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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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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日,卡妙的情况才有所缓解,当卡妙醒来的时候,米罗已伏在卡妙的胸膛前熟睡了,米罗实在是太累了,这两天在夕阳神殿和自愈神殿间来回奔走……

“米罗……” 卡妙扯着撕痛的嗓子想唤醒米罗,奈何声音太过细弱,卡妙只得举起酸痛的手臂搭到米罗的肩膀上欲将米罗摇醒。

米罗感受到动静惊醒来,看到卡妙醒来,米罗激动地抓住卡妙的手,声音里难掩的欢喜:“妙妙,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我……”卡妙抽回手,感到不适应……

米罗明白卡妙的情绪,刚刚那份欢喜瞬间跌落谷底,心酸与愧疚涌上心头……

“对不起……妙妙……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米罗嘴唇微微颤抖,一股窒息的难过在身体里翻江倒海……眼眶都红了一圈……

卡妙怔怔看着米罗这般模样,一言不发……米罗望着眼前人这副样子,难受得抓心挠肝……

……

“解释吧……”卡妙隐隐叹了口气,平稳住呼吸……既成的事实,和米罗大动干戈已经没必要了……此时此刻卡妙只想知道真相。

“妙妙……”米罗惊喜地抬起眸子,对上卡妙冷漠的脸色,眸光暗淡下去,“妈妈她……不是你的生母,她是我的生母,天界的弥斯塔神女,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成为你的母亲,我也不清楚,不过,待她醒来我会问清楚的……我之前受过伤,有暗月力量的痕迹一直刻在我身体里没有办法剔除,那天晚上的红月引出了我体内的力量,所以我才会失控做出那般事……对不起……妙妙我知道无法弥补你,但是我一定会负责的!……”眼里闪着泪光,像是怕眼前人会恨透自己。

知道真相的此刻,哪怕做好了准备,卡妙仍感到一把利剑从身体里破开来,身体仿佛遭到撕裂,痛苦把肺部绞得紧紧的,声音发颤:“妈妈她还好吗?……”

提到妈妈,无限的自责灌入米罗体内,故作镇定:“自愈神会把妈妈治好的……”

卡妙偏头避开米罗的目光,动作僵硬得像被抽掉发条的玩偶,呵护疼爱自己整整十八年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可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世界一瞬崩塌,卡妙紧紧攥住床单,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崩溃,尽量不让米罗察觉到,平静从容的表面,其实内心已经坍塌成一座废墟了……

米罗和卡妙相处了那么久,自然察觉到他敏感的情绪,伸手欲覆上卡妙的手,又怯怯缩回头,强烈的内疚感涌动,他不敢去看卡妙。

空气僵硬……

一只小蝎子“提溜提溜”跑进来,爬到米罗身上,趴在米罗肩上,凑着耳朵“蟋蟋蟀蟀”……

米罗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光亮……抓住卡妙的手,极度欣喜:“妈妈醒了,我要去自愈神殿一趟,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离开夕阳神殿!千万不要!”

……卡妙还没来得及接上米罗的话,米罗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愈神殿

米罗风风火火地闯入自愈神殿,看到母亲醒来,简直是扑到床边,眼里噙着眼花,想说的话变得像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

“米罗……”米伊堤主动拉过米罗的手,目光仍然温柔,对米罗是满满的怜爱,“抱歉,妈妈不在的时候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即使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母亲还是如此温柔,无疑是让米罗的自责感更加强烈……

“妈妈……对不起……”米罗将头埋入被子里,呜咽着道歉,他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泪流的模样。

米伊堤温柔轻抚米罗肩膀:“米罗,你不必自责,无论如何妈妈都不会责怪你的……我会没事的,自愈神要带我去精灵大陆治疗……”

米罗像弹簧似地突然抬起头:“精灵大陆!?”

“嗯,”米伊堤眉目含笑,轻抚去米罗脸上挂着的泪痕,“精灵大陆气候极寒,可以压制蝎毒的蔓延,又有许多仙草神药,利于我的治疗,而且天界眼线甚多,我突然回来有些不妥协。”

“妈妈,我陪你!”

“你要留在天界,现在妙妙需要你。放心吧,我相信自愈神。”

“妈妈,我……”米罗细细思考,最终答应了妈妈,“那你们什么时候去精灵大陆?”

