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好造反之谋,李麟把玄王府幕僚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而陈沄和陈风也参与当中。
次日,李麟一早被召见于大殿,在众多臣子面前,昏暗的日光下,被皇帝李烈骜质问。
“玄王,今日受钦天监占卜一卦,得知天象为太白经天,玄王当有天下。你是如何看待的?”
“这不是在明示我要造反,想给我治罪?父皇啊父皇,你还是那么想让自己的儿子死吗?”想到这里,李麟犹豫了,心中满是恨意。而李烈骜却诮眉一提,锐利的目光仿佛架着自己在火坑上。
支支吾吾反而让人更怀疑,于是李麟按照昨天计划,来个顺水推舟,“回父皇,或许天象之意,是想表达天下为国,国为家,也敲打儿臣应该为家思虑。而太白经天,不正是,容嫔丽妃之小名,太静,白钿?”
“何意?”
“儿臣借此想告发太子与齐王二人,二人与太子送暖偎寒,儿臣为母后所怜惜。”
听闻李麟的责问,李烈骜便想怒斥,却被长孙禅海抢话:“陛下,昔日太子与齐王谋反,陛下未予严惩,已属不当。今若再行袒护,恐有损皇室清誉。”
李烈骜拍案而怒:“你们一个个都在责怪朕的不是,有可想过为人父亲的难处?既然如此,宣,明日召见太子和齐王到宫中对质。而长孙禅海在朝廷上口不择言,降职二品以儆效尤!退朝!”
李麟想安慰长孙禅海,却被长孙禅海把李麟的手推开,肚子气憋着离开宫殿。
中午时分,陈沄独自坐在玄王府,长孙禅海,黄俭,公孙瑾,没飞扬四人拜见。
陈沄让四人坐下,然后便直话直说:“众位,今日召见你们四人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陛下对玄王府做了何事?”
话音刚落,所有人如坐针毡,气氛一度严肃。
没飞扬则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陈沄见他们都有反对,便淡淡地说:“公孙别驾,陛下对玄王府做了何事?”
公孙瑾:“尉迟慕言被当今太子收买无效,便派人暗杀,虽则安全,却被陛下以谋反之罪关押大牢。杀死王妃父亲的凶手被买凶害死在大牢之中,却没有得到结果。程知、没飞扬、房在乔、杜如飞被降职,同时限制与玄王府接触。”
陈沄继续补充:“玄王与已故平阳邵公主为乾坤国打下大片江山,如今却因为猜疑处处带领自己的其他孩儿陷害自己儿子,对待事情不公,听闻还曾考虑迁都。哼!为父,他不合格,为皇,他不合格,为君,他不合格。不是吗?”
长孙禅海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王妃,此等大事,微臣不敢妄言。玄王殿下乃皇室贵胄,本应安享尊荣,造反之事,实乃大逆不道,我等身为臣子,岂能参与其中?”
所有人沉默了。见状,陈沄决定来强硬的。
“我,对内为陈沄,对外为长孙沄,今后,长孙家族永不被弃!如果赢了,或许你们得益不多,输了,干爹黄俭,长孙家族,以及曾经对本宫示好的程逸风都会一一被灭族。母后先逝,陛下失去判断,不在小问题之下解决问题,将会造成大问题甚至灭国之灾,百姓又如何承受得起君王的游戏?”
公孙瑾想想:“王妃今日带我来,应该就是拉拢这些人。既然我人是玄王的人,今后也定必唇寒齿亡...”于是公孙瑾跪下:“臣,愿意效忠玄王及玄王妃!”
黄俭心想:“她的话不无道理,即使我告密,也只能落得被忌讳。更何况我是她干爹。只能赌一把。”于是黄俭也跪下:“臣愿意效忠!”
没飞扬心想:“今日王妃召见我,莫非就是要让这些人效忠自己?如果是贤人,他们夫妻二人倒是真的。”然后他跪下,连忙劝说:“国公,我们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效力,请你搞清楚初衷。”
长孙禅海无奈之下,只能跪下,二人一起宣誓效忠。
而长孙禅海,心中纳闷:“我一不缺钱,二也身居高位,哎!晚节不保啊!”
