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没什么形象地坐在灶台前思索。
这几日，她照常给福安酒楼送货，每一次都是黄掌柜亲自来接，而且还很慎重地检查品质，看上去不像是复刻出来的样子。
既然如此，作为商人的许杰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就三番五次地想要购买配方。
不对劲儿。
余笙起身，想让沈清进城在打听打听，不料忽听主屋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沈知的呼叫。
咣当！
“呀！”
“快来人啊，五嫂嫂昏倒了！”
余笙快步跑进主屋内，只见郑淑宁脸上没什么血色地躺在地上，而她周围围着一圈人。
“怎么回事？”余笙问道。
“不知道，我们刚刚还在聊柴火不够，要再买些，五嫂嫂忽然就晕倒了。”沈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主。
“都别围着。清儿，去拿条棉被过来。”
余笙之前就发现郑淑宁脸色不好，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症状，本想着找到瞎大夫一起诊诊脉，没想到郑淑宁先晕倒了。
沈清动作很快，抱着棉被一路小跑进了屋。
“把棉被铺开，其他人帮忙搭把手，把淑宁搬到棉被上。”余笙招呼着众人一起。
“当心些，咳咳。”一直躺在里屋的老太太跟着操心，最近天寒，虽没出门，但也受了些寒气。
“这里不方便，大家帮忙抬回屋子。”
虽说沈家人多，但到底都是些柔弱女子，力气不太够，最后还是沈度坐着轮椅，在棉被下面撑着，才将人运回到房间里。
“人别全围在一起，散开些。沈知你按一按她的人中，我去找大夫。”余笙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沈度见她匆忙，下意识嘱咐，“你慢点，小心脚下！”
“知道了。”余笙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刚出大门没多久，就跟一人撞在了一起。
“哎哟喂！这谁啊，我眼神不好，你眼神也不好啊。”那人声音听着有些低哑，似乎被撞得不轻。
“对不起，我急着出门找大夫，没看到您。”余笙连忙道歉。
“找大夫？我就是啊。”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而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箱。
余笙着急，只顾着道歉，根本没看清撞到的是谁，如今听到对方这么说，这才认认真真地看过去。
对方身穿一件灰色大褂，头发花白但很精神，手里提着个药箱，因刚刚被余笙撞倒，药箱的一角还沾着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的眼睛。
瞳孔泛白，表面是蒙了一层薄膜……
“您是瞎大夫！”余笙惊呼。
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吓得忙捂住了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笙暗恼，阿福娘这么称呼的，导致她说顺了嘴。
“没事，大家都这么叫我，我早就听习惯了。”瞎大夫笑呵呵地摆摆手，并不以为意。
“你刚刚说着急找大夫，可是家里人出了事？”
“对对，您跟我来。”经瞎大夫一提醒，余笙这才想起来正经事。
带着瞎大夫回了小院，余笙尽量快速简洁地讲了一下郑淑宁的情况。
“她最近一段时间脸色一直都不大好，但也没别的症状，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倒了。”
“最近吃了什么东西？”瞎大夫一边问，一边从药箱里取出枕包。
“都是些家常菜，跟大家一起吃的。”余笙说道。
瞎大夫点点头，粗糙黝黑的手指探上了郑淑宁的手腕，探了半晌，花白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很严重吗？”陈氏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瞎大夫，见他蹙眉，顿时紧张起来。
“她怀孕了你们不知道吗？”瞎大夫问道。
“啊？”余笙茫然。
“怀孕？”陈氏质疑。
“什么！”沈清沈知震惊。
“我说，小姑娘糊涂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妇人怎么也糊里糊涂的？”瞎大夫指着陈氏江氏问道，“她身体亏损严重，胎儿没掉实属万幸，你们怎么不多加小心呢？”
陈氏既茫然又不解，“可是，前几日她才刚来过小日子啊，怎么会怀孕呢？”
“小日子？”
“是啊，我亲眼看到她浆洗带血的亵裤。”陈氏点头。
“那可不是小日子，那是要小产的征兆！”瞎大夫无语，见过糊涂的，没见过这么糊涂的。
“小产！！！”
陈氏大惊，郑淑宁是她的儿媳，怀的孩子自然是她的孙子。她虽知道郑淑宁这些日子睡不好，但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大夫，那她现在怎么样？会有性命之忧吗？”余笙也没想到，原来郑淑宁脸色惨白是因为这个。
“算她命大，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这些日子要格外注意，只能静养，不能下床活动。”
“我给你写一副安胎药，一日三次，不能间断，直至她的胎像稳定为止。”
瞎大夫拎着药箱走到桌子前，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便携的纸笔书写，不大一会儿，一篇安胎药方便写好了。
“清儿，你先去抓药。”余笙把药方递给沈清。
“好。”
瞎大夫把用完的笔纸收回药箱，忽然想到什么，叫住准备去看郑淑宁的余笙。
“小姑娘，你们有没有个叫余笙的姑娘，她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余笙闻言一怔，随后说道，“我就是余笙。”
“你就是余笙？嘿，这倒是巧了。”瞎大夫嘿嘿一乐，“你是不是托李木匠找我来着？”
瞎大夫这样一问，余笙恍然。
因几次进城都没找到瞎大夫，余笙去找李木匠的时候就顺嘴提了一句。怪不得刚出门就撞上了，原来是李木匠帮她转达的。
回头可得提着好肉好酒去感谢一下才行。
“是，前几次去找您发现您不在，就跟李伯伯提了一嘴，没想到您竟然找了过来。不过也幸好您来了，要不然我们这儿还说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
“我跟老李那可是多年的交情了，若不是他开口，我也不会费事专门跑一趟。不过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妇人？”
“算是，但不全是。”余笙被郑淑宁怀孕的消息晃了神，差点忘了沈度那边。
“我夫君因意外断了双腿，听闻您很擅长医治断骨，想请您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