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阵平!”
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吓了一跳,直接把手机都丢了出去。
“hagi你这家伙看什么啊?吓死我了!”
他抢在自己的手机砸上萩原研二俊脸的前一秒成功拦截,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
“要问这话的人应该是我吧?”
萩原研二也被松田阵平的过激反应吓到,拍拍胸口,“你今天怎么了?看到你走神好几次了。”
松田阵平眉心皱起,“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唉?”
萩原研二打开手机一阵搜索,“小阵平要不要去一趟神社啊?”
“我是认真的!”
松田阵平把自己的头发揉得又乱又炸,“不对劲,很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啊——‘我们警察做事情要讲证据’。”
萩原研二用了一个地狱笑话,这句原话出自一位曾经打回松田阵平旧案重启报告的警官。
“我知道!”
证据、证据,又是证据!
松田阵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现在心里一片乱麻,到底要上哪儿去找实质性的证据?!
他觉得有一股无名火正在燃烧,化为动力驱使他去暴揍一顿警视总监。
“小阵平冷静一点啊!”
看着幼驯染不断变化的神色,萩原研二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事……”
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冲动,用手遮住眼睛,“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月见哥离开的那一天。”
萩原研二默然,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会对有关月见里的事情出现无法解释原因的预感。
“hagi,我该怎么办?”
他闭着眼睛,用力在脑海里回忆月见里的样子,“我该怎么办?”
萩原研二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阵平……”
他蹲下来,神色恹恹,“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一点点调查!”
月见里也是他的兄长啊。
“我……”
松田阵平话都到了嘴边,却卡在了嗓子眼。
他朦朦胧胧有些不太妙的念头:他想要月见里平安,想让月见里幸福,想要月见里……永远别再离开他。
仔细想想,这些发言太过危险,还是暂时不要让萩原研二知道为妙。
“不过我们要对月见哥有信心啊,”萩原研二托着下巴,“他可是说过要回来陪你看樱花。”
松田阵平“啊”了一声。回来陪自己看樱花?他倒不是不相信月见里,只是在上次短期的相处中,他很清楚地认识到月见里现在并不好。
将心比心,如果他是月见里,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父母正名。月见里的性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他也会选择为月见夫妇报仇。
“也对哦,我们要相信他。”
他不知道是在回答萩原研二,还是在提醒自己。人总要相信些什么,才能有披荆斩棘的勇气。
不管月见里的真实想法如何,他都愿意相信,对方一定会回来,重新站在五瓣樱花前宣誓。
.
诸伏景光同降谷零转述了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
“我总觉得,月见哥在救我不是错觉。”
这次的任务只需要他们俩,现在是难得的可以小声说话的机会。
“……”
降谷零十指交叉,手肘撑在大腿上,很认真的思考。
上次和月见里一起出任务,对方在明知自己一定会安排公安把任务目标救下的情况下,还是毫不犹豫杀了他。
最后在和琴酒做交接的时候,也没有戳破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肯定自己的能力,在琴酒面前多少刷了点印象。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降谷零把翘起来的刘海重新打理整齐,“他的行为完全没有逻辑也无法预料,我不能判断他的立场。”
这个答案之前就被提出来过,提出来的人也是降谷零。
“话说你们那边的人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快?”
他可是对警视厅那边的公安效率有所了解,前不久黑田长官还连同警视总监两个人把他们警视厅那边的公安好好整顿了一番,好几个人都被撤职或是做了其他处理。
“啊,应该是上次的整顿的影响吧。”
诸伏景光想了好半天也只想出来这一个勉强能说得通的答案。
“要是以后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有了情报后立刻行动,抓住每一个机会——如果真能一直做到这样,他们的任务说不定还能早点完成。
“月见学长那天被带走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诸伏景光隐隐有些不安,“琴酒会不会已经把他……”
“不会,”降谷零非常肯定地摇头,“以月见学长的身份,琴酒不会无声无息就把他杀了。”
最少也要拿出来杀鸡儆猴。
降谷零猜得一点不错,琴酒确实还没有杀了月见里。
“他有说什么吗?”