此时,从四面八方走出来玄王府的幕僚。
陈沄已经为李麟赚取支持,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夺嫡战争。
到了晚上,王府寝室内,李麟走进房间,坐在三名熟睡的孩子身边。
“馨儿与子吟都长得很快。生希长得胖乎乎的。”
李麟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感叹。“唉,明天即将发生一件不愿意发生的事。人呀,为何总是自找麻烦?”
陈沄从桌面拿起一支筷子和一个苹果来到床边,然后用筷子插进苹果。
陈沄把李麟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看着。”陈沄敲击筷子顶端时,苹果往上移动。
“看到了吗?惯性作用原理,敲击筷子顶端时,筷子会瞬间受力向下运动,而苹果由于惯性会保持原来的静止状态,因此相对于筷子向上移动?。而你亦是一样,被作用的时候,相对于自己是静止,相对于人是运动。所以不过是你动还是别人动的区别。你始终要面对。”
李麟为陈沄头发撩起,然后深情地说:“一直以为自己永远只能孤军奋战,直至你踏入我的世界。”
“所以嘛,我才是你的贵人。”
“万一我死后,沄儿,你改嫁吧!有个人照顾好一些。”
陈沄把苹果扔掉,然后指着远处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
“那是我随身带上的毒药,你不在,我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你心悦我了?”
“是的。”
“何时开始?”
“不知道。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李麟握住陈沄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
陈沄说:“二哥,记住,得天下,任何君王都会,得天下而少损,方是真君主。”
次日早上,天微光,雾正厚,李兼程与李积正骑马在门外,而此时丽妃截停于半路。
丽妃:“太子殿下,今日收到密讯,玄王要对你们二人不利。今日请不要入内。”
李积冷冷一笑:“就凭他有什么可能?”
李兼程说:“老四,莫要大意。先走一步看一步。”
丽妃再次跑过去挽住李兼程:“要不这样,本宫为你们先准备东宫军到玄武门一趟,以备不测。”
“那么本王感谢我们可爱的丽妃了。”
“不客气,本宫线眼可是保护太子和齐王的。”
李积点点头,却没多说便离开。李兼程也跟上。
另一侧,在野外,李麟身披玄色战甲,腰间佩剑,目光坚毅地望着前方列阵以待的士兵。陈沄身着一袭红衣劲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高台上,对着士兵们大声鼓舞。
“将士们!玄王殿下心怀天下,欲拨乱反正,还乾坤国一个朗朗乾坤!大家都知道玄王府及门口幕僚都被针对。今日,我们逃,也是被奸人追杀,背叛,也会遭人追杀,唯有反抗之路可行。假如牺牲,你们的家属会有人安置。假如赢了,我们大鱼大肉不醉无归!更何况,我们不可能输!所以!愿随玄王殿下,杀出一条血路,开创一个崭新的盛世?”
士兵们被陈沄的话语点燃了心中的热血,纷纷高呼:“愿随玄王殿下,愿随王妃,杀出一条血路,开创盛世!”
陈沄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开始为士兵们授甲。她亲手将一块块精良的铠甲递到士兵们手中。
士兵们郑重地接过铠甲,迅速穿戴整齐。
很快,常郅打开城门,迎接一队前来支援的骑兵赶来。其中,李麟身在其中。这是战争的前兆。
一个时辰过去,天亮了。
而在宫中,李烈骜不耐烦的坐在太极殿等候三名皇子的到来,而身旁的长孙禅海说:“陛下,不如先到临湖一趟,稍后让人通传,顺便亦可思考愈合兄弟关系方法。”
李烈骜也只好答应。让所有官员退朝。
李烈骜不知,接下来发生乾坤国史上的大事。
另一边,黄俭和陈风来到大牢。
典狱卫看着黄俭,面露难色:“黄大人,这…这可是朝廷重犯,没有陛下旨意,不可!”
陈风一把揪住典狱卫的衣领,怒目而视:“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旨意不旨意!外有反贼,内士兵不足以对抗,若不将这些将士放出来,日后追究起来,你担待得起吗?”
