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玩意】
【先别这么说,这个up主算业内良心了】
【他分析角度挺独特的】
up坐在桌前,顶着一双死鱼眼:“我们先来看cg开头。”
他切换至《命运裁决》官网,打开动画。
cg动画片头开始,浮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处古风都城的俯视图景,街道上繁华热闹,几乎人人衣着华贵,接着摄像头视角由俯拍转为从宽阔大道上穿梭,与路上众多富贵公子擦肩而过,观众视角转入许多街道的交汇处。
按照游戏官方背景设定,这里是银枪和暗海两个死敌共同的国都,燕国都城。
动画镜头继续向前拉,顺着街道上衣着华贵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过,在一栋酒楼前渐渐放慢。
那里是一栋美轮美奂的七层酒楼,在3D动画渲染效果下让人眼前一亮,每个观众都能感受到一种奢靡的气息。
镜头视角切到酒楼的第一层,能在这栋楼最底层吃饭的也已经算是世家公子了。
第一层最热闹,越往上走越清静,甚至到了最顶端的第七层,都不知道有没有人。
人群中有一个突兀的身影走过,却没被其他人注意到。
一名身披轻甲,手握银色长枪的白发男子避开一层的人群,踏上往上走的红木台阶。
按理说,这样的装扮放在人群中绝对显眼,其他人都是金锣绸缎,哪怕是刻意往风雅里打扮的、想当少女们悄悄崇拜的“游侠儿”的公子哥儿,套起刻意请高价绣娘裁好的衣服,那白切鸡的身段也实在是撑不起来什么东西。
更何况,再繁复的衣袍,再好的绣工、好的布……
怎么能跟那身总是要见血的盔甲比?
而白发男子往那一站,宽肩窄腰,手上握着的长枪一看就是挥过无数遍,整个人自带一股肃杀的气场。
他走在这栋金楼里,动画镜头扫过时,周围的人都已经成了他的陪衬。
银枪的衣服和银枪的身段,以及他手上那把长枪,和周围比,实在是太格格不入。
如果有人这时候从上往下看,会发现这个人绕过人群,就像水池里一条食肉甚至可以食人的鱼绕过一群家养的金鱼。
但是在镜头里,一路上确实没有一个人看到银枪,他收敛起气息,简直就像是酒楼里压根没这个人一样。
银枪确实很强。
燕国是个玄幻背景的国都,这个国家的敌人不只有其他国家,还有游戏从《山海经》设定里取材的大妖怪。
根据《命运裁决》恶趣味的官方设定,燕国地图上,围在东南西北边境的全是体积超过常人认知的生物,它们的高度参考都是以山丘为单位,而且这些生物属性都是混沌邪恶,爱好霸占土地,非常愿意在燕国地图上啃一口。
可银枪专门骑着它们打,可以说武力值非常逆天,设定上简直就是版本之子,时间线再往后推几百年,后人回忆古老传说时,就是“传说中有一方大能脚踢这个神兽拳打那个神兽”。
这个燕国活着的传说是个战争机器,天才,用身经百战来形容他已经是显得无知了,银枪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必胜,而且他的胜利……多到数不清。
每一个被银枪杀死的对手,在被死亡收割之前,都是能够震慑一方的恐怖故事。
燕国一直被这些恐怖故事包围着,当然在这一代的战争狂人银枪出现后,燕国就靠银枪稳稳当当地站在东南西北都是怪物的国土上。
往北走,是传说中一睡睡几年,醒来了一高兴就吞个国家助兴的饕餮——不是吞小国家,饕餮是个大妖怪,自认为也有大气度,人们参考以前饕餮的赫赫战功,一般都是往自己的南边吃大国,有多大呢,通常是和燕国一样大。
所以燕国北边的几个国家在之前几百年已经陆续成文化古迹了。
燕国往南走是深海,虽然没出过饕餮那么大的怪物,但是也有不少住在海里的未知生物。
其中一个叫夫诸的也是历史悠久,形状如同白鹿,头生四角,却从海里出现,体型虽然没有北边的饕餮巨大,但每次出现也都能吞下许多小岛。
