活费。
原因仅仅是萧华担心其他人觊觎她的美貌。
因此小说里的女主角江若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被藏起来的金丝雀。
番外里,萧华一旦吃醋,就会切断江若的经济来源,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看着江若软声哀求。
这对正在走小说剧情的江若而言不是爱情小说,而是恩将仇报的恐怖小说。
她实在不理解这本小说“甜文”“万人迷”的定位。
不过她在走剧情时认真思考了片刻,认为站在男主萧华的角度这的确当之无愧的甜文。
可惜的是,江若对扮演傻白甜小白兔毫无兴趣,她只是对萧华这具年轻健康的躯体很感兴趣。
这具身体是小说钦定的健硕朝气,可活长命百岁。
她很需要。
只可惜第一次时由于疏忽,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江若紧盯着萧华如雕刻般线条分明的肌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赏。
——是女孩儿在琳琅满目的玩具堆里挑选了许久,终于挑选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精致毛绒玩具的欣赏。
捕捉到江若饶有兴致的目光,萧华表面仍然狂放不羁,可心中却一阵狂喜。
他笃定自己拿到了获得面前女子青睐的入场券。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实际上是一张通往地狱之门的入场券。
江若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在对上萧华视线时又恢复神色怯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萧华一步步靠近江若,神色志在必得像是看到了柔弱可欺的猎物:“那么,报酬呢?”
江若低垂了头,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折的花朵,微微咬住下唇,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
猎物似乎已然落网,萧华满意一笑:“女人,等我帮完忙,我可就任意索求了。”
“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把她带过来。”江若自动屏蔽了萧华那些令人作呕的废话:“她叫许炳棋,你一定听说过这个名字。”
萧华震惊片刻,才缓缓问到:“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江若低头无声冷笑,这种人机男主就是这样,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晓就肆意搭讪。
“我是她的粉丝。”江若低声怯怯道:“她注销账号了,我很担心她。”
原来面前的女子与许家毫无关系,萧华有些失落,语气也微微不耐:“你竟然是那种人的粉丝啊,那不就是许家用财力堆砌起来的废物吗?”
萧华言语间多了几分不甘。若是他出生在许家,定然会比许清词的亲生女儿和养女都要强数倍。
那样的话,庞大的家产都是他的。他也不必守着混乱的萧家当宝贝。
江若在听到“废物”两个字时缓缓抬头,神色冰冷如万年雪山。
【请注意在男主面前保持女主人设】
江若重新低下了头。
在走完整个小说剧情以前她一定不能让崩坏值达到100%。
“那你能做到吗?”
“女人,在男人面前可不能说不行。”
萧华的胜负欲被彻底挑起,他整了整衣袖:“乖乖等我回来索要报酬。”
萧华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江若便轻轻阖上双眸,再睁开时,眼中寒意尽显,仿佛怯懦神情只是昙花一现。
她这个人,向来只喜欢敲骨吸髓挖掘殆尽别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至于给予报酬,对她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
她现在只是希望,这个无聊透顶的男人的效率能比顾晓昼高些。
毕竟是小说里的男主,至少气运和金手指都是身为配角的顾晓昼不能比的。
江若不知道的是,顾晓昼已经通过多日派人查询宋观瑾的行踪顺藤摸瓜查到了许炳棋此时的住处。
面色阴狠地看着摸着头发离开的宋观瑾,顾晓昼才从转角阴影处走出。
离开时都摸着头发,说不定在许炳棋面前是什么造作模样呢。
想到之前很少从自己这里获取关注的许炳棋必定会被这种下作手段迷惑,气愤的顾大小姐就咬紧了嘴唇。
顾大小姐心想,她曾经也算是与许炳棋多年好友,有义务把许炳棋从这温柔乡里拉出来认清现实。
宋观瑾这种女人她见多了,一看就是贪图许炳棋许家大小姐的身份于是烧冷灶的。
她已经想通了宋观瑾用个人号替许炳棋转发证据的原因,就是利用暂时的感情与恩情进行投资。
呵,狡猾的女人。
她决不能让这种阴险小人得逞。
自认为义气填膺的顾大小姐敲响了门。
许炳棋下意识认为是已经离开的宋观瑾去而复返,没有多想就打开了门。
“是落下东西...”
