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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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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向来都是人走茶凉的地方。

傅容雪来到这,他眉头紧锁,抬手制住了徐冽的下一步动作,他说:“徐冽,我记得我上次问你,皇帝清君侧第一件事情做的是什么……”

徐冽讲话向来都是非常直白,掏心掏窝的,他唉了一声说:“主人,公子没抽你啊……”

傅容雪:“……”

他脸有点崩,想笑,但是又必须控制自己,昨天睡了对象……

今天顾素衣晚起了,虽然没挨抽,可是!

顾素衣伸出利爪,狠狠挠了他的背……他现在背还是好疼,疼得他嘶嘶抽气。

脾气有时像只好顺毛的猫,偶尔爪子亮出来……

傅容雪叹气,小混蛋招人疼,还喜欢捅死仇人,气得对方心肝脾肺肾疼。

昨晚。

傅容雪手掐着顾素衣的腰没离开过,对方窄而瘦的腰身有几个淤青的指印,是傅容雪压了力气才掐出来的。

“你行不行啊……”顾素衣作势挑衅,傅容雪抱得他死紧死紧。

往死里干。

行不行,无所谓。

顾素衣最后是哭晕过去的。

……

满脑子的绮思,傅容雪忽觉自己面红耳臊,徐冽见到了问他:“主公您染了风寒吗?”

傅容雪耷眉说:“我挨你夫人打了……”

徐冽:“夫人是勇士!”

但真正的勇士却是另外一个人,在傅容雪还未打开沈琅华的冷宫门前,他顿闻一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保护贵妃!”

傅容雪极少出手,徐冽闻声而动,他火速掏剑自院墙翻到宫内,叶非正拿剑欲砍死沈琅华,他道:“你这毒妇,竟然还敢苟活于世!”

“我杀了你!”

叶非比较冲动,徐冽与他连过数招,这会儿气喘吁吁,他觉得对方招招致命,眼看叶非的剑要戳死徐冽了,傅容雪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片刻捏弯剑尖,他问说:“你家大师兄让你来杀沈琅华?!”

叶非怒目,“我要杀便杀,轮到你管?!”

他发觉这位侯爷的功夫跟他家大师兄是一路的。

傅容雪制住他的酥麻穴,叶非叫苦,这人怎么也知道他的弱点?

叶非歇菜。

傅容雪心道,小混蛋最喜欢点他酥麻穴,那力道可谓是出神入化。

人有功夫,麻到怀疑人生……

叶非说我就想杀了沈琅华替我大师兄报仇,傅容雪安慰道你只是在给你大师兄惹麻烦,沈琅华要是死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叶非委屈,“为什么?”

“你猜?”

叶非炸毛,徐冽捂住他的嘴,偷偷凑到他耳边说你家主公好霸气的,我主公怕死了你大师兄呢,你这样那样就会这样那样,反正就巴拉巴拉,一通说服,叶非跟徐冽暂时安静。

傅容雪来看沈琅华,后者眼神怔愣,似乎在为突如其来的打杀而分神,比起沈夫人,沈琅华冷静得多,她知道傅容雪来问什么……

她道:“我要保住我的孩子,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傅容雪心道人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为自己谋划,他话中意指姜太后之子傅弘央。

“你是指傅弘业,还是你说你亲眼看见了曾经先帝的七皇子?”

沈琅华曾经是傅弘业的亲密恋人,两个人已经定情,但是傅弘业被恋人背叛了,到死他都不知道沈琅华是楼国公主。

“你的消息不值一提,我只是来提醒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贵妃,就算是我想让你走出这冷宫,可总有人要你死的。”

“女人哪个生性不善妒?!”沈琅华杏眼圆睁,她一口血吐出来,傅容雪忽而看见沈贵妃的奴婢弯腰,她解释说:“皇上说了,送贵妃好好上路。”

沈琅华撑着自己的肚子,她有气无力道:“我……我对不起……我……我……姐姐,我……我错了……”

沈琅华面色苍白,形如一张被水浸透后直接撕烂的白纸。

按照傅宣的本性,就算他与顾素衣不打算要沈琅华性命,他也一定会为了以往万一而杀掉所有人,傅容雪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沈贵妃留个全尸下葬。

徐冽给了宫女跟管事的一些银钱,之后便是妥妥地安排了丧事。

女人生性善妒?

男人不也是一样,只不过比起妒忌来啊,当心中涌起不服的时候,谁先掌握权力谁就为王,可他傅容雪对皇位一丁点兴趣也没有,美人江山那自然是美人在怀,潇洒肆意江湖才是他傅容雪的本性。

傅容雪生平最不喜阴暗勾结之事。

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傅舟没有由来地出现,他递给傅容雪一对盒子,脸上挂着诚意看上去虚伪十足的微笑……

在朝堂混久了,最难的就是真心。

顾素衣人平时有点鬼精蛮横,但……傅容雪觉得要是住进他的心里了,就还……

挺有滋有味的。

对象的真心啊,他猜不到,但笃定。

他不会怀疑顾素衣所做的选择,要么煽风点火,要么顺水推舟。

傅舟这人嘛,他不喜欢。

傅容雪不喜欢人他就装,脸上的笑平淡无奇无风无雨,他道:“苗疆阴阳情蛊的好东西,我无福消受,敢问王爷怎么回来冷宫,太阳还在东边挂着啊……”

