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

雪莉依旧是满脸的不信任，谨慎的站在柯南和阿笠博士身前不远的地方。

“灰原，安室先生真的是公安。”

柯南站出来，信誓旦旦给降谷零做担保。

“警察厅公安。”

降谷零走到月见里身侧，摘下了属于“波本”的假面，笑盈盈看着宫野志保。

“那斯皮亚图斯呢？！”

“这……”

柯南一时语塞，只好看向降谷零求助，他虽然认得出月见里这张脸，但是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那些传闻。

“警察厅公安，月见里。”

月家里抬起手摸了摸后颈，低声道。

“你竟然、竟然也是公安？”

“你是警察？！”

“你不讨厌警察吗？”

三个人，惊叹一个比一个扎心，降谷零摸了把脸，不敢去想象月见里现在的表情。

“嗯，公安警察。”

看不见月见里的表情，但是听他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起伏。

“你怎么会是警察……”

三人里反应最大的要数雪莉，她捂着嘴巴一副受到了大刺激的模样。

“怎么，不可能吗？”

降谷零从她的神色中嗅出了异样，想要追问。

“你为什么会从实验组逃出来？”

月见里不着痕迹插了句话，想要把话题转移了，谁料降谷零忽然灵光一现发现了他的意图。

“等一下——”他甚至还能冲着月见里无辜一笑，“或许雪莉对学长你还有一些误解，这时候说清楚了，也能方便日后合作。”

他表情太单纯，月见里都没能一眼看出来这小子是不是存心故意这么说。

雪莉还是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

月见里心说不妙，几乎已经在强颜欢笑，“或许真的是有一些误会……”

“你……如果你真的是公安，万一你们真的消灭了组织，那你要怎么办？！”

降谷零看了月见里一眼，听雪莉的语气，似乎组织被消灭反倒成了什么坏事。

“这都不是重点，雪莉，你怎么……也变小了？”

月见里记得，雪莉也应该是十八十九岁，不可能是眼前八九岁小学生的模样。

“我——”

“她也吃了APTX4869。”

柯南帮她说出了答案。

“你想自杀？”

月见里盯着雪莉，“发生了什么？”

宫野姐妹虽然一直和组织有一些潜在的矛盾，但目前还远不到彻底撕破脸的程度，实验组也还需要宫野志保为他们效力，完全没有逼死她的理由。

“……他们想要直接活人实验APTX接下来全系列产物……”

“明白了。”

月见里了然，宫野志保和实验组那些老人之间由于实验对象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双方关系破裂才导致了宫野志保被逼离开。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顺利岔开了话题，谁知道雪莉脑回路和他不太一样，话在嘴巴里打了个滚，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他们拟定的第一批实验者名单里就有你，斯皮亚图斯。”

这时候月见里想要再有动作已经来不及，原本在他斜后侧半步的降谷零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完全挡住了自己想要靠近雪莉的路。

“你说什么？”

降谷零面上还维持着一个公安该有的镇定，但是他剧烈上扬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的震惊。

“为什么？”

雪莉目光落在月见里身上，很是复杂，还带了点探究，似乎是想问月见里的意见。

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极为隐晦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要说。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雪莉在疑惑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

“……麻烦你，说清楚。”

降谷零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猜到监利的动作——他并不确定月见里会怎么做，但是直觉告诉他，月见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在面对这种事时，反应大概一样。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雪莉拢了一把垂到脸颊边的头发，“他在两年前就是APTX系列其中一个分支的实验体。”

降谷零记得，在他搜集到的情报里，无数证据都指明“APTX”系列是组织实验组专门设计的一个毒药系列，专门提供给代号成员执行各种各样的暗杀任务，当初差点用在月见里身上的那一款就成了现在组织里非常受欢迎的一款毁尸灭迹专用毒药。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月见里身上？

他一阵脊背发凉，连忙追问，“是什么？学长他……”

雪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太敢开口。

“……没事，”降谷零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粗了搓脸调整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难看，“你说……”

小女孩这次没看月见里，而是左右看了看阿笠博士和柯南，在得到两人的同意后，她犹豫片刻，组织好语言。

“他是系列下一个慢性毒药项目的实验者之一，这个项目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组织对一些怀疑对象或者是傀儡的控制，确保他们不会背叛，所以这个项目不会立刻让人毙命，但是如果不能定期接受缓释剂，还是会毒发身亡。”

