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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脱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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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英雄传奇的故事里,主人翁总在十分危机、众人万念俱灰时,身着战甲、脚踩祥云,金光闪闪地登场。每个人看见他,就好像看见希望的光一样。

就像夏侯荡,骑着高高的大马,手执利刃,带着吕裘、吴含等几十骑,飞驰而来,救吕屏、常柏,坞堡众人看到,无不惊喜,十足十的大英雄。

元洵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的英雄,但无数的过往证明,他不是。

在每个英雄传奇的故事里,也总有一个大反派,或是聪明绝顶,或是武功盖世,他们出场总是威风八面,手一挥,手下如狼如虎,不用他们亲自出手,只要站在那里就赢了。

就像呼延鞮,虽然被他揍了一顿,但看人家黑袍一卷,八人抬轿,发上金丝狼头耀光四射,五大将齐聚麾下,亲卫兵拱卫四周,领千军,战荒野,攻堡垒,威名远扬,依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元洵想若是当不了主角英雄,当一个这样的反派也不错,可他也不是。

他现在鼻青脸肿,武器尽失,还被人抓来抓去,他这幅样子,连片绿叶都算不上,更像是开始就被围殴,一直被揍、一直扛伤的沙包。

再看自己身上的铠甲,破的破、坏的坏,真是应了元亨以前说他的“穿上也不像个将军,窝囊废一个”。

想到元亨,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夸过好几次呼延鞮,什么“天纵英才,有虎豹之姿”,什么“便宜呼延屠渠老儿有个这么好的儿子”,什么“你若有他一半能打,我还用得着操这么多心”,是以元洵在第一眼看到呼延鞮时,就不想输给他。

他不想输给呼延鞮。

“公子!”

元洵在孙平的惊呼中,抽出马上九石大弓,抽箭欲射。乞伏末归见识过弓箭的厉害,赶紧上前挡在呼延鞮前面,其余亲兵也都严阵以待。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拉了一半,他手臂一酸,长箭落下,弓弦在空中震了一震,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咳咳——”呼延鞮笑到呛住,“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连一张弓都拉不开,还不如我手下新入营的士兵!”

周围的句黎士兵也跟着他笑,众人本来看他出场,以为是什么战神降临,此刻一看不过如此,不仅近战不行,连射箭也不行,还有什么可怕的?都摩拳擦掌,想要折磨他,替呼延鞮出气,好得到赏赐。

“他拿的是九石大弓,太重了,拉不开的。”吕裘道。

常柏捂着伤口道:“他刚才拉得开,还射了两箭。”

“这就怪了,”吕裘道,“可惜了,刚才呼延鞮没防备他,也许是伤到手臂了。”

众人没有拉过九石大弓,夏侯荡却知道,普通的箭常人可以一次性射出二十到三十箭,随后要休整,而九石大弓,能一次射出五箭的已经是高手了。

句黎人还在笑,元洵脸气得通红。

夏侯荡见状道:“吕裘,我引开呼延鞮,你们趁机把他们救出来。”话音刚落,倒转长戟,冲向呼延鞮。

呼延鞮亲卫来挡,他手持小弓,嗖嗖几箭,将几人射杀。

乞伏末归骑马上前,抽刀相抗,夏侯荡道:“你刀剑功夫不如赤手空拳!”使巧劲一勾,把乞伏末归连人带刀往前一拽,戟刃斜劈。乞伏末归昨夜和夏侯荡交手,吃了不少亏,知道他厉害,赶紧松开刀,侧身躲避。

“乞伏末归你躲什么?”须卜乌涂已经换了匹马,见状忍着背痛,提骨朵而上,行到半路,只听啪啪几声,夏侯荡一句“雕虫小技”,几个梅花钉被打落。

须卜乌涂是暗器高手,见自己暗器如此轻易被破,夏侯荡又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十分恼怒,挥起骨朵往下砸去,夏侯荡却侧过戟刃,骨朵蒜头在戟刃上滑过,发出“呲呲”的声音,至戟头尾端,突然用力一转,骨朵反被战戟压下,戟刃横着往他脑袋削来。

他赶紧松开骨朵,矮身躲避,夏侯荡又转动战戟,以戟尖刺向须卜乌涂后背,角度刁钻,须卜乌涂一时无法躲避,正准备硬接,却见莫多娄大喝一声,九节鞭转动,缠住戟刃,对须卜乌涂道:“趁现在,用暗器!”

须卜乌涂掏出梅花钉,夏侯荡已经把战戟向后一抽,脱了九节鞭束缚,又向须卜乌涂双手刺来。

须卜乌涂手上没有兵器抵挡,只能叫道:“莫多娄!”

却见莫多娄的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夏侯荡用另一只手甩马鞭拉住。

“夏侯荡,我来会会你!”卜渠终于见到真的夏侯荡,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长刀抵住夏侯荡战戟,戟尖在须卜乌涂脸前一寸处停下,须卜乌涂回过神,大骂卜渠:“你想吓死我吗?要挡不能离我脸远一点?”

“谁替你挡,我是要和他比试!你们不要插手!”卜渠正和夏侯荡比拼气力。

须卜乌涂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个毛没长齐的,脑子也没长吗?这时候比什么比?”

