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披起温润君子的皮朝赵婳漾施礼道:“明鹤马不停蹄赶回,想必定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便不多烦扰姑母,先行告退了。”
赵婳漾用手里绣着细长红瓣花的云锦帕子按了按眼角道:“你去吧。”
两人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见暗中跟踪的人返回复命后,沈晋命马车调转车头,再次回到了公主府门外。
只是这次,匿在暗处。
不多时,便见刘明鹤孤身一人出了府。
沈晋低声道:“跟上。”
刘明鹤一路向西。
这便怪异了。
西边皆是流民穷家。
穿过零零散散的带着汗臭的菜摊和摩肩擦踵的身上满是补丁的人群。
西边的房屋矮□□仄,不少掀飞的茅草屋顶和不知踪影的木门。
刘明鹤可是大长公主的独子,甚至当年圣上亲自赐名,明德修身,鹤俊仙逸。
这般的膏粱子弟,王孙公子怎会突然来此?
只见他驾轻就熟的拐进了一条小巷。
沈晋拎着唐醉儿跟在刘明鹤身后。
看着他走进了一户人家。
小院里恶臭冲天,杂乱无章。
中间坐了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衣服已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刘明鹤只静静的看着,良久。
长剑出鞘,手腕翻花,冰凉锋利的长剑架上老头的脖颈。
削铁如泥镶金缀玉的剑身与老头枯皱的皮肤交映。
老头颤颤巍巍道:“别……别杀我!”
刘明鹤冷哼:“寡廉鲜耻的老东西!他死了,你也死到临头了。”
老头呼天抢地的喊着,破旧的嗓音像破锣般刺耳。
刘明鹤微微用力,老头的脖子渗出丝丝血痕,却不知为何又卸了力。
“杀你这般人只会脏了我的剑。”
刘明鹤收剑入鞘,走的毫不留情。
老头劫后余生却也不想着报官,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又哭又笑:“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沈晋刚准备闯入小院审问这老头的身份,却不想“砰”的一声,老头竟自寻死路,撞树而死。
见势不妙,抓起不明所以探着脑袋往小院里面看的唐醉儿便跑。
却不想刘明鹤猛地杀了个回马枪,率领着公主府的家兵在后追赶。
身后的弓箭手,会挽雕弓如满月,蓄势待发。
沈晋飞檐走壁躲闪伤害,唐醉儿被抓在手里颠的神志不清。
两人狂奔逃命,唐醉儿一时不慎,跑掉了只天水碧绣粉荷的绣鞋。
沈晋见她着急忙慌的逃命,不由得好笑。
抄小道转过朱雀大街,身后的追兵没了影踪。
唐醉儿拍着胸脯顺气:“果真是高门大户,水深莫测,背后多少阴私秘密。”
沈晋道:“人算不如天算,老者自尽的时机竟是恰到好处。”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沈晋房内,烛花筚糪。
摇曳的烛影微颤,随着一声闷哼,剧烈摇晃。
沈晋身子崩紧,像一个拉满的弓。
难耐着。
衣衫半敞,硕大的汗珠,滴滴滚落,滚过滚烫有力的胸膛,滚过棱角分明的腹肌,滚向不为人知的隐蔽。
沈晋的手上下穿梭。
好似,火山喷涌前的轰鸣。
翻涌的岩浆。
沈晋看着身下那只小巧的绣鞋。
那只天水碧绣粉荷的绣鞋。
沈晋额上满是青筋暴起,火山喷涌而出。
岩浆尽数泻下,淹没了那只绣花鞋。
在白色浊液中的天水碧绣粉荷的绣鞋,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青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