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川说到做到,说要请大餐就请大餐,他们没有去什么高档贵气的牛逼餐厅,在那种地方点菜吃饭,服务员上菜都还没他们几个人吃得快,上一盘就能搜刮完一盘。
在这样的餐厅吃一餐,回去还能再吃一餐,这跟没吃又有什么区别?
几人去的是萧淮川淘到的好店,分量足,没有那些看着高大上,实际上没什么大用,反而还会让人不自在的花样,就是一个吃起来特好吃的饭店。
当然,好吃的东西自然也是不便宜的,萧淮川作为请客的人,他率先点了一个最贵的菜,然后就把菜单递出去给大家点,自己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反正他点了最贵的,几人也没什么菜是因为人情世故而点不了的了。
因为他们乐队要护嗓子,而且喝多了酒还容易手抖,所以他们的饮料上的是果汁,一群人端着果汁行酒令,虽然看着不伦不类的,但也挺好玩。
“不愧是庆功宴,咱萧老板就是豪爽哈。”
“那是,跟着萧老板有金币拿~”盛衿笑着晃了晃手机,上面赫然是一个群发的大红包,刚顺嘴调侃了一下某人应该爆点金币,结果对方想了想,还真发了,她第一个抢了,数额不小。
其他几人都给群开了免打扰,所以红包来了他们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见到盛衿手机屏幕上的大红包,他们立马低头掏手机。
本来这个群是不会被开免打扰的,但从前发生过一件事,余九这个二货大半夜地深夜放毒——一水儿的美食图片刷屏,还在群里发癫唱歌。
事实证明,当一个会唱歌的人想要玩抽象的时候,他能把一首正常的歌唱得不正常,别人的呕哑嘲哳是没水平的难听,而他的却是有水平的难听,是他的音乐老师听到了就会想要把对方逐出师门的地步。
群里的人都被这家伙的“人鱼歌声”给荼毒了一个遍,事后余九也解释了他这么做的原因,那就是和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转战KTV玩了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没有固定的惩罚,都是一个人指定另一个人回答问题或者是做一些大冒险的事,大冒险包括但不限于抱着垃圾桶傻笑和在门口大喊“我是大傻逼”。
余九的大冒险就是在聊天界面置顶的第一个群里深夜放毒,以及唱难听的山歌发布,简直就是极致的精神攻击,被荼毒的人睡下了都还得突然坐起来大骂一句——
“不是,这家伙是有病吧?!”
好在余九的置顶不是工作群,而是他们这群脾气好的损友,不然就不是把群设置为免打扰这么简单了,虽然第二天的时候,五人为了报复某人的荼毒,通力合作将余九押去扫了厕所。
报复完后,事情就翻篇了,但从此以后这个群就被他们设置为了免打扰,除了余九和因为徐老板。
周与棠:“哇,我抢到了一百二十七,有零有整的,老板大方哈。”
贺知舟:“我的居然是九十九,蛮吉利的数字的。”
余九:“我抢到了二百五十,心情略有些复杂,感觉自己被人工智能阴阳了。”
朱晏:“三百五十八,还有更高的嘛?”
盛衿:“六百六十五点八毛二,秒了。”
萧淮川:“两毛八,这几毛给你就能凑个六六六了。”
两毛八这个数字实在是太震撼,在场的几人同时一静,看向萧淮川的眼神像是看见了游戏黑洞一样,然后......包厢里猛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抢自己的红包能只抢到两毛八啊。”
“超市抽奖抽到谢谢惠顾也比这安慰人吧。”
“额......某种程度上来说,萧老板能被分配到这样的数字,也是能人一个。”
“万里挑一的概率,建议查查某个姓盛的家伙是不是背着我们开了挂。”
萧淮川笑着摇了摇头,骂道:“有得吃还塞不住你们的嘴,小心我回头就扣你们工资,让你们回家咬着被子嘤嘤嘤地哭。”
盛衿挑眉:“没事,反正他们擅长滑跪。”
在几个人的欢声笑语中,周与棠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小声和余九说:“网友说乐队都是键盘手手忙脚乱,吉他手帅气泡妹,鼓手沉默背锅,贝斯外卖吃得满嘴流油,最后只认识主唱得名字,咱们符合这个规律吗?”
余九沉默了,他放下手上吃得正香的鸡腿,然后转头问:“晏子啊,你泡妹吗?”
