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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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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成年人一次失血400毫升没有太大危险,以我体重算出来的血容量大概是4200毫升到4800毫升,达到800毫升以上才算轻度休克,所以我没有问题。”

边虞这么计算出来,他就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频频出现幻觉与恍惚的大脑无法容纳他思考更多的事情,所以他不明白白一南为什么如此生气。

“没有问题?”白一南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知是药店门口路灯映出来的冷寂阴影,还是本身情绪所致,总之他的面色比边虞这个病人表现得还要不好,手一直在抖,哆哆嗦嗦地捏不住酒精棉花。

他深吸一口气:“你用什么划的。”

“削笔刀。”

白一南甚至不敢回忆刚才在校门外的场景,大门早早关上,门口保安一个站岗一个睡觉,看着也不像是能有机可乘的模样,他们的视频电话没断,他听见边虞让他往旁边躲一下。

第一眼,男孩子动作干净,右手撑在墙壁,一个跨越,利落流畅地翻出来,除了跳下来那一瞬间,几乎没有声响发出。

这小孩高中没少干这事。

白一南正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下一秒,让他看见永生难忘的触目惊心画面,宛若一道雷直直从头顶劈下来,彻底撕开所有看似云淡风轻的平常。

翻墙的动作让边虞左胳膊上极长一段的划痕彻底崩开,添得更狠,血液几乎是猛地迸出,顺势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染红了男孩子的双板鞋鞋带,对方也没理会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惨态发生,漆黑眼眸带着审视一般的目光看着那些血液。

他终于明白心理医生说的那句,边虞是高智商犯罪好手的真正意思。

边虞本身就像是一位顶好的主刀医生,医术高超,不容置喙,只允许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不打麻药,漫不经心地剥离自己的所有感官。

白一南难以形容这种心情,那一瞬间,他的耳中轰然鸣响,岌岌可危的心跳皮开肉绽地流散。

“我问你,如果我刚才不打那通电话。”白一南当然想带边虞直接去医院,得到了后者的一句句否定,僵持半天,一人退一步,最后停在药店门口,“你是不是还要脖子上划,手腕,心脏,所有脉搏跳动的地方是不是?”

边虞察觉到了白一南与往常不同的严苛语气,以及非常难看的脸色,于是他道:“没有,我只是往胳膊上划了一……”

好像说得不对,他后来又用刀转了一次,这勉强也算是划伤。

边虞停顿片刻:“……只有两次,我保证。”

边虞从来不说谎话,承诺次数也不多,因为他说到做到,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上一次他说他保证这句话,还是在谈判桌上掷出上亿筹码的时候。

“你还要来几次。”白一南顶着快要震出胸腔的心悸声,一下没拿稳,镊子直直落在地上,啪啦一声在空气中狠狠砸下一道重影:“那是什么?那是刀,那么锋利的一个东西你往自己身上割。”

“如果我知道你进学校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白一南死死盯着一直擦一直流的血痕,血肉撕裂的地方能完整地看到伤口有多么深:“我刚才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你进去。”

“你也不嫌疼!”

他一直处在边虞会不会因此失去生命的设想中,过度的焦虑与后怕席卷了他的全部大脑,以至于让他怎么也压不下来自己的口吻,等最后一句音落,他缓缓意识到那甚至是他崩溃嘶喊出来时,已经好一会儿没再有动静发出。

白一南猛地扼住喉咙:“对不起,我话说太重了——”

比他这句话更早的,是先落在他后颈处的手掌,密密地从他耳垂拢过去,并不温热,甚至指尖也是凉的,但熟悉的气息让他足以让他片刻失神,侧脸便与那人的耳畔处相拥。

他被用一种很柔和的力气虚抱着,下巴被轻轻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让他全身上下如同火燎过一般滚烫,他在无意识被扯住下坠的同时,无法言说的心悸明晃晃地变成了另一种意味的跳动。

白一南听见自己溃不成军的强烈心跳,而胸膛紧贴住的,是源自对方蓬勃生命力的证明。

它们随着白一南被搂住后颈的动作,死死纠缠在一起,一度分不清,到底是谁跳的快些。

一道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低低的,在夜色中格外好听,语气平稳,但又含着很突出的、能让人一瞬察觉到的无奈与叹息。

耳垂因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时喷洒下来的热气变得格外痒。

“别害怕。”

白一南觉得自己不应该显得这么没出息,至少他应该再怒骂一句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但事实上却是所有崩腾不停的情绪忽地平息,像是大冬天猛地被人扔进冰窟窿里,啪地熄了火。

他觉得自己被碰过的皮肤全部都烧了起来,滚烫滚烫的,烫得他差点喘不上来气。

还不等他作何反应,对方已经松开了他,让他独自在冷风中凌乱。

边虞以前不懂为什么学生们总害怕自己偷吃辣条被家长发现,每每要在校门口一口吞下,接着若无其事地向询问他们的家长尴尬微笑,没有啊没有。

他现在设身处地。

不明所以的错,又不知错在哪里。

但为了避免再度吵架,把双方身体气坏,边虞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我学校门口也租了房子?”