他想大魔头了。

顾素衣唇枪舌剑,他喜欢。

傅舟笑了笑,“侯爷不是消受过了么,那毒药没毒死侯爷,这是为什么呢?”他又说,“我听闻赤北门现任门主早已隐世,听闻他有一手绝妙的医术,能够令人起死回生……我母亲荣夫人因为伤心过度昏倒了……”

傅容雪道:“你知道我师父谢长留?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小侯爷,你年纪轻轻单桥匹马杀入拥都,昔日风姿令人过目不忘,傅宣忘记了,但是我没忘记,如今傅杨已经死了,下一个死的不是你就是我。”

傅舟挑眉,他弯腰致意。

徐柏是傅容雪安排过去的,目的是为了盯住傅宣的一举一动,按照傅宣多疑的性子,徐柏说傅宣查了他的祖上十八代,但十八代也是查不到的。

事情关乎到顾素衣的安危,傅容雪那怕得死,幸亏杨琦是原先姜堰的熟人。

徐柏说傅舟没秘密见过傅宣,但话语中几分可信又不得为人知。

傅容雪不打诳语,他明摆了说道:“我帮不了你,当今圣上乃是我手足,我如何能背叛这傅家百年基业守护的江山?”

傅舟笑意凛然但不张扬,他说:“手足之情?不愧是侯爷,话讲得真是好,那请侯爷去见见我母亲,如何?苗疆阴阳蛊,有假死之效,可闭气三天三夜。侯爷若真是深究,那整个傅家都要遭殃的。”

傅容雪如何察觉不到他话里有话?

他找了条凳子坐下,傅舟也坐下跟他面对面下棋。

过去皇亲贵胄,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容雪手执白棋,他下棋的路数跟顾素衣一样,步步杀招,傅舟不堪示弱,被杀得节节败退,但最后一步!

傅舟直接祭出杀招!

正当黑棋白棋进入白热化的厮杀之时,傅舟眉眼忧郁又有点势在必得,他笑说,“侯爷每步路都不留情面,这是跟谁学的?若是动作太大,那就是步步死路……”

顾素衣听见这话……

面色骤冷。

自树上翻下来时,他说:“我教的,你有意见?”

气氛顿时冷场,论起棋艺,顾素衣自然更胜一筹,他动作快,一把掀翻了棋盘。

顾素衣道:“你刚说谁要死?你来求我容二哥帮你办事,面带微笑打算阴谁呢?苗疆阴阳蛊……”

“还傅家遭殃?”顾素衣不是个客气人,他抬手抓了傅舟的领子给他甩到树干上,傅舟表情呆愣,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然后就被顾素衣掐了脖子……

那个面色乌青,喀的一声……

傅舟:“……”

顾素衣梆梆地拿起匕首在傅舟的脸上敲啊敲,他话冷硬得很,“没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跟谁玩心眼子呢?你自己偷情蛊当我猜不到?”

傅舟:“什么猜不到,那情蛊如何断定是我偷的?”

“我说了么?你平时不是最清水芙蓉?淤泥不染?怎么今天这么墨迹?”

傅舟:“……”

“白莲花,你忽悠谁啊?”

“……”傅舟无语!

他得了气儿赶忙呼了一口新鲜的,肺管子都给捏破了。

傅容雪扶额,他招呼了人过来,眼瞧着傅舟气炸般地走了。

他瞧见地上的一大堆黑白子,当即揽住顾素衣,对方问他:“傅舟这种人,最难相与……说不定,他娘生病也是骗他的。”

当日荣夫人的样貌他也看见了的——丧女心痛,天地可鉴。

那泪眼婆娑,恨不得天塌地陷,往地府往生而去了……

顾素衣不管,他现在腰还痛,仿佛还浸在昨日的春·情幻雨中,软骨头地融在傅容雪的膝盖上坐着,他说了冷宫之萧瑟,又讲他姐姐死了那日也是这般萧索的天气,这让人感觉不爽。

傅容雪手搭在顾素衣的腰上,慢慢抚摸,像是弹琴的乐音。

一想到这手昨日干的事,顾素衣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傅容雪又点了他的酥麻穴,注入了丝丝内力,他笑着说,“这坏事儿一天干不成……”

顾素衣空瞪他,“你指哪个?”

“猜嘛,”傅容雪故意卖关子,又摸了摸顾素衣的眼角,眼神不可谓不深情,“不是那个。”

顾素衣昨晚听傅容雪讲了些荤话,听得他面红耳臊,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说:“我不舒服!”

傅容雪睨他,手在他的下巴尖摩挲,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一口把人吃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人越做亏心事,越怕鬼敲门……”

顾素衣心想,扮鬼去吓杜希?

好法子!!

傅容雪拿手捂住他的嘴,讲话的语气有点狠厉但是又好笑……

“这回我主动认输,你帮帮我……好素衣……”

顾素衣哪里能听他这样的话,他没骨气:“好……好……我答应你。”

傅容雪很会对顾素衣卖惨。

他想不卖白不卖,顾素衣的第一直觉总是很准的。

谁让顾素衣就吃他这套呢?

……

两个人离开后,冷宫外的宫女侍卫窃窃私语道:“太后可真是不留一点情啊,明明皇上都说了不需要让娘娘死的。”

“少废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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