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没什么用了”陎漓扣动扳机，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冲锋枪的脸颊飞过去。
冲锋枪惊叫一声，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陌生人，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你的表现并不是想死的态度。”陎漓平静的说出事实。
冲锋枪似乎被陎漓的话刺激到了，突然激动起来，对着陎漓嘶吼“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他妈的杀了我，开枪啊，开枪，废物，开枪啊！”
陎漓收起枪，“但我现在不想杀你了”
冲锋枪的双眼逐渐被血丝覆盖，他突然爬起来，嘶吼着“你他妈的杀了我！”冲向陎漓。
陎漓微微一侧身，冲锋枪踉跄着冲出几步被石子绊倒，他再次爬起来，被磕破的额头流下一道血流，右侧眼睛眼白中的血丝像是有生命般迅速将流入眼中的血吸收。
莫潼低声说“他被感染了？”
陎漓点头。
冲锋枪的面目逐渐扭曲，五官像是各有想法一样各自扭曲着。
陎漓拉着莫潼后退一步。
陎漓的行为似乎刺激到了冲锋枪，他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出两步，双腿像是已经失去了控制能力，软绵绵的向着两边瘫软下去“你们躲什么？！你们在躲什么？杀了我，杀了我啊！”
陎漓问“是谁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陎漓的声音并不大，但冲锋枪嘶吼的声音却骤然停下了，他看着陎漓，那一双已经歪斜到两鬓的眼睛缓慢的眨了眨，“是谁？”
陎漓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奇怪的安抚能力，冲锋枪的情绪变得迟缓而安静，“告诉我，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是谁？是谁？”冲锋枪缓慢的重复着陎漓的话，倏地，他的眼睛逐渐瞪大，喉咙中发出赫赫声，胸腹部的衣服开始剧烈蠕动起来，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圣女...圣女啊...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陎漓举起枪，对准冲锋枪的额头开了一枪。
冲锋枪的身体在一瞬的僵硬后倒在地上，但很快的，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此刻他的五官已经完全消失，面部一片平坦，看不出任何曾经长过五官的痕迹。
陎漓用脚尖勾起冲锋枪留下的武器，对准那张平板的脸连续射击。
伴随着弹夹逐渐被清空，冲锋枪的身体终于倒下不动了。
陎漓走过去查看尸体，发现尸体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蠕动着。
莫潼也发现了尸体的异常，他蹲下身，将尸体的衣襟扯开，露出了布满青褐色霉菌的皮肤，“是病毒？”
陎漓点头“像是某种植物病毒”
莫潼站起身，“有传染性吗？”
陎漓说“对普通人类来说，传染性很强。”
莫潼微微蹙眉“会不会是他说的圣女？”
陎漓说“有这个可能。”
莫潼看向树林，说“我想把这件事告诉这边的官方。”
陎漓了解莫潼的性格，所以并不意外他会做出这个决定“好，那就先去官方基地。”
莫潼没想到陎漓会这么快答应，心底不禁有些柔软，“将这件事通知官方后，我们就去找离开这里的门。”
陎漓眼中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点头说“好”
树林中突然传来木木的喊声“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陎漓与莫潼对视一眼，立即进入树林。
木木站在一颗大树前，似乎正在看着某样东西。
陎漓走进了才看清木木看的是什么，那是一条长着一张人脸的白色蠕虫，蠕虫的身上有着一股很淡的污染气息。
陎漓捏住木木的中指将他提起来，“离它远点，小心变异。”
木木有些惊讶“变异？”
陎漓说“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会污染这个世界的生物。”
木木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就像刚刚看到的那些失去脑袋的人类一样吗？”
陎漓说“比那更可怕。”
木木“哇”一声，立即转身跑到树林边缘，对着陎漓喊“你们也快点过来呀，不要被污染了！”
陎漓说“我们能抵抗污染，不用怕”
木木的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崇拜的神情“你们好厉害呀！”
莫潼看向更远的地方“它好像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陎漓点头“那是另一方势力的地盘，要去看看吗？”
莫潼想了想，说“去看看。”