剩余的字在看到顾晓昼以后卡在了嘴边。
“不邀请我进来坐坐吗?”
顾晓昼听到许炳棋熟稔的声音后火气更盛,她就知道宋观瑾那个花瓶颇有手段,不过月余就与许炳棋交好到如此地步。
许炳棋侧过身让出一段距离:“进来吧。”
有许多关于抄袭作曲热搜的疑问,她必须见到顾晓昼本人才有解开的希望。
顾晓昼没有想到过许炳棋这么轻易地让她进来,毕竟上次见面时许炳棋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
莫非是许炳棋在外居住月余又后悔了?意识到从前的朋友其实更好?
一丝得意从心底弥漫开来。
但在看到许炳棋没有收回的杯子后那缕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茶几上摆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是马克杯,另一个也是马克杯。
虽然这两个马克杯不一样。
顾晓昼很轻易地辨别出其中一个复古咖啡色马克杯是许炳棋的,那另一个皮卡丘的马克杯...
是那个得意洋洋的花瓶的?
顾晓昼感觉心底泛起一丝柠檬的清香。
从前即使她去许家,许炳棋都不会专门为她买一个可爱卡通风的杯子!
那个花瓶,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在许炳棋这里装可爱。
顾晓昼快步走到沙发旁,随后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坐下:“杯子是怎么一回事,解释下吧。”
许炳棋不太确定顾晓昼有没有被夺舍。
上次见面还冷嘲热讽的,怎么这次见面会询问杯子的事情?
“有什么问题吗?”
许炳棋懒得理这些细枝末节,在她打算谈论正事时又听到顾晓昼震惊中夹杂着委屈的声音:“你单独给那个花瓶买杯子?”
“她不是花瓶。”许炳棋声音冷淡:“她有自己的名字,她叫宋观瑾。”
许炳棋在身为好友的自己面前,维护那个企图烧冷灶的花瓶。
“呵,真够亲密呢。”
顾晓昼再一次捋了捋耳畔的碎发:“我们这么多年友情,你都没单独为我准备过杯子。”
还是那么可爱的皮卡丘马克杯。
“准备过,你不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摔碎了吗?”
许炳棋打断了顾晓昼无意义的发癫行为。
顾晓昼抚摸耳畔碎发的手顿了顿。
原本蒙尘的记忆骤然恢复了色彩。
在她们十多岁的年纪时,许炳棋钟爱色彩艳丽的杯子,还亲手画制了布丁杯草稿并烧制。
随后满怀期待地送给了顾晓昼。
“俗气的杯子。”顾大小姐接过来后随意打量了几眼:“倒是很符合你这种俗气的人。”
之后随手打翻在地。
顾晓昼收回手,指甲攥紧了昂贵的大衣。
“我那时那么小,怎么会喜欢那种杯子。”
似抱怨似辩解。
“观瑾她很喜欢。”许炳棋不愿意从杯子这种小事上与顾晓昼过多纠缠:“你过来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忆往昔吧?”
顾晓昼能找到这里她并不意外,这本来就是她短租的房子,等新房装修好以后她就搬走,也无所谓顾晓昼是否知道她的住处。
目前她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不经意间把话题引向之前的热搜。
观瑾,好亲昵的称呼。
还不知道私下如何称呼那个花瓶呢?小瑾?亲爱的?
这两个人私下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仅仅只是朋友吗?还是说...
顾晓昼越想越不安,她直接理了理大衣,随后站起身。
许炳棋一脸疑惑地看向起身的顾晓昼,不明白这位随心所欲的大小姐又犯了什么病。
然后她看到顾晓昼径直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