燕国的邻居就是这么一群妖魔鬼怪。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那些覆灭掉的文化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能从妖魔鬼怪嘴前活下来,还偶尔扩大一点面积,肯定是要有本事。
如果是骨头,燕国一定是块难啃的到处长骨刺的硬骨头;如果是案板上的鱼,燕国就是一条五颜六色的变异鱼。
燕国能四平八稳地从开国活到今天,还是多亏了国内的一支血脉。
锻刀人。
镜头一路跟着银枪走到了第七楼。
这栋燕国的“第一楼”从里到外都是金色和红色交织,奢华也高贵,里面的小摆件不是青花瓷就是碧玉,玲珑小窗外吹进来的暖风令人心醉,银枪站在里面太格格不入。
他锋利的嘴角微微绷紧,看起来沉默,清醒,冷淡。
银枪就是燕国这一代的锻刀人,也是最厉害的锻刀人。
燕国的锻刀人是一个相对隐秘的家族,里面很多人是到死不留姓名的,像银枪这样高调的人不多。锻刀人是个血脉,也是一个职业,他们能造出可以和在东南西北盘踞的各路庞然大物相匹敌的武器。
国之重器一经出世,四方妖邪都会畏惧,排不上号的看见刀光当场灰飞烟灭,被文化遗迹放史书里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一代又一代的锻刀人打造出一代又一代的神兵,他们听命于皇族,谁拿到了锻刀人做的武器,谁就能一跃成为天之骄子,成为燕国的希望。
动画镜头里,银枪紧握着手中的长枪。
但是锻刀人自己是不能用那些宝物的,就像银枪的枪,也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无往不胜的枪而已。
锻刀人通常都活得很隐蔽,他们、以及她们,是被保护圈养起来的一支血脉,强大的燕国需要锻刀人的奉献。
想要做出一把国之重器,需要废掉一代锻刀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只有最好的锻刀人才能做出最好的刀。
锻刀人做出来的武器,是用自己的血肉填进钢里炼出来的。
就像古老传说里干将莫邪以身躯铸造武器,锻刀人做出的刀里——
银枪往前走时,牵扯到了背后比肋骨还深的旧伤,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神色不变。
——也有他们的血肉。
银枪停留在七层的一扇门前,这里是酒楼的最顶层,门并不多,每一扇门外还很有情调地写了个有代表性的地域名,这边是南边,专门请大师雕刻填色了一副海景图。
“南.瀚海”
银枪扯着嘴角冷笑一下。
自己好不容易从海边啃了一堆苦盐巴宰了条水生物回来,这下倒是又跑海边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踏在屋内华贵的地毯上。
银枪的目光穿过雅间里零星几个人,看向窗外的一团黑影。
……
阁楼内窗户敞开,向上可以看见苍茫的天空。
窗外隐约有一条黑影划过,两点像兽瞳一样的光芒闪烁,咕噜噜地转着,贪婪地注视屋内的客人。
黑影晃动,又轻巧得被一层淡淡雾气遮住。
镜头从银枪的背后拍摄过去,这是游戏cg背景里的低级怪物,外表是一条黑色的蛇,除了这次动画,有时候也会在游戏抽奖活动背景里出现。
不过在游戏抽奖界面里,这条黑蛇很小,纯纯背景板。
黑蛇在动画cg里比例就被调整得很大,窗户外只能远远得看到它一双属于冷血动物的眼睛。
银枪的动作太轻了,那是为了杀生才培养出的习惯,没有猎物能在这时候注意到他。
几名男子正背对着自己饮酒交谈,带着醉意踩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
银枪向前走,cg镜头平稳地跟着微微往前推,谈笑声渐渐更加清晰。
能上第七层楼的都比都城里有权势的大多数官员亲戚更加有权势,这层楼里的客人已经不是单单有钱就能进来的。
屋里客人不多,就零星几个。
