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小余点点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李怀明，“你看我手机了？”
李怀明小声不满地，“艹”了一声，“你他么能有什么秘密啊？那天我就见你躺在床上看着这玩意儿看了能有半小时，你洗澡的时候我看了看哪家链接。”
“哦”方小余故意拉长尾音，“谢谢怀明，我很喜欢。”
李怀明笑了笑，瞅了瞅左右没什么人，就指着自己脸颊暧'昧地说，“亲我一口。”
方小余想也没想，扣下他脖子就堵住了他嘴，他轻咬了咬，又嘬了一口，弄的李怀明心猿意马的。
“好了，我得回去了。”
李怀明一手环上他腰，两人站在车后面，如果不是直对面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的，“晚上回家吗？”
方小余扬着眉毛，“不回。晚上我有事。”
李怀明不依不饶，“什么事？”
“我最近有小组作业，没空回去。”
李怀明衔着他唇瓣轻吻，方小余与他简单接了几下便推开他，“好了怀明，这里是学校。”
“嗯”李怀明放开他，用指腹描绘着他眉尾。
“好了，我真要走了。”
“手办不要了？”
“又不能带回宿舍，有点大没地方放，我周末回家你带回去吧。”
“好。”
方小余刚转身骑上自行车，就一眼看见了冯光，两人四目相对，方小余怔住了，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李怀明见方小余的自行车还不走，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冯光？”
冯光低着头，装作没听见一样匆匆走了过去。
方小余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的背影，可他走的那样决绝，连头也不回。
“怎么了？”有了上次的事例，李怀明警觉起来。
方小余并没有告诉他冯光已经知道二人间的关系，他不想让李怀明为这件事多心。
“没事，他这两天心情可能有点不好”方小余道，“怀明，我过去看看了。”
“嗯，去吧。”
方小余紧攥着把手，一脚蹬出自行车追上去。他一个急转弯将车停在冯光面前。
“这都多久了？你还没有消气吗？”
冯光本不想搭理他，可听他这话一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你看来这只是气不气的问题？”
他不理解方小余，方小余也不能理解他。他那一张脸上写满无辜不知错。
“你已经一个多月不理我”方小余声音很沉，“我们认识十几年了，难道要为这件事就这样散了？”
“十几年？方小余我只觉得这十几年都白瞎喂狗了，我他妈直到现在才算看清你！”冯光恨得咬着牙，“你问问，这路上随便拉来一个人问问，你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是他妈多恶心丢祖宗的事！”
他一口气说完憋在心中已久的话语，这一刻终于彻底释放出对方小余的失望。他知道这样可能会伤到他，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俗人，一个跟大部分人一样接受不了这样畸形感情的人。
说完冯光回过味，觉得自己可能语气过重，缓了缓他撂下一句，“散不散在你，总之我没法接受这样的感情。”
方小余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近两天中午温度高，将近二十多度。方小余不老实穿衣服，见着升温了就将衣服减少。
打完球了身上汗津津的，去校内澡堂冲了个澡后就穿着薄薄的衬衫就出来了。
这刚开春，温度及其不稳定，几下子就给他弄感冒了。
家里的纸篓被他擤了满筐的白纸巾，鼻子下面都红通通的隐隐刺痛。
李怀明一进家门，就看见满筐的纸巾，他径直走往卧室推开门，手背贴了贴方小余的脑门，“你不是说吃药了？”
“没发烧，我不想吃过几天就好了”方小余拉着李怀明手臂，轻晃着“怀明，我真没事，想吃你做的炸猪脚了。”
“不行，这个太油了，等你病好了在做给你吃。”
“我最近嘴里没什么味，想吃点有味的。”
“不急这一时，等你好了要什么怀明都买”李怀明将他头发捋在一边，“中饭吃了没？给你做汤面？”
方小余不满地“嗯”了一声，“好吧。”
晚上睡觉时，李怀明接了个电话，方小余不知道是谁打给他的，他是出了房间避开自己才接的。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方小余原以为他是要穿衣就走，没想到他还是回到了温暖的被窝把自己拾进他怀里。
方小余试探性问他，“你不出去吗？”
“去哪儿？”李怀明弹了他一脑崩儿，“哪儿也不去。”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脖颈，他被紧固在结实的胸膛里，方小余觉得这一刻很安心，他轻轻说道，“抱我紧一点。”
李怀明收紧双手。
紧紧地抱住他，紧一点，再紧一点。靠在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闻着安心的熟悉味道，方小余才能感受到一点他想要的安全感。
