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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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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风雪折腾大半天,还是因为情绪过激而晕厥过去。

凌淮安把他从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的书房挪到对侧寝房,让郎中来诊过脉,守着仇风雪喝完汤药后才准备起身离开。

走时仇风雪正睡得安详,细碎斑驳的阳光透过床头窗户罅隙,跃上他脸侧,给清冷的眉眼添了两分柔和温度。

凌淮安目光钉在仇风雪身上迟迟不肯挪开,心里阴沉沉的,方才的雨过天晴如同海市蜃楼,只余一绺虚无缥缈,捉摸不透。

他不自主走到床前,抚过仇风雪柔顺的鬓发,眼底又迷蒙起来:

“就快了,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这句话像是在安慰仇风雪,也像在安抚凌淮安本身,那丝透进来的阳光还是从仇风雪脸畔溜走,屋内再次暗沉。

凌淮安决绝起身,推开紧闭的房门。

影枭在院落内的石桌上如坐针毡,刚坐下去没安顿好,后脚就从凳上骤然起身,来回焦急走两圈后,又重新坐回凳上,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影枭终于等到了紧闭房门被打开的动静,眉毛一扬,满怀欣喜抬头去看,以为出门的是仇风雪,没想到却是凌淮安。

他整张脸在看到凌淮安的瞬间全垮下去,像是对凌淮安意见很大一般,失望委屈愤怒和不甘在他脸上呈现,仿若积怨已久的怨魂,幽幽的眼神钉子似的插进凌淮安眼中。

凌淮安迎着这股尖锐的目光走上前,有些心虚:“仇风雪……没事。”

这事儿也怪不了影枭,换做是凌淮安来当仇风雪的贴身侍卫,看自家主子被臭名远扬的公子哥“亵渎”,心里肯定也恨得直牙痒。

就跟老父亲看到自家女儿跟鬼火黄毛走了的心情如出一辙。

凌淮安细想之后莫名抖了抖,对影枭表示理解。

“主子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影枭语气生硬,两手抱臂眉头紧拧,听凌淮安喊了仇风雪全名,当即炸毛,故作严肃指责道:“主子好歹也是能当凌少爷兄长之人,怎能……”

“你错了,影枭。”凌淮安生出恶劣心思,勾唇笑着打断影枭,双手环胸坐在石凳上,刻意道:“仇风雪都主动亲我了,怎么能叫兄长呢?按理来说,我也算是你主子了。”

“你!”影枭目瞪口呆,没想到凌淮安私下竟是这般顽劣模样,不仅拿他开玩笑,还拿仇风雪开玩笑,实在朽木不可雕!

“凌少爷,我家主子虽说有些心悦于你,但也没提要让您过门一事!”影枭懒得和无赖再多争论,转移话题道:“凌少爷,您是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有问题的?”

这么多年影枭和仇风雪沉寂于皇城,都没发觉齐渊有任何端倪马脚露出,影枭也是见过齐渊几次的,温润如玉的外表,优雅得体的谈吐,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根本不像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凌淮安避重就轻回答道:“人不可貌相,齐渊能坐上太子之位,靠的总不能是脸蛋。”

在这种风云诡谲的时代,凡是皇宫中人皆不简单,要说手上没有染血,全靠一腔善意毫无算计就能坐上高位,纯属放屁!

更何况还是太子这种未来储君。

连齐长卿这等野心算计多年,皇帝也敢杀的人都没斗过齐渊坐上太子之位,其能力也可见一斑。

凌淮安好歹也是手拿了没什么大用的剧本的人,面对齐渊这种擅长伪装的老狐狸,实在不敢轻敌。

“凌少爷说得也是。”影枭公平公正地赞同了凌淮安的话,暂且抛开了心底那些偏见,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主子醒来后,会不会情绪太过激动又崩溃…”

他好歹也是跟随仇风雪十数年的人,从未见过主子如今日这样情绪失控过。

凌淮安并不担忧仇风雪醒来后会继续歇斯底里,只是忧心仇风雪知晓真相后定会更加紧绷的精神状况。

总怕他哪日会绷断这根已经拉扯到极致的弦。

“照顾好他。”凌淮安思来想去后还是只留下这一句话,拳头握紧,隐隐不安。

结果话音刚落,内院大门就被外力倏地撞开!从外跑进一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仆,看衣服制式是凌家管家。

影枭迅速起身准备拔剑,却被凌淮安眼疾手快拦在身后。

“管家?你怎么……”

“不好啦!!少爷!!不好啦!!”管家来不及等凌淮安把话说完,重重摔倒在地又赶忙爬起,连滚带爬跑到凌淮安身前,老泪纵横:“少爷您快回府吧!老爷要不行了!!”