木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些害怕“能不去吗？”
陎漓说“你留下，等我们回来”
木木说“我不想自己留下，这里太可怕了。”
陎漓“那边可能会有更强大的污染物”
木木立即转变态度，十分坚定的说“我在这里等你们！”
陎漓脸上露出为不可查的笑容，他点头应了一声“嗯，我们会尽快回来。”
木木连连应声“嗯嗯嗯！你们一定要小心呀！”
陎漓微微颔首，与莫潼一起进入树林。
莫潼主动走在了前面，他顺着那道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污染气息向着树林深处走。
陎漓跟在莫潼身后，观察着他的状态，莫潼刚彻底掌控力量不久，容易掌握不住分寸，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陎漓对陌生人的死活也不是很在意，但莫潼不一样，他有着很强的责任心，如果意外伤害到了无辜的人，即便不是有意的，他也会自责难过，这并不是陎漓想要见到的结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伴随着两人逐渐深入树林，那道原本就很淡的污染气息变得越来越弱，在两人即将看到守序派基地时就彻底断绝了。
此时他们距离守序派基地大门只有不到百米，不远处就有几个隐蔽在灌木丛和巨树枝叶间的武装人员，两人只要再向前走出一步就会被发现。
莫潼用手势说“我想办法进去看看。”
陎漓观察一圈，指了一个方向，那是一处视线盲区，只要够快就能避开看看守人员。
莫潼点点头，两人快速行动，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那片灌木丛来到另一处隐蔽处。
一个隐藏在树冠上的人察觉到异常，向着灌木丛投去视线，看到了一只灰白色的老鼠从灌木丛上方飞掠而过，他忍不住地骂了一声“艹”小声抱怨“一群废物，老鼠都处理不干净”
陎漓两人趁着看守人员被老鼠转移视线的时间里迅速穿过灌木丛躲到城墙下的杂物堆后。
莫潼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一队正在休息的巡逻人员，他用手势说“我去找两套衣服过来”
陎漓点点头，示意他小心。
莫潼点了下头，借着灌木丛的掩映向着巡逻人员的方向过去。
陎漓注意着莫潼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出手。
莫潼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找到机会打晕了坠在末尾的巡逻人员，迅速换下他的衣服混入队伍，这边的巡逻人员都带着头盔，在身材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不发出声音，对方基本上不会察觉到人已经换了。
莫潼打晕的人的体型与他稍微有一点差距，不过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异常。
在莫潼换衣服时，前面的人发现最后一个人脱队了一段距离，不满的喊了一声“约翰！跟上！”
莫潼紧走几步跟上队伍，跟在倒数第二的人小声调侃“你不会又吃坏肚子了吧？”
莫潼做出无奈耸肩的动作，默认了对方的话。
前面那人嘿嘿笑着拍拍莫潼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昨天抢到圣水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个数，行不行？”
莫潼故作为难的考虑了一瞬，点点头。
那人满意的拍拍莫潼的肩膀，“下班就跟我去。”
莫潼点点头表示可以。
“你们两个赶紧跟上！”前面的人开始催促莫潼。
“走走走，快跟上！”倒数第二喊着莫潼急匆匆的追上队伍
莫潼跟着队伍沿着墙角向前走，很快到达了陎漓躲藏的位置。
由于没能找到机会动手，莫潼只能悄悄给陎漓做了个他先跟进去的手势。
陎漓用手势回复“我会找机会跟上去，你小心”
恰在此时，一辆运货的卡车出现在林间的公路上，陎漓用简单的手势告诉莫潼，他要用那辆车混进去。
莫潼也看到了卡车，但他有些担心陎漓的安全，可现在时机不对，前面的人又开始催促快点跟上，他也只能跟随队伍离开了。
陎漓没等莫潼的队伍走远就找机会脱离了他们躲藏的地方，借着灌木丛的掩映提前来到卡车的必经之路上，迅速抓出车尾的横梁，隐藏在车底盘下。
卡车没有如陎漓想想中的在基地门口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基地中，不知道这个基地一向如此还是车里坐着重要人物的原因。
基地里的人流量不是很大，且每个行人都低垂着头急匆匆的行走，这种行为很古怪，但也方便了陎漓的行动，在卡车经过一个路口时，他趁机脱离卡车，进入旁边的小巷中。
巷子两边是低矮粗糙的木质房屋，房屋的隔音质量很差，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隔着墙隐约听到房屋内传出来的絮语声。
陎漓仔细听了一阵，那是源于某个古老的深空种族的语言体系，内容是某种祈福的颂词，但这种颂词并不是正常教派单纯赞扬的颂词，而是掺杂了献祭灵魂献祭生命的极端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