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双的一个名额。
女双搭档自然是王曼昱,气喘吁吁地过来和林琅击掌:“我们没背菜谱,也赢得堂堂正正。”
能在不正之风中保持本心已是难能可贵,何况她们咬下了难啃的分。
年末,八一队组织了和江苏省队的交流,把樊振东召回去,樊振东接到通知后,对着林琅笑意盈盈:
“八一队女队员少,想借你过去和别的队交流,你去不去?”
林琅摆手:“我真的累死了,不想到处跑。”
樊振东故作失望:“嗷,那我问别的女孩子愿不愿意被我们八一队借几天,去和江苏省队打交流赛。”
“……壮士且慢,我去我去!”
林琅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时刻准备着八一队的召唤。
一路上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在八一队众人面前装乖,脸都快笑烂了。
樊振东吐槽:“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猥琐?”
“你单身狗懂个屁。”
林琅春心荡漾,特意没跟陈玘打招呼,要偷偷从天而降给个惊喜,再避着人,寻了合适的时机把陈玘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入肚为安,才能踏实。
被画饼画了那么久,此行必须得啃下来肉。
“小胖,铃铛,饿不饿?吃点糖果补补血糖,到地方之后还有欢迎仪式领导讲话之类的流程,不一定能马上吃到饭。”
王皓也是原八一队的,跟着樊振东一起来进行短期交流,就怕自家一手养大的小胖饿着肚子,好兄弟的爱徒也是要一并照顾的,捧了糖果往他们手里塞。
林琅红着脸摇头:“没事,我不饿,谢谢王皓指导……”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不敢伸手拿王皓掌心里的糖果。
在队内,没有特别的事情,林琅会选择绕着王皓、邱贻可等人走。
心虚。
他们把她当晚辈关怀,实则她暗中跟陈玘勾搭成双,这不就成平辈了?以晚辈的身份相处多了,以后公开改口的话多尴尬啊。
“你这孩子,我们都算你叔叔伯伯,客气啥。”
林琅好崩溃,好想逃。
疯狂用眼神暗示樊振东给她解围,樊振东却疑惑地帮腔道:
“对呀,你跟我师父客气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能说会道吗,怎么突然这么害羞了?”
“樊振东你死定了……”王皓走后,林琅面容扭曲。
樊振东丝毫不慌:“别忘了你现在在我们八一队的地盘。”
江苏省队来了人接机,接的是八一队,老熟人,作为总教练的陈玘自然是领头的那个,林琅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最英姿勃发的人,心脏在胸腔中跃动得震耳欲聋。
南京的风也是冷的,但请对她的爱人温柔一点,不要将他的脸颊吹得皲裂,不要让风霜填满他的眉眼。
女孩子在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自动被爱变成诗人。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林琅怀着欢喜,缩在樊振东后面降低存在感,以路人视角欣赏着陈玘。
看他游刃有余,老友重逢,成为了江苏省队的王牌却又不自恃功高,油腻专权,对朋友真诚,对弟子爱护。
扪心自问,林琅确实是对陈玘帅得没有章法可循的脸一见钟情,但却是他的一颗赤子之心,叫她这棵桥边红药,年年甘为他而向上、生长。
陈玘的刘海有点长了,被冷风一拂,吹出了个小逗号,像时下韩星流行的发型,这谁分得清是从古代豪侠传说里走出来的剑客还是将星啊。
以前看陈玘,如隔岸观火,现在标记上了,看他大方得体,萧萧肃肃地在人群中闪耀,更多的是自豪。
林琅盈满了欢喜:我家的。
陈玘正跟八一队的领队问好、对老朋友王皓拥抱,就听到小弟子董至一声很突兀的招呼:
“哇!大师姐!”
“瞎叫什么。”师门不能乱攀乱认的,总体来说,江苏省队和八一队无甚瓜葛,陈玘侧头提醒董至。
却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清脆地响起:
“啊,是叫我吗?你也是陈玘指导的徒弟吗?”
陈玘循声望去,溺于一双朝思暮想的眼眸中。
古灵精怪的女孩正从人后钻出来,走近笑着对董至伸出手。
陈玘心神一震。
知道林琅的笑颜,是留给他的,小姑娘又在使迂回又让他魂牵梦绕的把戏。
林琅是把手递给了董至。
冬季长款羽绒服能掩饰她不老实的动作。
悄悄地踩陈玘的脚尖,地道不大,却碾了又碾。
一个简单的动作被弄得缠绵悱恻。
人前含情。
陈玘神魂因此而滚烫。
董至友好地握了握林琅的手,激动不已:
“是的,大师姐!我叫董至,你在德国公开赛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了,师父……师父也经常跟我们夸你,你真的好厉害啊。”
“谢谢,小师弟,多多交流哦。”林琅大方得体地应答。
装大尾巴狼还真像那么回事。
正经起来真有名门正派首席大师姐的英气靠谱,出尘绝艳。
“行了啊,手该撒开就撒开。”
陈玘如何不知道林琅是故意没先跟他打招呼的。
师姐弟之间握个手至于握一个世纪那么久吗?
陈玘摆出为人师长的架子,拉着林琅的腕子把她的手抽出来。
衣袖够宽大,陈玘没松开那皓腕,看起来也像只是两条胳膊自然挨着下垂。
王皓还傻乐呢:“铃铛啊,怎么不叫人呢?不认你师父了?”
林琅登时摆出来害羞怯弱的神态:“不是啊……我是怕师父不认我了,我也没有很厉害,师父现在都是江苏省总教练了……”
委屈的人反而成她了。
“认认认。”当众被摆一道,陈玘咬牙切齿地弹她脑瓜子。
真落下来的力道轻之又轻。
人们的视线都过来了,陈玘才狠心放了那只手腕,回想触及的冰凉感,轻声问了句:
“是不是穿少了?手有点凉。”
林琅眼睛一亮,偷感很重地用手挡在嘴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气声讲:
“据说男人身体某部位很热。”
陈玘弹开了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