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连李代桃僵都不是,人是直接伪造了一栋派出所。
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这派出所在这里能建起来一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什么镇子的人都没有发现问题?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假的?你莫不是在……”坑我吧。
盛衿话都没能说完整,就直接消了声,因为就那电脑来看,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人就能看出问题来。
毕竟,谁家派出所的电脑连一点有关工作的资料都没有的啊!至少也要有个户籍的啊,不然身份证怎么办理?直接凭空捏造,或者是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录,一点都不怕弄错的?
云程挑了挑眉,道:“你刚刚是想说什么的来着?”
盛衿沉默了,然后装傻:“我刚没说话啊,你听错了吧。”
云程哼笑一声,捉住某人的错处就想开嘲讽,一只手却突然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臂,他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到了盛衿虽然冷静但难掩僵硬的面部表情。
这不像是尴尬,更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
他顺着盛衿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到了刚刚被盛衿劈晕的警察,对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歪歪斜斜的,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睁开,露出了空洞的灰白色眼睛,整个瞳仁都是浑浊的。
对方的皮肤都是青灰色的,瘦了几圈的身体像皮包着骨头,看起来跟看过的末世小说里面的丧尸似的,真的挺吓人,要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太丧尸了,云程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盛衿那一手刀下去,人直接寄了呢。
两人都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事情了。
盛衿问:“你看到了吗?”
云程答:“看到了。”
“所以,是往里跑还是往外?”
“往外,走走走!”
两人连对视都没有,话音落下,那腿跟刚解除了封印似的,倒腾得那叫一个快。
他们一路从派出所值班大厅冲出去,冲到门口再次看见周围的景物时,居然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盛衿吐出一口气,拦住要继续往外跑的云程,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追出来,我们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云程停下思考了一下,最后说:“在妖魔鬼怪这方面,你研究得比我要深,我听你的。”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要是不对,咱们撒腿就跑。”盛衿提议道。
云程:“行。”
从真实听见天外来音和“丧尸”后,云程再也不反驳盛衿有关玄学的任何事情,并打算以后对所有未知的东西都要怀有敬畏之心。
这次两人小心翼翼地进去,随时准备跑路,还特意隔开了距离,生怕等会儿跑路的时候一不小心手甩到对方影响到逃命的速度,他们在这方面实在是默契得很。
盛衿一走进办事大厅,开口就是一句:“你好。”
云程一脸复杂,刚想开口说刚刚那个值班警察不是被她给摁下了,她现在是跟谁打招呼呢?
结果一句吐槽还没出口呢,电脑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眼前这个人居然从“丧尸”状态变成了人的状态,那活生生的样子,仿佛他们之前看见的画面是幻觉一样。
云程恍惚了一下,已经开始考虑幻觉的可能性了。
值班警察露出服务人员的经典职业假笑,云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跟酒店的服务生对视。
也许,人家可能还真干过酒店服务生的活儿呢?
盛衿瞥了一眼正在呆愣中的云程,然后看向警察,说实话,她再看这张脸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实在是之前的“丧尸脸”实在是太权威了,没看到云程这个无神论者都被吓呆了吗。
人家之前听到天外来音时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那时淡定得很,还知道保持安静去听。
说起来,今天确实蛮奇怪的,之前听到作者声音的时候,都是在晚上临睡前,而且一般没听到两句她就不知不觉地睡了。
她之前就算是有意控制着自己不睡,也依然会无知无觉地睡着,让她听两句,但又不让听全,实在是用心险恶,纯纯是在吊人的胃口。
但今天却很不一样,其一就是‘天外来音’居然在大早上就出现了,而且还没催眠她,让她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虽然只是念了一段对方那边世界的一则匪夷所思的新闻。
不过,那则新闻是写在他们身处的这本小说的大纲里的,这一点很值得细究。
盛衿道:“我来这里探视一个人,行吗?”
警察问:“谁?”
“虞世仁。”
......
这是萧淮川被方玫轰出去关在门外的第三次,路过的小护士见到背靠着门叹气的萧淮川,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次是为了什么被赶出来的啊?”