大概一点多钟时，李怀明夜里翻身摸到方小余，这人怎么身体热得厉害！他顿时睡意全无，打开灯，只见身旁的人脸红的异常，皮肤也是滚烫的。
他伸手摸了摸，赶紧下床找来体温计，他拍拍方小余脸蛋叫醒他，“宝贝儿醒醒。”
方小余蹙着眉头难受地哼了两声，然后蜷紧身体。
李怀明拿着体温计在他脑门上测了测，当看到温度时他不由得惊吓一跳！“艹！四十度了怎么还能睡得着。醒醒，方小余？快起来。”
方小余睁开眼，觉得天旋地转。
“快起来宝贝儿，来穿衣服去医院”李怀明拉他起来，替他套着衣服。
方小余被烧得手脚无力，被李怀明套上衣服后就被人背着下楼。他趴在李怀明身上，有气无力地说，“怀明，你走慢一点，颠得我难受。”
“好，好，等着啊，我送你去医院”李怀明心里又慌又急，“兔崽子，我让你老实穿衣服你不听，现在生病了……”
“我难受，你别说了。”
“不说了，不说……”
李怀明开车，赶往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他在病床前守了一夜，直到方小余的水滴完了，发了汗体温退下一点，才趴在床前眯了一会儿。
方小余发了汗体温稍降，睡梦中紧锁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他六点多钟时就醒了。李怀明就趴在床前，他没忍心叫起他，轻轻伸手摸了摸。
谁知李怀明睡得这么浅，他刚一伸手就醒了。李怀明抓着他手捂在手心里，“醒了？好点没？”
“好点了。”
“让你多穿衣服，你他妈偏不听，这天气忽冷忽热还没到正真升温的时候”李怀明拿过体温计让他量一量。
“三十七度五，降了点”李怀明低喃着，“还难受吗？”
“有一点。”
“难受也只能你受着。”
方小余笑着哄他，“好了，是我没有听你话，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怎么？这会又不怕人了？”
“还不是见你一人睡在下面可怜。”
“你睡吧，这床这么小我怕挤着你，我出去抽根烟。”
方小余点点头，又闭上眼睛。
医院的走廊又深又空旷，很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他来到走廊尽头窗户旁，打着火机点燃烟，他看着窗外雾蒙蒙的景色，拿出手机刷看着。
朱明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他上岸成功后在家庆祝的照片，李怀明眯眼吸了口烟，昨晚沈春打电话给他他没去，有些事和人该断了。
他默默点了个赞，关上手机。一根烟抽尽，又在通风口待了有十分钟，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尽他才回到病房。
方小余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今天还要留院。
沈春听说李怀明来医院了，一早上了班就匆匆跑过来看了看，一看床上躺的是他家祖宗，难怪神色憔悴。
两人在外头聊了聊，李怀明跟方小余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没什么特别看法，彼此都是看上眼的人，都是成年人也知道自己选择的背后意味着和将要面对什么，既然这是他们二人的选择，他做朋友的能做的就是给予尊重，尊重他们。
两人聊了没多久，朱明恰巧路过。
沈春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我还有点事，你们聊”，他知道有些话李怀明是要跟朱明讲清楚的。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沈春走后，李怀明找了一个安静适合说话的地方。
朱明知道他要说什么，他释怀了放下了，着人先鞭“是方小余生病了吗？”
“嗯，发烧了。”
“哦”朱明道，“每年这个时候冷热交替，最容易感冒了。”
李怀明不想扯太多，单刀直入，“朱明，我们间就这样结束吧。我还是要替方小余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向你说声对不起。”
朱明还是等来了这句话，原来老一辈人说的门当户对也不是不无道理。还是他当初涉世太浅，什么事都能往简单了想，本就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关系，只有自己玩的太投入，忘了这是花花世界的陷阱，失足跌入情海。
“你不用向我道歉，做错事的不是你。”
“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助，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朱明对他一笑不说话。
好半晌，他看着李怀明，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你也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