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糊弄过去了,洛尔答应在外面还用之前的态度对他。
但沈榭也知道,一般情况下,他的确没必要让洛尔陪他演戏。
洛尔一向随心所欲,这么多年估计也干了不少不能用逻辑解释的事情,星盗们估计都习惯了,甚至就算哪天洛尔真的把船给卖了,也无所谓。
而且洛尔粘着沈榭,对他好,从结果上来看是更利好于他的,沈榭拒绝了这种好,其实非常反常。
洛尔一定意识到了这种反常。
但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笑着说好。
-
在船上的生活枯燥乏味,有组织有计划的训练,只占据星盗们四到六个小时。
如果想要加训也可以,但在丰富的娱乐设施下,没人会苦巴巴地找挨揍。
遴选出的机甲队属于是异类。
最近又选了一拨人,都是一些年轻的、对机甲抱有兴趣的,并且愿意学习的聪明人,他们上手很快,上一波机甲队的明显感觉到压力。
洛尔和阿文德分成两队训练他们,已经训练了一周,洛尔大手一挥,说想看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准备举办一场机甲对抗赛。
机甲表现最佳的对象,可以获得一张无限消费券,下个星球的所有消费由洛尔买单。
其他的参与者也有不同层次的奖励。
机甲队的人兴致勃勃,部分一开始就偷奸耍滑退出队伍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洛尔将模拟设备都搬到三层大厅,二十几艘模拟仓排列整齐,监控台不好搬过来,洛尔就让人去训练师开直播,投影所有船只的大厅,所有星盗都能看到这场没什么意义的战斗。
确实很没意义。
没有一点战斗的热血和激情,所有机甲都十分笨拙地蠕动,稍微难一点的障碍越野基本上是全军覆没,最后所有人更是忽视规则,用蹩脚地手法,将机甲当成砖头,彼此互砸。
倒下,砸,再倒下。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洛尔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更是笑疯了,阿文德和沈榭在一边默默扭过头。
有点丢人。
最后比赛结束,矮个子里拔高个,赵一获得优胜。
场子热起来,大厅中央仍回放他们的精彩场面,赵一面红耳赤地被簇拥在中间,也明白这不是多荣誉的胜利,和别人聊了聊,突然转头看向洛尔。
“老大!我们打没意思,看不出水平,不如让沈榭和阿文德打一场!”
洛尔:“哦?”
全场安静下来,等着洛尔做决定。
洛尔看看期待的星盗,点了点头。
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沈榭和阿文德在众人的推攘下进入模拟仓。
比赛开始。
比赛结束。
沈榭三场全胜。
碾压式的胜利。
无论是竞速赛、对抗赛,还是挑战赛,沈榭的表现都明显比阿文德强太多。
甚至在对抗赛中,阿文德和沈榭交手不过十秒,就被沈榭切掉了头。
沈榭从模拟仓中起来,蒙头飞来大毛巾,一只大手隔着毛巾帮他擦头发,擦完以后拿开毛巾,洛尔捏着沈榭下巴咬了他脸颊一口。
沈榭脸红地任由洛尔动作。
阿文德接过赵一递给他的毛巾,输的很没面子,但是表情看不出异常。
阿文德不是小气的人。
但是这种情况,实在是有点尴尬。
星盗们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默默地想,洛尔真是把他小宠物给宠坏了,一点没有情商。
得罪了阿文德,估计以后在船上很难安稳了。
洛尔像是没察觉到这股有些奇怪的氛围,一把扛起沈榭,开朗道:“阿文德,你让人去酒窖里取酒,今天大家可以无限喝!”
星盗们:!!!!
阿文德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看着沈榭和洛尔走远。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让这些星盗不至于太过放肆,又能轻松一点,一边在心中暗暗琢磨。
他已经尽力掩饰了,但机甲操作的一些细节不是那么好藏,他不确定沈榭有没有看出来他动作上的问题。
正规训练后的机甲操作,和只是照着书本学出来的有细微差别,外行人看不出来,懂这个的一眼就能知道机甲操作者是什么流派的。
……或许是最近各种事情都进行得太顺利,竟一时昏了头。
不该这样的。
阿文德沉痛反思,并祈祷沈榭别来找他。
-
没有上帝。
阿文德心想。
还是被发现了。
这样弱小的生物站在他面前,他只要动动手,就能把这个很有可能让他身份暴露的危险分子弄死。
沈榭并未意识到危险临近的样子,认真而坚定地说:“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作为交换,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阿文德:“你要去哪?”
藏在袖管里的小刀,在对方无知无觉中滑入掌中。
沈榭没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平静地看了他几秒。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洛尔不会放过你。”
小刀刀柄硌得阿文德皮肤泛起连绵的刺痛。
他勾唇轻声道:“我真是小瞧了你。”
沈榭将视线撇开,并不直视阿文德,变长的散碎发丝遮住他的眉眼,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柔弱。
假的
要是真的柔弱,也就不可能站这儿和他谈条件。
“好。”小刀收回,阿文德冷冷地注视沈榭:“但提前说好,我不会告知你我的计划,并且,如果你对我的计划造成威胁,那我会在洛尔发现之前把你杀了。”
沈榭靠在门板上,轻声说:“我知道了。”
阿文德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一点,等你失去洛尔宠爱,没有利用价值后,我也会杀了你。”
沈谢:“洛尔他不会的,他对我很好。”
阿文德嗤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上一个坚定相信洛尔真心的,现在已经变成了船上所有人的小公主。”
说到这里,他突然来了精神,凑近沈榭,“你还没见过他吧。”
“你知不知道,在洛尔重新搭理你之前,有多少人希望你成为第二个他?”