风水轮流转,一码是一码,察觉到理亏时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白一南试图钻空子装傻:“啊?”

边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掏出手机,当然是用完好的那只手,手机拨开锁屏,点进消息程序,下拉至倒数第三条:“3月21日下午1点23,建X银行交易提醒,交易类型支出,尾号8972储蓄卡,交易金额……”

“等等等等……”白一南想不通到底哪里暴露,差点咬掉舌头,留一分尊严:“你怎么有我银行卡的流动明细!”

边虞扫了一下亮屏,手腕弯起,把屏幕给他看:“因为你把我的手机号填进了银行预留信息里。”

被提醒才发觉填错的某人:“……”

结婚n年后,留下该死的肌肉记忆,习惯性把各种手机号都填成对方。

今晚去剁手!

*

边虞和白一南刚结婚的时候总吵架,情侣很少有不吵架的,他们也一样,有时候因为牙刷位置放得不统一也能吵起来。

吵得最凶的一次,他俩都保留着不能打扰邻居的想法,跑到大马路上吵,连一旁的执勤交警都看不下去,以为是多年仇人,连连把他俩教训一通。

依稀记得当时凌晨,他俩像个小学生似的,排排站好,对着交警一通点头嗯嗯嗯,实际上一句没听,等到第三者离开,互相狠狠瞪对方一眼,没商量,竟都钻进前方的小吃摊里,一个要啤酒,一个要毛豆。

大半夜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吃夜宵的人,小摊没空座,只能拼桌,他俩又坐到一起。

喝了一排接一排的酒,白一南非要拉着他拜把子,晕头转向道:“这一个膝盖拜下去,我俩算兄弟还是对象?”

边虞拒绝配合:“你问户口本,别问我。”

“明天你刷碗。”

“我不,我就要刷筷子,你管我。”

那一场大战的结果是他们各自错过了第二天很重要的会,双目相接,一通气,爱谁去谁去吧,两张去拉萨的火车,他俩旅游去了。

……

刚到白一南租的小房子,看见架子上摆了一排酒,拿了一个易拉罐,边虞扯开一瓶,靠坐在阳台门旁边,直接闷了一大口。

闷得急,身体太年轻,边虞看见自己的鼻尖倏然通红,他也没管,又砸进胃一口酒。

他泛开视野,看见胳膊上的伤痕,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划得确实深,留着两边挺拔的沟壑,中间一块都是空的,看着瘆人。

边虞望了那处一眼,带着烟味的雾气顺着上方飘散下来,白一南左手夹着烟,挺懒散的,也学着他坐在地上。

边虞:“卧室里不要抽烟。”

白一南拉长语调:“这哪算卧室,明明是阳台——边。”

边虞没纠正他,摩挲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刚想把烟点上,听见白一南开口:“小虞,不愿意睡觉就不睡,不喜欢吃饭就不吃,但是划伤自己这件事,是不可以的。”

他嫌少用这样静的语气说话,悄然解释,坦荡又清楚,叫人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边虞按下打火机,点了好几下都没火,咬着烟,好似什么也不懂地问:“为什么?”

细细簌簌的声音,源自于衣料摩擦地板,白一南似乎凑近了些:“因为要打破伤风。”

边虞静静地看着两团眼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的缠绕,对方的声音变轻了许多:“上辈子你不是最讨厌打针吗,和我说一天要打十几根针,分不清哪里疼。”

住院的日子,每日来的护士无非就三句话。

想扎哪里?

只能扎胳膊,肚子和大腿。

你自己选一个。

好似说得开,实际力不从心,没有选择的余地。

边虞没出声,忽然察觉到面前扫下一片阴影,有浓浓的烟味,呛人的酒味,还有着窗边带来外界空气的湿冷味,白一南手心撑在地面,压着肩膀俯身过来,落下来的视线深邃,沉静,不可多得。

他很自然地把边虞咬着的那根烟重新点燃,火星在他们中间摇曳亮起。

重生回来短短几天的近距离接触,要比他们之前一整年的接触都多。

边虞看着他,忽然问:“白一南,你在哄我吗?”

“嗯。”

白一南答非所问:“我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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