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酌言不敢看朝曦旭的眼睛。
我一直非常敬畏同人女这个群体……
好吧，主要是久违的羞-耻回来了，虽然现在她还是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自己的同人，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完全没有感觉的看自己明恋——交往对象写自己和其他人的同人！
“告诉我，它们都是友情向和亲情向，好吗？”
“你知道的，不可能。”
曲酌言沉痛的语气和朝曦旭干脆的回答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但此时此刻她甚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一个活着的历史角色和游戏角色的同人画风和尺度的差异。
曲酌言决定先跳过这个让她感觉不太妙的话题，她接上了先头的话，“当初我打完报告就被她叫过去询问边界事宜了——这些其实都写在了上一封文书里。”
“说实话，我现在还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关注我。”
“……”朝曦旭端起水杯，却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于是跟曲酌言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客厅找倒水——原本的水壶因为颜色不够黑被她放到楼上去了，挑挑拣拣下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新水壶。
猫就是那个时候占据了她的位置的。
赫赫眼神不善的打量着泰然自若的曲酌言——她害羞也是分人……猫的，至少她其实不太在意朝曦旭朋友们的态度，也不需要多余人来维护这段感情——对于她们来说那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曲酌言不知道赫赫的脑袋瓜子里想了什么，但很快她就踏着轻巧的步伐看上去非常满意的离开了。
客厅里，朝曦旭替两个空荡荡的杯子装满水，然后端起两杯水，眼神颇有有事就说，别废话的意思。
顾来风轻咳一声，正襟危坐，语气严肃，“你有见到重唐吗？”
“昨天晚上有顺路让她清醒清醒，但现在她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朝曦旭躲过飞扑过来的赫赫，偏头看向顾来风，“不过我不太建议你就那么直接跑过去。”
赫赫不满的喵了一声。
朝曦旭分给了她一个眼神，“对付一名噬元兽固然麻烦，但她们肯定知道你的底细，并且做足了准备，比起你本身的价值，她们显然更看重你的记忆。”
“但是你一定会去。”
“但是我必须要去。”
朝曦旭温和地说道：“先等等，稍微耐心一点。”
“好了，回去休息吧，你一整夜都没睡呢。”朝曦旭说完，就不再停留，仍由一人一猫留在原地考虑。
曲酌言接过水，问：“她们都有钥匙？”
“只有来风和温特。”朝曦旭坐下，解释道：“毕竟赫赫也是我的猫，而温特——”
“她就是那天路过小巷的女孩，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当时差不多失去意识的曲酌言：……
一眼看出来的朝曦旭：“下次有机会碰上了你们可以聊聊。”
“我？她？”曲酌言一脸怀疑，“她才几岁？”
朝曦旭：“七岁。”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曲酌言有点不确定，但朝曦旭总不会无端矢。
短暂的插曲过后，她们又将注意力投入到游戏和彼此当中。
商场的商品很贵，而且相对不划算，曲酌言没打算当场表演一个开挂，秉持着来都来了，说的说了的精神，她觉定申请场外援助。
“你当时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说了，它被当做剧情留下来了。”朝曦旭笑笑，“所以还有后续。”
曲酌言嘀嘀咕咕：“我敢保证这个剧情出来后有不少人会去为难自己。”
“嗯，后续追加了一个成就，不过达成倒没有那么苛刻——只要在第三章之前，也就是游戏里距离主角成为领主前三周的时间里没有写申请，就可以解锁这个成就。”
曲酌言其实不太相信自己这个说法，她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只要补写申请就可以了吗？”
朝曦旭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需要去找圣子。”
“……所以就逃不掉，是吧。”曲酌言心如死灰。
“嗯？”朝曦旭有点困惑地问道：“难道你那里最大的商店，提供装备最好的地方不是圣堂吗？”
“……是。”曲酌言努力回想一番，发现当时圣堂不仅把握军事大权，借着战争的机会顺带把握了财政大权，还额外发现自己当初多以零元购为主，完全没有像游戏里一样还要买。
装备什么的圣堂那边时不时就会给她重新配置一套，但她用的最多的还是后来斯洛送的那把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她用到现在还没有坏的长刀。
