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冉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箭朝自己飞来,她仓促躲避,可根本躲不及,太近了。
那利剑擦着傅冉冉的肩膀射了出去,钉在另一面的墙上,没入三分。
她肩膀火烧一般的疼,似乎骨头都跟着裂开了。
只一支利箭,傅冉冉惊魂未定,若不是自己刚刚蹲下来拨动木简,若她只是弯腰,那么利箭就会直接射进她的心脏,那便是必死无疑了。
虽然她还有两次复活机会,可鬼知道复活之后会是什么场景,是会时光倒流?还是跳过这段情节?亦或是要付出些代价?都是未知。
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她心脏砰砰直跳,她咽了咽口水,头上冒了虚汗,握紧木简向左偏去,书架一阵晃动后,向两侧打开了。
她肩膀疼得厉害,虽然那箭只是擦过肩膀,但就差一点儿就要插进肩膀里了,因此伤口不小,往外渗着血。
书架后边是一个密道,傅冉冉举起一个烛盏,向里走去。
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便来到一间屋子,那屋子里点了一盏烛火,显然方才屋子里是有人的,那里头有床有桌子,最重要的,里头还有八个木箱。
傅冉冉觉得她找对地方了,向里走去。
走的越近,她越觉得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越近她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重,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她支撑不住,跪到地上。
这时那屋中另一侧打开了一个石门,里头走出来一个人。
傅冉冉眼前发黑,隐约看见那人应当是个男子,身形与孙良很像,但程暮不是说孙良应该已经往南边逃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她撑不住了,闭上了眼睛,临近昏迷前,听到那男子道:“怎么是你……”
再之后,她便什么都听不清了。
另一边,程朝带着傅昭昭来到之前探查到的地方。
“现在去吗?”傅昭昭问道。
程朝摇了摇头,“夜深了再去。”
傅昭昭点了点头没问原因。
二人就这么蹲在附近的小山坡上,借着树林的掩护,外边的人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二人就这么待着,所幸夜深的快,傅昭昭腿都要蹲麻了。
天色昏暗时,程朝道:“时间差不多了,去吧。”
傅昭昭确实一愣,“我自己?”
程朝微微蹙了眉,不容置疑道:“自然。”
傅昭昭虽然身法比傅冉冉强上很多,但实在也没有多厉害,现下她自己去,也是有些害怕的。
她将卷轴握紧在手里,“好。”她也皱起眉,却是紧张的面部肌肉也有些僵硬。
她在原世界就怕黑,就是晚上睡觉也要点一个小灯,可父亲不允许,还好傅冉冉不怕,于是她便一直靠着傅冉冉睡。
到了这边,倒是没人不准她点灯了,于是自她穿来之后,便日日在屋中留一盏烛火。
她尽量轻手轻脚地靠近了草屋。
她在门前没直接进去,而是侧耳听了一阵,里头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微微推门。
那门也不知多久没修缮了,微微一动便发出摩擦的“兹拉”声。
傅昭昭一听到这么响,立即停了手,闭上了眼,她深呼吸,里头一丝光亮都没有,她实在害怕。
很快,她继续推了推门,直到自己勉强能通过时,她立刻止住这老旧的门,侧身慢慢挪步进去。
还好,屋子里有一扇窗子,外头月光微微洒进来,起码她能看清屋里的桌子。
据程朝所说,将那卷轴放在桌子上即可。
她轻轻将卷轴放下,生怕发出声响。
放好后,她又更加小心翼翼地走出草屋,回到程朝身边。
程朝无语地看着傅昭昭这一系列动作,但也没说什么。
夜色渐深,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人心知:人来了。
只见三个体型壮硕、虎背熊腰的男人迈着步子走近了那屋子。
其中领头的男人道:“就快到日子了,都小心些,若是事情办砸了,我拿你们是问!”容貌凶神恶煞,表情狰狞。
身后的小弟连忙点头哈腰地称是。
程朝和傅昭昭紧盯着那几人的脚步。
待那几人离得近了后,傅昭昭便动了身,她轻轻从身侧抽出短刀握在手中。
其实她心里也是紧张的,毕竟她从未将短刀用在真人身上。
她这一动,草中传出的动静在这片寂静里格外突出,为首的男人也听见了,他立刻回头,警觉地看向四周。
傅昭昭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但无奈已经打草惊蛇,不动手恐怕人就得跑。
她握紧短刀,呼吸放轻,从那丛草中突然窜出。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向那三人冲过去了,可其余两人先不说,只那领头的并非是个半点儿武功都不会的,他反应也极快,迅速也从身侧抽出一把刀,只是那刀比傅昭昭手中的长一些。
傅昭昭挥刀,与那人的刀撞在一处,发出“铛”的一声。
程朝皱了眉,虽然那三人必定跑不了,但此时动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不过,此时也是锻炼她的好时机,他便没立刻出手。
傅昭昭跟为首的那男人打的尚且吃力,更是顾不上那两个小喽啰。
傅昭昭相比那男人,身形灵活,但那男人力气极大,光是两刀相撞便震得傅昭昭胳膊疼。
剩下两人进了屋去拿卷轴,那两人出来后竟是根本不顾那正在与傅昭昭缠斗的男人,直接分散跑开。
眼见着剩下两个人要跑,傅昭昭皱着眉喊道:“人都要跑了,你确定还不动手吗?”
