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说你喝多了你还不信，你自己看看镜子，看你什么样了？怎么红成这样，我要是知道你就这点酒量，说什么也不让你喝这么多”秦林继续说，“自己酒量没数吗？还喝那么多杯。”
其实方小余只是有点晕乎，说高确实还算不上。只是他一沾酒几口下肚就能从头红到脚，就连脚趾都能微微发红就像是在酒缸里浸染过一般。
他放下镜子看了看，摸着发热的小脸蛋“现在几点啊？”
“应该八点左右。”
他拍了拍脸颊，道“那就好，我爸一般没到半夜不会回来的，我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李怀明呢？”
“啊？”
“李怀明最近不是住在家里吗？”
“啊，是”方小余问，“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他去我们家看我妈时，我妈问的。”
方小余点点头，“他前几天和李言飞羊城去了，都好几天了。”
“去广州干什么？有项目啊？”
“应该是吧，李言可能是想拉着他一块做，他最近动辄就找我哥约饭局。”
“李怀明真是大忙人”秦林笑着说。
到了李家后，秦林非要扶着方小余，方小余说他没醉，但秦林不放心，其实照方小余现在这样，任他和谁说他没醉，都不会有人信。
脸颊上原本薄薄的一层绯红，现在已经红得彻底，方小余不停地用手面试着让脸皮降温，但无奈都是徒劳，他嘴里骂着，“艹！好难受，我觉得我要被脸颊热得流泪了。”
方小余接着说，“哎，你真的不用扶我，我真的没喝醉，我一喝酒就皮肤红，就是看着像是醉了。”
秦林愣是不听，直到给他扶到房间后才走，他一走，方小余就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解开衣服褪裤子，准备洗澡。
他扔下运动服外套时，听见什么东西撞击地发出的一声闷响，他拿过外套在口袋掏了掏，上午秦林送他的那腕表不知何时在他口袋里了。
他打开后，在LED的照射下眯眼看了看，随后他盖上盒子扔到床上，“不要白不要。”
晚上睡觉前，方小余给李怀明打了电话。方小余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疲惫，心中一阵揪痛。他就想，等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挣钱，挣大钱养着李怀明，让李怀明好好享福，不要像现在这样拼。他要把李怀明藏起来，只留他一人欣赏，挣钱的事就交给他，李怀明负责享受生活就行。
电话拿头传来声音，“怎么还没睡啊？”
“我有点想你了。”
“早点休息，时间都不晚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后天就回去。”
方小余嘴里小声嘀咕着，“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愣了愣，“早点睡吧，我这还有点事处理，先挂了。上次不是出意外状况吗，这次真没骗你，早点睡，我挂了。”
方小余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他静静地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好一会儿，才给李怀明发了条短信-“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着，以后我挣钱养你”。
也不知等了多久，方小余都等得睡着了，也没等来李怀明的回信。迷迷糊糊间醒来他看了眼手机，李怀明依旧没有回，他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后，就把手机扔到床头。闭眼睡觉。
他想，李怀明肯定是忙得太累了所以才没回的。
一早方小余在吃饭，秦林就来了电话。
正巧老方下来碰巧听见，“是小文啊？”
方小余拿下电话，应了一声。
老方说，“小文也好久没来咱们家里，你让他有空来咱们家吃顿饭，叔叔想他了。”
“哦，好”方小余说，“林哥，你最忙吗？不忙来我家玩呗儿。”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方小余忙不迭地连声否认。
“不是，我爸好久没见你，想让你来家里吃顿饭。”
秦林了爽快的答应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方小余这才发现老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方小余没琢磨透自己这又是哪做错了，那露出精锐目光的双眼看得他心如擂鼓，有那么一瞬间，方小余以为自己和李怀明的事被老方知道了。
他吞下口水，“爸，他说今晚可以。”
老方收露神情，淡道“嗯。以后吃饭时候，不要在饭桌上打电话。”
“好。”
“李怀明和李家那小子去广州了吧?”