而其他领地上需要的东西除了赋税以外，大部分都来源于圣堂——毕竟这边是总部，还是她的直属上司，她不可能绕过它去其他地方要人要粮要资源——边界物产不丰，还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基本上全靠后方资源其实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现在她想到这些不会心情复杂……她前面是不是说过圣子喜欢专门找她问那边的事情？
说来丢脸，她一开始是真的以为这是例行公事，后来解除误会才知道当初圣堂神殿对于她的处置结果截然相反：一个想让她加入战局，认为一个不与神对立的外来者及其代行者参与其中会是新的转机；一个则认为天无二日，除了神以外的伪神都是要被净化的存在，管祂谁谁谁呢，全部灭了。
所以起初圣子格外关注她是表示重视的一种方式，主要起一个庇护作用，毕竟她当时脚跟还没站稳……但她又不是那种看出来别人真情假意的人，她可以确定圣子绝对不纯粹是做个样子，应此才无法理解为什么圣子会那么关心一个绝对是她未来最大敌人，后来也的确杀了她的人。
曲酌言收敛起有些飘忽的记忆，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游戏中。
和游戏里不一样，虽然她可以使用的武器的确也挺五花八门的，但她从来都没有在除了遭遇战以外的时候用其他类型的武器，游戏可以回档，但现实只有一次，她倒也没那么作死。
商场附近就有传送阵，换地图加载过后，曲酌言非常顺利的被传送到了圣堂分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她进入游戏以来第一次游戏性(过场剧情不算)上踏入这里，因此还触发了一段过场剧情。
还是上一次那位书-记员——其实就建模来看她们都长得没有太大区别，但考虑到实际当中当时复杂她的书-记员的确被外派到边界作为和她交涉相关事宜人员，曲酌言干脆就默认这是当初那个书-记员了。
她不知道是阴阳怪气还是认真的告诉舍尔卡圣子希望可以见她一面，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同她交代，衬得舍尔卡的来意就显得有几分的美感。
曲酌言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从书-记员那张基础建模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阴阳怪气，但那么恶趣味的事情感觉也不像圣子干的，想到这里，她悄悄瞟了一眼朝曦旭，得到了后者一个笑容。
曲酌言没有快进，她盯着电脑那张脸，问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有差分？”
曲酌言眼见着朝曦旭摸出手机，点开她收藏夹里的视频，上书《当你做完『自食其力』第一次去圣堂和正常第一次去圣堂的差分》，看时间是十五年前的古早视频了。
好了，破案了，的确就是在阴阳怪气。
圣子居然会那么恶趣味吗？完全想象不到。
曲酌言缩回脑袋，“这也是可能性？”
朝曦旭收起手机，“历史原因，风俗习惯，个人爱好都可以成为其构成的一部分，既然如此，那bug改剧情当然也的一种可能性。”
“我实在想象不到什么情况下我会拒绝来自圣堂的支持，这种事情就算现在的我回到过去都不会这样做。”
这种情况下受苦的只有边界的普通人和将士，实际上的经营根本就没有游戏里那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圣子根本就不会因为她不申请就不给边界提供资源——后来怎么样是后来，就算不是真心的，但这个时期的她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曲酌言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反正大千世界，什么可能性都有。
朝曦旭：“其实也不算拒绝，主角的通关奖励在代码上是由圣堂提供的。”
“这种背景下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绝对脱离圣堂，也只有一部分没心没肺的玩家认为自己操作的主角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拳打艾莉安娜，脚踢尼莎，再来几个巴掌给圣堂神殿埃利乌斯，不过……”
“那也不失为一种天真可爱。”闻言，曲酌言倒是笑了笑，“能抱有这种想法倒还不错。”
朝曦旭接下了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要是真的那样也不错。”
听她这样说，曲酌言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没表现出失态，“……我不是在说你天真可爱。”
话刚落音，她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似乎有点歧义，连忙补充，“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不可爱，但是——”
然后转头就看到朝曦旭促狭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朝曦旭就是故意的。曲酌言又想不通了，为什么她痛改前非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把假害羞进化成了真害羞。
这只能说薛定谔的脸皮薄绝对是个容易被人(特指一些人)抓住小尾巴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