被几个人簇拥在中间的客人站在窗前,他站在窗前向外俯视,欣赏着这种对于其他权贵来说带有高贵意味,对他来说却很平常的视角,嘴角弧度微微翘起,评价道:
“燕京繁华盛景,尽在这天下第一楼眼底,哈哈……刚刚请了楼里最俊俏的花魁,一起来看今日,暗海即将大败银枪,成为天下第一神兵。”
镜头里,银枪听到提起自己的这句话后,神色依旧漠然。
银枪和暗海在今天有一场决斗。
燕国是有决斗习俗的,从这个国家、以及依附于燕国的锻刀人家族出现起就有,两个、三个战士为了抢夺拥有锻刀人的资格,互相厮杀是常有的事,国都就有这样的擂台。
而且人们很喜欢看几个一流的战士为了抢夺兵器资格而死战,每次一有这样的决斗,总是万人空巷。
几代人下来,都城的擂台外已经被专门修缮了观看的座位,一旦有人为了争夺最强的名额决斗,擂台外都一定会人山人海。
不过银枪和暗海的这个决斗一定会更有意思。
这是锻刀人和有刀的人的决斗,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或许这样的决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银枪毕竟手上没有那么强的兵器,他大概率会输。
但不公平的决斗,看起来才更有意思嘛。
擂台的地点在酒楼不远处,决斗的时间距离现在是有点紧迫的,酒楼里有不少人约好了,吃完饭就去看两人互相厮杀。
银枪是锻刀人,原本是应该在燕国隐姓埋名,足不出户,安心打造出燕国这一代的名器。
而按照燕国的法律,锻刀人为了燕国每一代都会被托举起来的希望——也就是镇守四面八方的各种生物的人——锻刀人为其锻刀,甚至不惜废掉自己的身躯,那么收到兵器的人应该对锻刀人之后残缺的人生负责。
娶为正妻,结拜兄弟,结为契兄弟都可以,总之是一家人了,得把锻刀人好好供着,地位必须要有。
这是锻刀人的原则,理论上说原则是不能打破的。
可是银枪太强了,他手上的枪也可以是原则,是真理。
所以到现在都没人听说过,银枪替谁锻过刀。
而“燕国的希望”这个位置,因为银枪稳稳得霸占了燕国最强的名号,依旧空着。
在暗海彻底打败银枪之前,除了银枪以外,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守护燕国,只有银枪可以。
哪怕暗海手上拿着的是锻刀人做出来的暗海刀,是燕国第一神兵,而银枪的枪只是随时可以替换的武器。
背对着银枪的一名男子举起碧玉酒杯笑道:“那暗海是人形兵器,一刀可斩杀天下一半邪魔,他那把刀,也是从边境夫诸角上切下钢骨,由锻刀人加以自身血肉做出来的,可是厉害得狠!”
男子说的是几年前夫诸被杀那件事。
被海边许多覆灭的小国遗留下来的最后的历史--夫诸,就这么被银枪给杀了。
当消息传到燕都时,一切都说得轻轻巧巧,好像夫诸不是能掀起巨型水灾的怪物,它的死只是富有的市民们轻巧倒掉的一杯冷茶。
在夫诸这个传说的死亡故事里,没有什么军队奋勇抗争,也没有百姓团结一心,没有精心筹备的计谋,只是像之前夫诸喜欢突然出现吞吃几个小岛国一样,它在那一天也突然消失了。
那件事情被传得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夫诸很厉害?确实厉害,但是银枪更厉害呀。
“你可知道夫诸有多厉害?它一口下去差点吞掉十个渔村哈哈哈哈。”
第七层的“瀚海”房间里,被簇拥在中间的人品酒品上头了,笑道。
“我看过族里留下来的金丝画像,夫诸长得像白鹿,头顶生四只角,身形巨大,每次从海里走出来都会发生水灾,历代战将拿着锻刀人打造的兵器,却没一个赶走夫诸,直到……”
阁楼里响起一阵笑声:“又不吞京城,来,兄台,这可是刚从海边运过来的鱼,快马加鞭通过驿站送的,鲜。”
“那夫诸又是谁杀掉的?”
“哎、哎,”举酒杯的男子摆了摆手:“除了银枪也没人做到吧,不过他做的事多了去了,管这个干嘛。”
“过了今天也没人在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