朱晏:“???”
“你有病吧?”
余九摊手,道:“我就是来证实一下,乐队的吉他手都爱泡妹这个规律是否正确。”
朱晏一怔,还真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一下,最后道:“虽然我不泡妹,但我的女粉丝占比好像确实不少的来着,难道……”
“我是钓系?!”
余九:“……”
他挥了挥手笑骂了一句滚,然后转头和周与棠说悄悄话:“看见没,假的,你是个大人了,要对这些网络上的信息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别看见什么都信,现在的网友都爱玩梗。”
语重心长得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家大白菜要出去闯荡江湖了的老夫亲。
周与棠:“……”
大可不必,咱只是网速稍微慢了点而已,又不是心智倒退成了小孩。
吃饱喝足,拿到老板发的红包,几人又上某短视频平台发了一下日常。
这一段时间的忙碌,所有人放下其他事情通力合作这一件事情,就连最需要钱,最需要打工的盛衿也放下了自己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幸好他们等到的是一个满意的结局。
盛衿回家的时候,觉得路上的风都是甜的,但当她一路回家的时候,巷子里突然冲出一个小炮弹,直接就扑了过来,她刚想闪开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被某个小胖死死抓住了袖子。
“盛姐姐,你千万不要回家,快走快走!”小胖子一边说一边让盛衿转身,急吼吼地就要推着盛衿往外走。
盛衿不明所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小胖子阻止她回家的样子,心下突然漫上一股恐慌来,那股无端的害怕,像极了当年发现那满纸欠款的时候。
她先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问:“你说清楚,我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妈还在家里,我不能走的。”
小胖连忙解释:“你家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什么都不说,就守在你家院子里等你呢。”
大吵大闹的一般好解决,反而是不声不响的那种,才是真正的来者不善。
盛衿抬头望向自己家那边的方位,然后抬手轻拍小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你放轻松,法治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先回家吧,别出来乱跑昂。”
她说完,将小胖推开,自己向前走,一开始是快步走,到后面甚至跑了起来,一路有风从身周拂过,盛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盛家的小院还是原先的干净模样,就是门口站着俩站岗的小弟,束脚裤黑皮衣,整一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是她熟悉的那些人。
门口站岗的小弟看见盛衿来了,对方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歪歪斜斜的身子总算是舍得站直了。
“大哥,人回来了。”
小弟将院门推开,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听着着实是有些刺耳,盛衿轻轻地皱了下眉,然后径直往里走。
两边站岗的小弟跟在她的身后,进门的时候还顺便将关上,然后将门闩搭了上去,除非里面开门,外面估计得踹门才能打开。
院子内的石制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是位面色不善的男人,看脸的话,年龄估计是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自己至少比这家伙大五岁,想到这点,盛衿乐了:“这阵仗,是干嘛呢?”她说着,找了个凳子在母亲的旁边坐下,现在的位置就变成了盛家二人和男人面对面,而男人的后面站着好几个小弟,一个比一个精神。
男人定定地看着盛衿,眼中的情绪看着实在复杂,他的左手食指和无名指交替敲了两下桌面,然后道:“我来找你妈妈问个真相,没有恶意,单纯是为了查案罢了。”
他话语中‘妈妈’这两个字的调有些怪异,‘真相’这两个字用了重音,暗示意味十足,明白的人自然明白,而不明白的人也只能是一头雾水。
盛衿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妈妈,盛母表情冷肃,手指握着早已经凉透的茶杯,她的手像是在暖手般摩挲了一下茶杯,然后避开和盛衿的视线交错,开口:“我早就说了,没有阴谋,没有愧疚,这就是真相。”
男人盯着盛母看了一会儿,最后说:“那好,你们的债务我会帮忙还掉,但我有一个要求。”
盛衿和盛母同时看向他,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疑惑。
“不要回来,至少这三年内,你和她都不要出现在我家人的面前。”
盛衿虽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但她坚决维护自己的母亲,她刚想嘲讽对方,就被盛母又给按了下来。
“一言为定,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来影响我们的生活。”
“当然。”男人站起身将桌上的茶一口喝尽,在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正好对上了盛衿探究的眼神,他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看起来像是个会拎着钢管守在巷子口索要保护费的混混,但在细枝末节却能看到一些教养的痕迹,这大概是个表里不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