看得出来,萧淮川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可能是因为我这次是用左脚踏进门的吧。”
第一次的时候,萧淮川说是他带的花颜色太晦气,第二次的时候,萧淮川说是他右脚踏进房门,现在又说是因为左脚踏进门,护士算是知道了,萧某人这些话完全都是抖机灵,没一句真的。
不过这样已读乱回其实也算是保护病人隐私的方式,护士也没那么八卦,最多事路过的时候好奇一下,然后欣赏一下对方的颜值就直接走了。
毕竟比起这些虚的东西,上班工作拿到的钱才是实在的,要是被抓住偷懒的小辫子被扣了钱,她得发疯。
大胆!医院这么忙这么把人当牛马使的地方,居然还敢扣牛马的“饲料”,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课文里都学过“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千里也?”,资本家们居然还想用最低廉的价格雇到最牛任劳任怨的牛马,既要又要,最终都是贪心不住蛇吞象的。
萧淮川口花花,随口就是乱哔哔,其实他被赶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一为盛衿,二为虞世仁,一个是她女儿的好朋友,一个是她自己的丈夫,现在两个人先后失踪,却没有人想着要去找,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觉得有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萧淮川本来是想着,如果问盛衿的事得不到答案就曲线救国,去问方玫有着相似情况的虞世仁,没想到不管问谁,方玫的反应都大到离谱。
说句实在话,问虞世仁得到被轰出去的结局,他觉得这很正常,没什么问题,毕竟虞世仁做的事情实在是不道德,抛妻弃子的实在是有违公序良俗,方玫会恨他,提起对方就发疯,这都是能理解的。
但是!
盛衿也没得罪她啊,人还好心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陪了,结果居然得到的态度是这样的吗?
萧淮川有些气,总有种好心没得到好报的郁闷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明明......看方玫这个激烈的态度,对方应该是记得盛衿的,甚至可能盛衿的消失就和她有关!
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宁愿发疯,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疯女人,甚至还有人提议过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不是因为她住在单人病房,又暂时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攻击性,就是单纯脾气大了点,动不动就把人推出去关门,自己躲在病床上种蘑菇。
当然,上述的种蘑菇不是真在床上种了那种能吃的蘑菇,就是形容一下对方的状态像极了一只阴郁的蘑菇而已。
萧淮川不死心地又拍了拍门,道:“方阿姨,您就放我进去呗。”
里面果然没有声音,连翻被子的声音都没有,神似睡着后,但萧淮川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睡的。
笑死,试问那个天天郁郁寡欢的病人能在三分钟之内想睡就睡?不失眠都是好的了,还妄想能倒下就睡,做梦吧,做梦比较快。
萧淮川叹口气,打算离开门口去别的地方先转悠转悠,等他转悠一圈回来,这门自然就打开了,到底是在医院,医生护士随时都会来查房,锁门是不可能的,锁太久的话,人能直接给一脚踢开。
在生命安全面前,一切东西都得往后排队。
萧淮川觉得自己混得未免太惨了,他大大小小也是个老板,怎么到哪里都得看别人的脸色啊?关心个病人还能被三番两次给轰出门。
他想着,将手插进兜里打算走,突然门内想起“咔哒”的一声,门开了,露出了方玫那张疲惫的脸。
萧淮川下意识地就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了,一副小学生看见班主任的样子,他就是心虚得很,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大概是觉得他弟拐走方女士的女儿,他替弟弟认为有点不道德吧。
方玫瞥了一眼某人抽出来的手,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人的面色一紧张起来,她突然就觉得插兜翘脚是挺精神小伙的,像不学好的黄毛。
她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是侧身示意他进去谈话。
萧淮川受宠若惊,他在方玫这里一直都只有被轰出去,然后自己再厚脸皮地跟着查房医生进来的份儿,这还是第一次被请进来。
女朋友都还没交一个呢,萧大少爷就已经提前体验了一把丈母娘为难女婿的感受了,等把盛衿揪出来,他一定要向那家伙讨赔偿。
哼,精神损失得赔不少呢。
病房内,方玫坐在床沿,萧淮川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椅子有点小,他缩了缩腿也没去边上的沙发。
“你说联系不到盛衿了?”
“不只,连盛衿这个人存在的痕迹都快要被抹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