那男人一听暗道不好,来的竟不止一人。
程朝当然不可能让那两人跑了,见傅昭昭实在顾不过来,便身形一晃,下一刻便来到了手拿卷轴的那人面前。
程朝单手成掌,一掌打在那人胳膊上,那人胳膊瞬间卸了力道,松手,卷轴脱落,稳稳地落在程朝手中。
接着程朝伸腿一踢,这人便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至于剩下那个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人,却被程朝随手扔出的石子击中脑袋,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那边傅昭昭还在跟那壮汉打着架呢,这边程朝已经将那二人绑在了一起,边玩弄着手中的卷轴,边靠在一边看着傅昭昭。
傅昭昭一边想办法攻击那壮汉,另一边却看见程朝已经闲下来了,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帮忙啊!”傅昭昭喊道。
程朝却是无动于衷,“我只保你不残不死。”
傅昭昭没再说话,她知道程朝是个什么性格,再怎么说也是无用,靠人不如靠己,她快速在脑中想着对策。
现在看似二人打成平手,实际自己的体力消耗巨大,再这么耗下去,对自己完全不利。
对方体型高大,虽然力道强,但动作笨重,挥刀速度不如自己快,自己可以利用这个优势。
傅昭昭快速与对方拉开距离,将短刀握在了左手。
那男人虽是与傅昭昭正打着,但也不是完全没看到程朝的身手,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二人放倒了。
那二人虽然武功不强,但并非完全不会,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远在他之下,幸而那男子当下没有相助的意思,自己只要快速杀了这个女人,再逃跑就是。
想到这儿,他看向傅昭昭的目光更加凶狠。
傅昭昭深知,自己虽然练过一阵短刀,但那也只是单刀,左手对刀的掌握并不灵活。
她看准那男人的脖颈,左手握刀,以最快地速度冲向对方。
那男人还以为傅昭昭是打累了,右手使不上力才被迫换了左手,于是心里还有些高兴,自己只需要挡下这致命一刀,便能逃过此劫。
眼见着傅昭昭冲了过来,那男人也挥起短刀,作势抵挡,他有信心,能挡下这一刀。
就在傅昭昭的短刀与男人的刀就要相撞的刹那,傅昭昭突然松开了左手,那短刀便也卸了力,向斜下掉去。
而此时傅昭昭的右手却是又出现了一把刀,她握着这把刀狠狠地插在男人的右肩上,可这男人却是没有第二把刀了。
他这把刀就像砍在了空气上,没有阻力,力气又使得过大,将整个身体都带了过去。
而傅昭昭瞅准机会,左手抓住男人的大臂,借力将身体微微侧过来,左腿用力踢在男人的左腰上,那男人更是向前栽去,直接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而傅昭昭也是没力气了,她用力将刀从男人身上拔下来,自己也是受到向后的力,保持不住平衡,后退了好几步,站了住。
她大口喘着气,是累的,也是紧张的,她其实没有完全的把握将人放倒。
程朝此时上前来,瞥了一眼那男人,手中拿着石子又给他脖子来了一下,这才捡起方才被傅昭昭扔到地上的短刀,向傅昭昭走来。
他将短刀擦了擦,插回傅昭昭身侧的挂袋上,“做的不错,走吧。”
傅昭昭也将另一柄短刀擦了擦,插回挂袋。
她抬眸看了一眼程朝,眼中的意思程朝明白,他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将那三人绑在一处。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牵匹马回来。”程朝道。
“啊?”傅昭昭一听这话便有些不愿意,她倒不是因为怕鬼才怕黑,毕竟她从来都是无神论者。
原世界她就是唯物主义,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奇了怪了,除了过节祭祖这种事以外,季家也没人信佛,她自然更不会被教导信佛。
“怎么?”程朝一脸疑惑,又道:“他们现在跟死人没区别,你怕什么?”
“行吧。”傅昭昭点点头,她也没解释自己不是怕这三个人。
程朝便跃了轻功,一眨眼就消失了。
傅昭昭守在原地,想了想,她又向后走去,把那草屋的门关上,将身体靠在门上,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晕厥的三人,警惕地注意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