“嗯。”
老方眼神带光，他转头对他道，“晚上你让阿姨多做几道菜。”
“好”方小余点点头应了一声。
晚上来家时秦林把秦文文也给捎上了，秦文文这丫头从小就嘴甜，讨人欢心，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
一进门她就笑着拉过方小余，“方叔叔呢？”
“我爸在书房呢，我去叫他......”话没说完，老方就从书房走出来，他笑得慈眉善目，“文文啊，来来来，快坐啊，来叔叔家还带什么东西，快坐，快坐，小文坐。”
“叔叔你平时忙，上次我来你家都没见着你，难得有空嘛，我就让我哥把我也带来了”秦文文说。
“哎，是啊，一忙起来在家时间就少，也是好久没见你们这群孩子了”老方说道，“小文啊，坐。”
“嗯。是好久没见了”秦林说道，“上次聚好像还是开春的时候。”
老方捂着胸口闷咳几声，“是啊，怪想的，怀明也不，咳……不在，不然能一起聚聚，更想你们这些孩子了。”
秦林听着那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紧皱眉头，“叔叔，你先喝杯水吧。”
“不用不用，我没事，最近有点小感冒了”老方推拒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林叹息，“叔叔，你也拼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放慢点脚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也未尝不可，再说，不是还有小余吗？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绷那么紧。”
老方笑了笑欲言又止的，这十几年里他就把自己能够抽出的空闲时间，尽量放在工作上，只有忙起来时他才能什么都不想，回家倒头就睡，不然他真的夜夜难免。
半晌，他缓缓吁出一口气，心累地说“小余现在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平时私底下肯定不少聚，但跟我一起聚顿饭的还是不多。”
方小余看着他明显白发增多的鬓角，比前几年略微憔悴几分的面孔，心中竟升不出一丝对于父亲该有的关怀和心疼。
“叔叔，放心，我们以后会多来的”秦文文说，“倒是你哦，也不要太拼，这样我们才好有空陪你啊。”
老方笑道，“是啊，好，好。”
桌席间老方不经意问起，“小文啊，我最近听说商会正在筹备一个信用社?”
秦林愣怔几分后，温和笑道，“这事我确实听我爸提过，不过到底有没有落实我不知道，况且现在zf对这块挺严的，就算真的那要层层sp下来估计也不易”说完他勾唇一笑，“叔叔这是想入股？”
老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种好事谁不想，况且你爸既然也听到风声了，那这事估计十有八九了，只是我不是商会会员，到时候还需多麻烦麻烦你爸。”
“没问题啊叔叔”秦林心里暗自腹诽，面露了然笑容“如果爷爷真的在运作这事，到时候我和我爸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好、好”老方笑道，“小文啊，你答应的事儿，叔叔放心。你别看小余这么大了，唉，有时候我觉得他还没你懂事。”
秦林笑笑没有说话
“来”老方举杯，“咱俩喝一杯，叔叔就先提前谢谢你了。”
秦林没有推拒，垂下眸后一口饮净。
“吃菜，小文啊，多吃这个对女孩子好。”老方颐指气使，“方小余，给你表姐盛碗汤。”
对于老方这副指使人的架势，秦文文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她拉住方小余“不用不用，我不想喝。”
“行，反正也不外人。”
一桌上，除了秦林陪他喝的那几口外，基本都是老方自饮。
接近尾声时，老方打了个酒嗝后说道“小文啊，叔叔今天感谢你答应这事儿。”
“姨夫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不，是大事。”
“小余这孩子呢，就没你懂事”他手指点击着桌面，“有些事我确实不想说，不过今天心情好。”
回家路上时，秦文文没好气道，“哥！你干嘛不让我说啊！”
“你个傻丫头，有些事不能当着小余的面撕破。”
秦文文撅着嘴，“靠，今天这顿饭吃的，他就是有事想你帮忙呗。”
秦林揉了把她头，“傻丫头，你懂什么，人是群居动物，免不了打理社会关系替自己谋取利益，这事儿对我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不定哪天你哥我也有求人的时候。”
秦文文将头发向后撩去，“唉呀，我不傻，天天说我傻，不傻也给你说傻了。”
“好好好，我妹妹不傻”秦林宠溺笑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对方小余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那方小余有说什么吗？”
“没有”秦文文又快速说道，“他那是不敢好不好。”
“不管他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既然人家都没有说你也别瞎掺和。”
秦文文一听不乐意了，“我这怎么能叫瞎掺和？”
秦林一看他妹要炸毛了，立马换下刚刚那副严肃的态度，“哎？你上次看上的那个X家耳钻，我今天带你去买了好不好？”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你就说你要不要。”
秦文文鼓了半天儿嘴，把气儿消没了后才道，“要，快给我掉头回去给我买了。”
秦林一笑，“过期不候啊，已经过了。”
秦文文就不干了，她就闹啊。
“逗你玩玩儿呢，这么经不起逗，等前面路口我掉头。”
秦文文“哼”声道，“为了补偿你今天不但忽悠我，还对我人格进行侮辱，所以哈，我今天看上啥你都得给我报销费用。”
秦林爽快一笑，“行，哥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