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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此女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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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也虞清也虞清也虞清也…”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锦西城比起清水寨要炎热得多,不过一会儿功夫,虞清也拽着小恹鱼到了树底下,一动也不动地躲在树荫底。

虞之恒嫌弃地上有灰,只蹲在树边上,他转过头看着虞清也,“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八宝鱼。”

“没钱没钱没钱!”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我就要吃…”虞之恒声音不大,更像是自己在那嘀嘀咕咕。

不过这“撒泼”的样,少见。

又过了会儿,虞之恒认命了,问:“离开平阳城的时候,萧小姐不是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当盘缠,钱呢?”

“钱,钱…不翼而飞了。”虞清也略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虞之恒盯着她,冷笑了声,“你挂在背上的那把木剑,瞧着怎么有些眼生?”

“!!!”

虞之恒上手摸了摸,“摸着像是上好的桃木,剑柄还挂了个玉坠,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咧嘴,笑得阴森森,“你原来那把半月剑去什么地方了?”

“我近来学了几招降妖除魔的道术,一不小心,一不留神就把它给劈断了。”虞清也道。

虞之恒又是溢出声冷笑,“难怪。”

“这一路难保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我有新剑在手,是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虞清也拔出背后的“十月”宝剑,爱惜地抚着。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虞之恒心里酸溜溜。

“是啊,身无分文,还没遇上什么厉害的妖邪,我们就得饿死在半路了。”虞之恒道。

“你这话说的,我师兄有钱啊,我已通灵传信于他,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能带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虞清也道。

日轮当空,不远处有个男子身穿白袍,一尘不染,灼灼日光照在上头,有些晃眼,和街道上的行人格格不入,虞之恒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男子茫然地站在那,来往行人撞上他,竟是不停地低着头道歉。

左眼似琉璃珠,右眼灰蒙蒙的,虞之恒这才发现,那人瞎了一只眼,难怪有些看不清路。

“你在看什么?”虞清也问。

“你师兄长什么样?”虞之恒问。

一息、两息、三息…足足半柱香过去了,虞之恒依旧没听到回应,一转身,见人靠在树干上,敛眉微皱,思索着什么难事。

虞之恒:“……”

一切皆在不言中。

虞之恒深吸口气,起身,朝着街上那傻子走去,一把将人拉到了树荫底,观其举止,相当暴躁。

虞清也盯着暴躁鱼足足半刻,“怎么了?”

风迁原本亦摸不清,但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师妹。”

“师兄,你总算是来了。”虞清也坦然起身,更为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方才早见着师兄了,故而让他带师兄过来。”

风迁恍然,“原是这样。”

虞之恒背着他们,偷偷翻了个白眼。

半个时辰后,天下第二楼。

饿了一路的两人看着满桌佳肴,默默在心里感激涕零,随后执筷大吃,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最后也是将桌上一扫而空。

风迁坐得端正,含笑看着两人,“你们慢些吃,不够还有,师兄有钱。”

天下第二楼不处喧嚣市井之地,朱红门窗雕刻着山海异兽花纹,小桌由绣着山水图的屏风隔开,配以淡淡松香,尤为雅致。

隐隐有琴声萦绕耳边,闻之而解颐。

风迁品着楼内名茶,状似随意地将四处看了眼,“这里的饭菜比不过天下第一楼,不过也是极好,你们将就些。”

虞清也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真有天下第一楼啊。”

这酒楼叫这名,还以为是谦虚说法,不想是“天下第一楼”已被人占走了。

“嗯,天下第一楼是周家的产业。”风迁道。

虞清也微微睁大双眼,“不愧是周家。”

财大气粗,叫这名也没人觉着不好。

“那此处又是谁家的产业?”虞清也问。

“原本也是周家的,现在是我们无相山的了。”风迁说得轻松。

“啊?”

“周公子的父亲想要长寿,托周公子向我偷偷买了颗鲛人泪,我言鲛人泪价值千金,他便以此地交换。”风迁解释道。

“还能这样。”虞清也心里打起小算盘。

平日里她卖鲛人泪,都是以普通东珠卖的,顶多品相好,卖得贵些。

风迁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不好卖太多,卖多了,便不稀奇了,周家富可敌国,卖给周家,便得了个交情。”

这世道,比起皇室,与周家相交,用处要更大些。

这些事未放到明面上,记在他们心里就好,如此还少了不少麻烦。

虞清也自知这条财路行不通,手托着下巴,“我也是只是想想。”

虞之恒:“……”

这两人当着他面谈论这些事,如此光明正大,真的好吗?

