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敞着,这时,一小厮匆匆赶来,朝小侯爷行了礼,便小步跑到楼衔身边,附耳低语:“公子,卖鹰的商人到了。”
“劳烦公子去一趟。”
楼衔挑眉,指尖敲着桌沿,低声道:“给钱就是,我去做什么?”
小厮满头是汗,“本就言语不通,那番人便嚷嚷着,说要见真正的买主一面,才肯交货。”
楼衔低骂了一句,看向正听曲儿的小侯爷,犹豫片刻,起身离去:“我下趟楼,去去便回。”
洛千俞看得正起劲儿,应了声。
一曲唱毕,意犹未尽。
下一曲通常会隔上一刻钟,期间宾客可谈论戏曲,或与熟人寒暄,吃吃茶点,甚至处理私人杂事。
洛千俞发现这楼衔去了许久,只留个侍从在这儿,便觉百无聊赖,心想先下楼解个手,若是这厮还不回来,听完这曲就回去吧。
摘仙楼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戏楼,茅房修的不远,熟悉的贵客更是给单独修缮了精致厕房,但解了手,返回四楼雅间的路上,必然会途经人来人往的楼梯。
刚走上二楼廊栏边的缓台,迎面下来了五六个人。
他们服饰华丽,有人披着锦花披风,衣襟上绣了繁复图案,中单都是丝绸的,与寻常看客不同,几人显然一副达官贵族的打扮。
洛千俞并未留意,与这一群人擦肩而过。
只是,离他最近的男人在身后忽然开了口:
“这大名鼎鼎的摘仙楼,竟真让咱遇见了谪仙般的美人。只是不知,那仙子可愿凡人摘?”
“当真!?与那一曲名京城的柳儿比,孰美?”
…
洛千俞脚步一顿。
话音堪落,随即便听到另一人调笑,声音刺耳粗粝。
“秀色佳人,繁若天星。”那人指了指天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可才兼文武、宁折不弯的美人状元郎,世间唯此一人尔。”
同行几人纷纷点头,颇感赞同:“昔日听闻状元郎乃绝色之盛,如今亲眼见到更是不凡,不愧为名动京城的相貌。”
“可是这样的美人,怎会甘心俯首?”
“他敢不屈服?”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讽刺道:“此番他回京为母求医,全大人把那救命的老郎中扣在这摘仙楼,拖着不放人,他再有骨气,看他会不会为了病重的老母亲委屈求全!”
“哎,全大人之前便弄出过人命,还是个平民女子,后家中伸冤无果……看来那状元郎要吃尽苦头了。”
“可今日若是闹大了,于你于我都没好处……”
“怕什么?天塌了有咱们全大人帮顶着,别说是个黜落状元,就算是当朝新晋的头名,只要进了全大人的雅间,哪怕是只飞过的麻雀,都休想吐露半点风声!”
…
洛千俞彻底停住脚步。
他蓦然转过头,望向那几人愈行愈远的背影,竟朝着三楼的雕花阁去了。于老板追到门前,正苦苦哀求着说些什么,被为首那人扇了几巴掌,臭骂着轰下了楼。
小侯爷抿唇,听见自己鼓动的心跳。
状元郎?
为母求医?
大名鼎鼎用来欺辱美人的雕花阁?
洛千俞捏紧了拳头。
…
妈的,说的不是闻钰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