惩戒室里气味不太好闻,琴酒只是站在门口和里面的人交谈。
“琴酒大人,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话的那个人脸上写满了不爽,按照过往经验,不会有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却一个字都不说。
“哑了?”
“没有,我们没有动他的嗓子。”
月见里是各种意义上的一个字也没说,从踏入这间房间开始,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只剩下呼吸的活死人。
“骨头真硬。”
这句话在月见里的耳朵里,听出了两层意思。
但是他暂时动不了,没办法给琴酒除了语言外的其他一切反应。尝试几次无果后,他索性不动了。
在其他人的眼睛里,月见里的动作就像是挑衅。
“啪嗒、啪嗒。”
琴酒还是进了这间惩戒室,此刻他对月见里的兴趣已经盖过了这里有些冲鼻放血腥味道。
“我以为你的骨头早就断了。”
月见里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不难受的地方,面对琴酒这种低级的冷嘲热讽,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说是吧?”
站在琴酒后方的男人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撬开了月见里的牙关。
“啊——!”
一声惨叫突兀地破空刺向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血液从月见里的口腔里流出,因为口腔无法闭合的原因,这些血液很快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
“还要吗?”
男人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把敲碎他牙齿的“罪魁祸首”放在了另一侧牙冠上,不轻不重敲了几下。
月见里下巴被他捏着说不了话,只能用力摆摆头。
“不要啊?你说话啊!”
“啊——”
这一次惨叫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月见里强行堵在嘴里。
“唔、唔!”
眼看着男人还要继续,月见里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字音。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男人像是才注意到这一点无伤大雅的细节似的,丝毫没有歉意地放开月见里的下巴。
“……”
月见里现在连瞪他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先把已经彻底酸了的下颌复位。
“不……”
好半晌,月见里才完全克服了一张嘴就要跑出来的叫喊。
“原来你还会说话啊。”
月见里这个姿势还没保持到两分钟,他就重新把头垂了下去。
“明白。”
另外几人收到了老大的眼神示意,立刻取了药剂走上前。
细长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扎入月见里的脖颈。
他眼皮稍微抽了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丝毫不关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琴酒不会在这里直接杀了我。
月见里很有自知之明,就算要杀了他,琴酒也会把他提到行动组其他人的面前,以儆效尤。
“我……”
他很快判断出刚才的药物是吐真剂、
其他人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进了苍蝇一样吵,月见里下意识就想捂住耳朵,但是肩膀和手臂上的热意提醒了他此刻的处境。
“没有……我没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其他人问什么问题,月见里都只是翻来覆去重复“不是我,我不知道”这几个字。
时间一久,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他这样打死不配合的态度激怒,更不用说这里压根就没有脾气好的人。
脸上的刺痛硬是让月见里从幻觉里挣扎出来。
“我……”
“闭嘴!”
他话没来得及完全刹住,直接被琴酒呵斥打断。
“很好,”琴酒看上去多半是被月见里气笑了,“嘴巴这么硬……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很适合你的地方。”
男人过了几秒也明白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跟着笑起来。
“是啊,能收到骨头这么硬的人,那群家伙肯定很高兴。”
两人都在笑,可是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反而让月见里只感受到了恶寒。
他现在没有一处不痛,未完全消散的吐真剂药效也不断在制造幻境,诱惑他把实话说出来。
口腔里的血还没止,但月见里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以保持清新,血液很快填满了口腔,他喉结上下一滚,把血吞了回去。
“自己的血尝起来味道如何?”
月见里下意识想要摇头,但想起了刚才的惨状,立刻停下动作,张开嘴吧。
“不怎么样。”
“很不错,长记性了。”
那柄小锤子上还沾有月见里的血,都已经凝固了。
“好好准备一下,别死在这里。”
月见里视线下移,勉强看清了那人的屏幕上的前三个字:
实验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