阿文德用心险恶,他看着沈谢那张有些难堪的脸,看他咬着唇一言不发,计划略微失控的愤怒稍微发泄了一点。
他突然笑了下。
“看样子是不知道。”他抓住沈谢手腕,“走,我带你去看看。”
星盗主船一共有六层,除了不能去的四层和洛尔房间,其他几层星盗们可以随便进入。
顶层是娱乐区。
看到阿文德身后的沈榭,星盗们都不太意外。
洛尔经常把宠物交给阿文德带,阿文德也会带他们来这里玩。
越走越深,很快就到了一个门上挂着牌子的房间。
牌子像在低级星球上随便捡的纸壳,特别破烂,用难看的字迹写着“使用中”。
阿文德露出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转头看沈谢,“看来他今天挺忙。”
沈谢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自然道:“我……不想看,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打开。
出来的星盗穿着整齐,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腥气,他看到门口的阿文德后愣了愣,随后眼睛一眯,露出猥琐的笑容。
他凑过去,很自来熟地顶顶阿文德的肩膀,“怎么?大副也想换换口味了?”
阿文德嫌弃地推开他,“离我远点——今天来的人很多吗?”
星盗耸耸肩,“是啊,小公主病好了以后,之前攒的那些客人想他想得要死,我排了半天才排到。”
房间里又出来一个人,一边系腰带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没看路,一头撞在前面的星盗身上。
“你站这儿干嘛?怎么,没玩够?”那个星盗是个光头,脾气很暴躁,用力推开前面的人,鄙视道:“也不看看自己星币够不够。”
推开以后才看见阿文德。
秃头是讨厌阿文德那一派的,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您可来得不巧,小公主又坏了,您还是回去吧。”
一只白皙的手,拽了拽阿文德的袖子,“走吧。”
那两人这才发现阿文德身后,还有一个人。
秃头绕过去,看见沈谢后眼睛一亮,又忍不住看看阿文德,舔了舔嘴唇,“老大让你把他送过来的?”
走这里浪费的时间有点太多了,阿文德本来是不想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的,但今天心情不好,又想搓磨一下沈谢,以防他踩到头上来,于是一时没回答。
光头当他默认,笑嘻嘻地要去拉沈谢。
靠近以后,他身上的怪味闻得更明显了。
沈谢一把推开他,扭头就要跑,光头飞快地抓住他,拎着他往屋里进。
沈谢惊慌失措地抓住阿文德,被吓得语无伦次,“阿文德、我,帮帮我!我不想——”
这幅被吓破胆子的样子才更适合他。
阿文德看了他几秒,看沈谢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只是带他过来看看,布尼,放开他。”
光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咬着牙阴狠地瞪了阿文德一眼,缓缓松手。
沈谢立刻站到阿文德身边去。
害怕得失去了分寸,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好像很怕被他抛弃。
阿文德的愉悦又上升了几分。
小蠢货不装聪明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
那两个海盗悻悻离开,阿文德打开虚掩的门,将门牌翻到另一面。
“休息中”
房间很大,也很明亮,那股奇怪的味道浓得让人一进去就觉得头脑不清醒。
在房间正中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的被褥层层叠叠,走近了才看见,那里原来躺着一个人。
和沈谢一样的黑发黑眼,可除了这个特征之外也没什么类似的了,长得很漂亮,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的灯,听到有人进来,那眼珠子咻忽转动,撇了阿文德一眼,而后落在他旁边的沈榭身上。
笑了。
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
“他也是?”
阿文德摇摇头,那人又恢复一开始的麻木,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阿文德对待他像对待某个物件而不是有智慧的生物,随手把被子掀开,露出他赤裸的身体。
他像一个谆谆善诱的老师,指着他身上的淤青、血痕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说:“没有什么喜欢是永久不变的,失去洛尔的宠爱后,他就是你。”
沈谢没有回答,脸色有些发白,直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
阿文德善解人意道:“你们两个聊聊,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门打开又关上。
沈谢在床边屏息凝气,在短暂又窒息的安静后,阿七动作缓慢僵涩地爬起,很费力,让人联想到肢节生锈,老旧破败的机器人。
他摆出一个适合□□的动作,用那把同样破败的嗓子发出邀请。
“如果你慢一点、轻一点,下次过来,我可以少收你一些星币。”
沈谢看了他几秒,没说什么。
俯身凑过去,阿七闭眼等待疼痛降临,但沈谢只是抱起他,走入浴室,温和地清洗他的身体。
丝丝缕缕的浊液从他身体里流出来。
沈谢处理好后,又重新放了一缸温热的水,把阿七放进去。
收拾好床铺,水也快凉了,沈谢又把阿七抱到床上,在阿七错愕迷茫的目光中,拉了把椅子在他床边。
“我有个想法。”沈谢说:“想不想当总统?我帮你。”
阿七:?
—
谢时川的攻略完成后,系统升级,沈榭可以看到所有人的面板。
眼前这个人,身上留着联邦和帝国的血液,是两个高级管理者的孩子。
沈榭认识这两人,都是同样的花心滥情,没想到竟然睡在了一起。
出于政.治和安全的考虑,这个孩子无论是谁怀谁生,他都不该活下来。
但既然他还活着,就肯定有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