凌淮安耳中断线似地嗡鸣一阵,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明明今晨他照顾凌子翁时,对方面色都还恢复了些红润。

他如坠冰窟,头晕目眩之际给影枭留下一句照顾好仇风雪,便随管家匆忙奔走离开。

*

凌子翁躺在床上,咳得不省人事。

床褥上满是血迹,丫鬟在床侧抹泪,手帕和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郎中的药喝了一碗接一碗,最后连银针都施上了,还是回天乏术不见效用,暖烘烘的房间里围满了人,气氛冰冷。

“父亲!”

凌淮安匆忙赶回,奔向床头跪下,握住凌子翁冰冷而失去血色的手,自责道:“我回来了。”

凌子翁粗糙苍老的手回握凌淮安,用掌心最后的余温包裹,失焦的眸缓慢而坚定地挪向凌淮安逐渐模糊的脸,口中还在往外溢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凌淮安手足无措地替凌子翁揩去浓稠的鲜血,拧眉转头,眼中还散着星星点点的期望:“真的没办法了吗?明明我今早走时……还好好的。”

郎中和凌子翁是数年好友,今早待凌淮安匆匆出门后,又替凌子翁诊过一次脉,原是昨夜他强行出门,把本就成为朽木的身子完全败坏,今晨红光满面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你爹执拗,若不是昨夜非要冒着风雪去仇府,心情波动起伏太大,还能再多活几天!”

郎中语调里带着明显的郁愤,双手环胸坐在茶桌旁,挥手遣散了挤在屋里的众人,自己也跟着出了门。

凌淮安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完明白全是昨夜强行去仇府才坏了凌子翁的身体,他又开始自责,怪自己没能阻止凌子翁,扶额捏眉道:

“都怪我没拦住父亲,才出此差错。”

“这不怪你。”凌子翁又啐出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牵着丝滴落床头,面白如纸,握凌淮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此生能再见他,是老夫心中之幸,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凌淮安清楚凌子翁说的是仇风雪,细心替凌子翁擦拭掉唇边血渍,紧抿双唇重重点头,心底酸涩。

“只是……老夫不、不能帮他报仇,也、也不能帮你们再做什么事……”

凌子翁话越说越急,气息愈发微弱,鲜血染红唇齿,眼睛鼓睁得极大,双手死死握住凌淮安的手,喉腔里发出沉闷的音节,如雷云涌动:

“我死后、一定要、要按照计划走…千万保管好、那件东西,哪怕用命,也要保护好……”

凌淮安交握住凌子翁冰冷的手,连着点头,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凌子翁不断啐出鲜血,汇聚在床下,流成一道蜿蜒的血河,浸染了老旧的木质地板。

他心情酸涩到说不出半句话,心口就像被铁水灌注了般沉重又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子翁满意地合眼,最后断了声息。

“父亲……”

凌淮安眼眶发红,愣在床侧许久,这才用带血手指颤巍巍地去探凌子翁的鼻息,即使他明白希望终究落空。

他有些眼酸,喉结上下滚动,局促不安地抓起丝帕,一点点将凌子翁瘦削脸上的血迹揩净,心情说不上的繁杂。

最后,凌淮安看着丫鬟仆从哭着帮凌子翁整理行装,扬起魂幡布置好灵堂,抬出早已备好多时的棺材,披麻戴孝,凌府一夜之间也挂了白。

宫里第一时间听说此时,立马派人送来皇帝提前备好的密函,只不过来诵读圣旨的人,是太子的心腹。

圣旨上写下凌子翁平生功绩,以及死后追封的国公之位,还有诸多金银绸缎作为礼品,葬礼待遇和诸侯亲王无二,是最大殊荣。

凌淮安心情出奇的平静,和全府上下众人跪在雪天里,身披麻衣,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他讽刺地看着宣读圣旨的宦官,起身双手捧过这道承载凌子翁平生功绩追封的圣旨。

又是一年风雪飘摇。

(这章写了凌淮安的视角,没有写仇风雪的,后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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