典狱卫被陈风的气势所震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这就放,这就放。”
很快,大牢的门被打开,那些被关押的将士们纷纷涌了出来。
“多谢黄大人,多谢陈大人!”囚犯们纷纷抱拳行礼。
黄俭摆了摆手:“如今大敌当前,不必多礼。尔等速速随我们前去与玄王殿下会合,共同对抗奸佞!否则今日便是你我的死忌,听到吗?”
将士们齐声应道:“愿随大人,追随玄王殿下!”
李兼程和李积进入宫门,然后来到临湖殿在眼前,李积看看周围,寂静得不正常。
“大哥,有异常,今日怕是应该回去。”
这时候,李麟骑着马披着战甲从殿后面缓步而来。
“战甲?”
李兼程眉头一皱,因为没有特殊理由,不可能披肩带甲,特别在李麟肩膀上的弓箭和腰间的佩剑更是让人怀疑。
而李积第一时间从身后拿出弓箭,然后二话没说直接射向李麟。
李麟侧身一闪,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入了身后的柱子。他目光冷峻,高声喝道:“太子、齐王,你们二人狼子野心,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李兼程怒目圆睁,大声回应:“李麟,你竟敢谋逆!今日你插翅难逃!”
此时,四方八面的玄王将军骑马聚集来临湖殿边。那马蹄奔腾而来的洪流声,仿佛即将被吞没的潮水。
李兼程和李积骑马逃跑,李麟拿出弓箭追上。
李麟一直用弓箭对着远处。
段之好靠近说:“玄王!我来助你!”
李麟冷静地“嘘”的一声,眼神如飞鹰猎杀般盯着前方。
下一秒,箭离弦,直接距离三百米开外把李兼程射杀落马。李兼程瞬间丢掉性命。
“老二射术天下一绝,距离如此远的距离也能射杀老大,不能再逗留了...”
李积想到这里慌了,连忙提弓对着身后连射两箭,却被李麟用弓柄直接打飞弓箭。
此时,宫中禁卫军赶到,从外围包围了李麟的队伍,两队人展开了厮杀。
只见刀枪之间,光影闪动,一时间,白的红的染上整个战场。刀剑相击声与呐喊声惨叫声络绎不绝。
李积虽心生惧意,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拼死抵抗。他一边骑着马左冲右突,一边不断寻找机会反击。李麟与士兵厮杀,血飞撒一地。
尉迟慕言带领七十支骑兵相继赶来,其中队伍中的一名士兵一箭把李积射下马,而马匹的慌乱,也导致李麟的马受到惊吓而逃。
陈风骑着马迎风穿过人群,随后便是持有兵器的囚犯扑面而来。
李麟的马匹从宫门出去,东宫将士刚好赶来。
陈风骑马冲出玄武门大喊:“快关门!”
公孙瑾咬住牙关,独自把玄武门的门关上,然后转身面向策马而来的东宫将士。
陈风与公孙瑾并肩而立,举起大刀,齐声怒吼:“来!爷爷我与你们一战!”
一路上,任凭李麟如何控制马匹,都无法制止它的躁动。很快马匹便冲入了树林之中,李麟被剧烈颠簸的马背甩飞出去,整个人挂在了树枝上。
此时,李积跑过来,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受惊的马控制住,然后迅速骑了上去。
李积策马往李麟而来,李麟几经挣扎才挣脱开。却被李积疾驰而过,把李麟肩膀的弓夺走。
在李麟即将逃走之际,李麟回头一看,李积骑马来到身后,然后被用弓套在李麟头上,一扭,一拉,弦勒住李麟脖子,李麟随着马匹前进而被拖曳起来。
李积:“二哥,既然你不仁我不义!这就为大哥报仇!”
“别和我谈仁义!既然打,就没有兄弟情!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一路上擦过地面,让李麟脸都红起来。直至来到宫门,李麟当机立断拔出佩剑一剑削去马腿,李积整个人摔在地上。
“奸诈小人放我过来!”
李积抬头望向声音那方,只见尉迟慕言策马而来,“不好!尉迟慕言太强了,我打不赢。”想到这里,李积连忙跑回城门。
尉迟慕言便直接拿出长矛投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