忍气吞声的窝囊鱼开口:“我还要一条鱼,八宝鱼。”

……

午后正是困乏的时候,于楼上雅间偷闲,望窗外潺潺流水,淡黄色的桂花瓣飘落水面,被随风卷起的波浪荡远,十里桂香悄然散开。

正是早桂盛开的时候,青州不少人会去采摘桂花,做甜香黏口的桂花糕,配上浓郁的桂花酒,甚为甘美。

眼下便有几个年轻姑娘在桂花树底,背着竹篓,拿着剪子,小心摘下桂花。

虞清也靠在窗边看着,搭平在软塌上的腿往前轻踹,“小鲛人。”

小…鲛人?!

虞之恒放下手里的书,脸色不算好看,“又有什么事?”

“我记得楼下柜台上有罐桂花酒,你去盛一壶上来好不好?”虞清也笑盈盈地问。

“你没手没脚,自己想喝,自己去拿。”虞之恒没好气地说。

要是在以前,谁敢这样使唤他。

“哎呀呀。”虞清也仰在了软塌上,右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怎么头有点疼啊,要是现在有口桂花酒喝,没准就好了。”

虞之恒定定看了她很久,没说什么,但眉眼却是温柔了很多,落下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那被日光晒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上。

“还要吃些什么?”虞之恒问。

“嗯,若你还有手的话,再端些软糯的糕点、切好的果子、香甜的果脯、烤熟的肉干…暂且想不到了,就这些吧。”虞清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道。

“得寸进尺。”虞之恒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开了雅间。

也是这时,窗外忽而一声惊呼,刺穿了平静的街道,行人纷纷止步,朝身后看去。

一匹红棕马从转角处飞奔而来,刮起“呼呼”的疾风。

而在马上,一个身姿挺拔的女子紧拽着缰绳,见前头吓得不敢动的百姓,面容依旧冷静,卷起的长发掠到了身后,挂在额前的银链子和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离吓倒在地上的采花姑娘堪堪一寸,疾驰烈马停在了半空中,发出尖锐的马嘶声。

——呼呼呼

马鼻喷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摔跤的采花姑娘总算有了反应,尖叫一声,爬到了一边。

“有受伤吗?”马上女子问。

采花姑娘正想摇头,腿上的伤口又撕裂开了些,哑着嗓子,“腿,我的腿折了。”

“阿娅。”马上女子叫了声,跟来的马很快停在了身侧。

阿娅喘着气,“郡主。”

“找个医师给她看看。”

“是,郡主。”

阿娅下马,扶着采花姑娘起身,见她脸色惨白,安慰道:“不是什么重伤,养几日就好了。”

采花姑娘不敢看她,只胡乱地点了几下头。

周围亦是静谧无声,青州郡主在马上随意扫了眼,又拉起缰绳朝远处驰去,只给阿娅留下一句,“事后,速来金光寺。”

直至青州郡主离开,她身边的侍女也不见身影,周围人才敢窃窃私语。

“这,这就是青州郡主啊。”

“能在青州地界这般嚣张行事,除了她还能有谁。”

“青州州牧就她一个女儿,连皇帝都说过让她继承州牧之位,她不嚣张,还有谁能嚣张?”

“不还有三个儿子吗?”

那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早死了,棺材都不知道埋多久了。”

“不是前段日子还传得沸沸扬扬,说青州州牧养了个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如今都十六了。”

“外室?儿子?有青州郡主在,就别想进那扇门。”

“你说的那个啊,也死了——”

——

虞清也本不想听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奈何她习道法,耳力极好,那些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她耳边。

“青州郡主顾珺…第一次见呢。”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某鲛人装模作样地站在门外,“客人,您要的东西到了,可要给您送进来?”

虞清也坐到了桌前,“进来吧。”

虞·小二·之恒端着盘拎着酒壶进来,将桂花酒、糕点、果子、果脯、肉干全摆在了桌上,然后站到了一旁。

虞清也扬起嘴角,招招手,“不错,赏你坐下一起吃。”

”多谢客人。”虞之恒顺着她,坐到了一旁。

“你方才可瞧见了?”虞清也问。

虞之恒:“什么?”

“青州郡主顾珺,她和传闻中很不一样。”虞清也挑了快果脯放嘴里。

“传闻里的顾珺是什么样的?”

“嚣张冷血,目中无人,铁石心肠,视人命如草芥,视皇室如无物。”

虞之恒“哦”了声。

“不过有一点没说错。”

“什么?”虞之恒问。

“此女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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