月见里面色不变，只是若有所思摸了摸压在自己锁骨上的项圈。

看来朗姆每周给他的药就是雪莉方才口中的缓释剂……

“你们就没有针对的解毒剂吗？”

降谷零归根结底是公安，思维方式还是和组织有一些不太一样。

闻言雪莉脸色更难看了，“现有的解毒剂也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伤害，严重程度会受到本人身体状况的影响——”

她说着重新看向了月见里，言下之意很明显——他现在的健康状况用了解毒剂可能还不如用缓释剂先拖着。

“……先不说这个了——”

月见里觉得如果他们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下去，松田阵平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得知消息，然后怒不可遏冲去暴打警视总监……

“雪莉，给我一点你的血。”

他从兜里摸了个医院采血用的小瓶递给宫野志保，紧接着看向已经傻了眼的柯南，“工藤新一……”

柯南看着这个似笑非笑接近自己的男人，莫名觉得他现在这个笑比他老妈的还要吓人。

“你胆子不小。”

尽然还敢在琴酒眼皮子底下蹦跶……年轻就是好啊。

“我、我这不是……嘿嘿……”

柯南直觉不好，连忙抓抓头发装傻，“这不是为了早点恢复，不让小兰担心我嘛！”

月见里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嗯，为了兰小姐。”

他拿出手机不知道敲了些什么，一分钟之后反转屏幕：

“让她和组织行动组成员肉搏……在有组织多位代号成员在暗处的情况下二话不说丢下她一个人去追嫌疑人……”

末了他抬起眼睛，“兰小姐很厉害。”

柯南登时汗毛倒竖，“噔噔”后退两步，竭力和月见里拉开距离——

方才他有一瞬错觉，被那双琥珀色瞳孔盯住的刹那，好像是回到了几年前被暗中的琴酒自上而下盯住的瞬间。

“你是个聪明人，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月见里本想和柯南谈谈，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若是放在几年前，他或许还会拉着柯南好好聊一聊，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再这样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选择，没有人可以随意干涉他人的人生。

“月见哥哥……”

雪莉和降谷零不约而同看了说话的柯南一眼：

你叫安室叔叔，又叫月见里哥哥，有没有考虑过月见里是他学长啊？！

降谷零也短暂懵了一秒，在称呼这方面他向来横着走，被叫老了还是第一次。

月见里到时没在乎那么多，只是眨眨眼睛，“还有什么事情吗？”

柯南貌似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纠结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月见哥哥，你真的……一直是卧底吗？”

降谷零闻言眉头一皱，心说柯南这次说话不太恰当，不过月见里本人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在意。

“是。”

“所以月见夫妇……”

柯南从父亲工藤优作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警察的故事，当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月见夫妇事情他更是在此之外还差了不少资料。

关于这对夫妇的经历，他一直有很多疑问，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有很大可能知道真相的正主，他自然没忍住想要一探究竟。

“……这个问题涉及到公安的保密条例，很抱歉，”

月见里弯下腰摸摸柯南的头发，紧接着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具体细节我也没有权限知晓，所以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平静”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神态，柯南想了想，或许“淡漠”更合适。

月见里仿佛说的不是他的双亲，只是公安系统里两位未曾见过面的前辈。

柯南忽然有些害怕，觉得眼前这人和降谷零一点也不一样，简直没有心。

怎么会有人在提及自己父母时都能无动于衷？！

“还有其他问题吗？”

月见里只当作没有看见小孩眼里的情绪，站直身体，“如果没有，我和……安室要先回组织交差了。”

他点点手表，“已经过去很久了。”

“没、没有……”

这次柯南和雪莉反应一样，“噔噔噔”后退几步，丝毫不遮掩拉开自己和月见里的距离。

“月见哥哥再见！”

“再见。”

月见里挥挥手，向阿笠博士道谢之后带着降谷零翻出了阿笠宅。

“学长……”

一直到了安全位置，降谷零张张嘴，想要和月见里解释，柯南有时候确实会追寻真相，说话有些不太恰当，想让他别放在心上。

他说话的同时，似乎听见了一声吸鼻子的声音，可是当他追上月见里的时候，对方除了眼睛因为熬夜有些红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了？”

“……没事。”

降谷零摇摇头，忽然觉得……并没有特意再强调这件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