“太阳落山我们就离开天界。”

“妈妈……”米罗搂住米伊堤的腰,仍像小时候般往妈妈怀里钻。

分别三百年才相聚,如今又面临分别,心中酸楚难言……

……

天边的暖黄黯淡,夕阳也逐渐模糊,米罗把米伊堤要去精灵大陆治疗的事情告知了卡妙。

“夕阳要落山了,妈妈快要走了,我要去送她……”

卡妙抓住米罗的手:“我也要去。”

“妙妙,你……”米罗本想拒绝,但手臂上传来的感觉如此强烈,他也明白了卡妙的意思,“好,我们过去吧。”

米罗带着卡妙到自愈神殿,恰巧美穗扶着米伊堤出来。

“妈妈!”米罗立刻迎上去。

“妈妈……”卡妙的态度与米罗的态度截然不同。

米伊堤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摸了摸米罗的头,上前把卡妙抱在怀里,语气如从前一样:“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

“妈妈,我是谁……”卡妙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自己又为何会被能扯到这么魔幻的事情中来……

“去马车里说吧。”

米伊堤带着两人进入马车里,马车不仅外型华丽,而且里面的空间很大,容纳三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妙妙抱歉……我瞒了你很久,我不是你的生母,你是蒂克茨坦神族的上古神……是一切自然的化身……三百年前有人对你下毒手,我恰好撞到,想帮助你,反倒被他们封印住了力量,他们用了一种很邪恶的禁术,将你的神魂打出神体外,我们被迫逃到了人间,你的神魂在人间游荡了两百多年,期间为了防止意外我一直跟着你,神魂离开神体太久力量会耗尽,神魂会消散,你为了保住自己的神魂,于是你就自我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和记忆,化作了婴儿,我将你抚养长大……可是我的力量被封印了,我没有办法回到天界,直到米罗出现,我知道事情迎来了转机……”米伊堤讲述着,不免哀伤。

又是蒂克茨坦!而且卡妙的身份地位竟然如此之高!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这还是意料之外……本以为事情的真相要浮出水面,没想到拨开一层雾还有一层雾。

米罗问道:“妈妈,那我们要怎么做?”

“现在妙妙的这个身体不是他的神体,是他神魂的化身,你们必须要找到神体,让神体和神魂合二为一,届时妙妙自然会唤醒力量和记忆。”米伊堤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到米罗手里,“这是方法。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掉到妙妙的空间里吗?我猜他的神体肯定被封印在那里,那几个黑衣者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将上古神的神体偷藏在哪个地方,去找到神体,让妙妙的神体和神魂合二为一,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妈妈……”卡妙将不安与惶恐伪装得很好。

阿鲁迪巴打开马车门,向几人说道:“神女,我们该出发了。”

“好。咳咳……”米伊堤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紧抓住自己受伤的肩膀。

“妈妈!”米罗和卡妙的神经瞬间绷成一根弦。

“我没事……”米伊堤扯出笑容,是痛苦的笑。“我要去精灵大陆了,你们一定不要忘记我所说的。”

“我知道。”

米罗和卡妙依依不舍地和米伊堤分别,下个马车仿佛磨蹭了半个时刻……最后是阿鲁迪巴看不下去了,把两人提溜下去。

阿鲁迪巴说:“事情的经过神女已经告知我了,我会一路陪着神女的,米罗你放心吧。”

“谢谢你,阿鲁迪巴。”

“我们出发了。”

米伊堤满眼不舍地看着两个孩子:“妈妈爱你们……”

马车门关上,车前六匹白马受到感应,抬起前蹄,长仰一声张开翅膀,向着昏黄的天边飞去,然后消失在一道昏黄光芒中……

马车消失的一瞬,米罗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个空壳,空空的躯壳……什么都没有了……

卡妙凝视着米罗的侧脸,伤感失落,手不自觉去拉住米罗的手。

米罗感受手上传来的温度,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用力把卡妙拽过来,拽到怀里,揉进身体里,弥补这空荡的躯壳,卡妙的体温传过来,才有真实的感觉爬上身体……

米罗牵着卡妙回夕阳神殿,慢慢地走回去,夕阳完全溺在星空里,点点星光照着两人,两人就这样默默不讲话……

良久,米罗缓缓开口:“卡妙,原谅我,别离开我……”平静的语气中卡妙听出了酸涩。

这似乎是米罗第一次叫自己做“卡妙”,很郑重、严肃的模样,想到这卡妙忍不出轻笑一下。

看到卡妙笑,米罗开心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也跟着卡妙笑起来:“妙妙你笑了!你……”

“我不怪你,不离开……”卡妙无法再往下说那些肉疼的话。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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