随手两个梅花钉扔出,夏侯荡见状,松开鞭,身子一侧来到卜渠身后,梅花钉擦卜渠手而过,卜渠大怒:“你扔我干什么?”

须卜乌涂想吐血:“他拿你当肉盾,怪我?”

“你们在干什么?他往二王子处去了,快点回援!”乞伏末归叫道。

三人这才惊觉呼延鞮身边亲卫所剩不多,且功夫都远不如夏侯荡,赶紧去追。

夏侯荡已至呼延鞮三丈之内,只要再进一步,长戟就可以刺到呼延鞮。

呼延鞮想上马再战,腹中一阵绞痛,心中大怒,对身边众人道:“谁给我拿下他,赏万金!”

众人跃跃欲试,可不多久,见为首几个被夏侯荡轻松挑到马下刺死,一时又不敢向前。

呼延鞮更是气恼,昨夜夏侯荡带人夜袭大营,他的伤就是夏侯荡刺的,今天夏侯荡又来坏他好事,怎能再放过这人?可自己受伤颇重,身边人又都不敌他,五大将赶来不及,他该怎么拖延?

思考中,夏侯荡已到面前,长戟斩下,呼延鞮逃避不及,心中大骇,呼吸一滞,连叫都叫不出来。

一人从马下窜出,双手成爪,抓向夏侯荡身下马腹,是兰殊。

夏侯荡见状,单手抽出长刀,往下挥去。兰殊并不恋战,随即松手,闪到呼延鞮身边,拉走呼延鞮。

乞伏末归他们已经赶来,夏侯荡知道一时间难以抓到呼延鞮,调转马头,往元洵处奔去。

呼延鞮见他跑远,才松了口气,捂着胸口,看见兰殊,想起自己刚才狼狈姿态,恶狠狠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想认我这个主人,另寻靠山了吗?”

兰殊赶紧跪倒,表示不是。呼延鞮气正好一肚子气无处发,拿起马鞭,啪啪几下,抽在兰殊身上。乞伏末归等四人赶到时,也不敢相劝,都怕这气发到自己身上。

等呼延鞮打够了,亲卫扶他上马,元洵那边也早已被吕裘等人救下。夏侯荡赶去时,元洵一直不说话,夏侯荡以为他被吓住了,对孙平道:“你带他先走。”孙平看向元洵,元洵只死死盯着呼延鞮。

他不想输给呼延鞮。他不想这么狼狈地逃走。可不逃走又能怎么办呢?忍下去,活着才重要。元亨已经死了,他即便在这里赢了呼延鞮,又证明给谁看?就算胜过他,元亨也不能从陵墓里爬出来给他的一句赞赏。元洵不甘心,可是世界上的有很多事情就是不甘心也没用。

闭了闭眼睛,还是把箭袋和九石大弓都递给夏侯荡:“你大哥借给我的,现在还你。”

夏侯荡接过箭袋,还剩三支,道:“能射两箭,可以了。”

元洵摇头,不愿多提。

夏侯荡伸战戟到他元洵面前,元洵疑惑,只见戟刃上挂了一个黄金狼头,是刚才夏侯荡从呼延鞮头发上挑下来的,虽然没让呼延鞮受伤,但对句黎人来说,也是极侮辱的事。

元洵愣了一下。

夏侯荡道:“战利品,拿着!”

夏侯荡虽然一直让元洵放弃参与这场战斗,但真上了场,他是绝不允许自己人被欺负的。且他看出元洵心中不甘,这个黄金狼头正是为他找回面子。

元洵沉默片刻,转而对夏侯荡道:“我不要这个,我要他的头。”

夏侯荡道:“到时候找机会摘了。”

元洵道:“我还要他爹的头。”

夏侯荡觉得有趣:“你跟他爹也有仇?”

元洵不以为然继续道:“我还要他的哥哥、弟弟、叔叔的头。”

夏侯荡挑眉:“你和他一家都有仇?”

“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去取。”元洵扬起马鞭,“你可以辅助。”

鞭子落下,马蹄狂奔,带着孙平,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战场上。留下夏侯荡哭笑不得,这小子,还好跑得快,不然敢在他面前说让他辅助这种话,他好歹也要给点教训看看谁是老大。

“三当家,”吕裘开口,却是难得有些踌躇。夏侯荡知道他心思,道:“吕屏是你叔叔,你和常柏把他带回去给葛大夫看看,也许还有救。”吕裘犹豫道:“可是‘五大将’……”

虽然夏侯荡威风凛凛出场,但吕裘知道,他们只有几十精锐,呼延鞮还是有绝对的人数优势。更何况夏侯荡昨夜也受了伤……

楼上旌旗摇动,夏侯荡见了,道:“堡中应该撤离得差不多了,你们跟着大哥二哥,我这里若是挡不住,堡中老弱就靠你们了。”

“三当家!”吕裘不忍,“你和我们一起撤走吧。”

“我撤走,呼延鞮不是更相信堡中虚弱?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夏侯荡知道,此刻不能退,要是退了,呼延鞮就能肯定堡中无人可守,定会派人乘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吕裘还在犹豫,那边呼延鞮已经双目血红,他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对夏侯荡叫道:“昨夜你们偷袭大营,我一时不备,让你们逃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走!”夏侯荡催促吕裘,自己已经带了一队精兵,冲上去开道。吕裘和常柏两人合力把吕屏抬上马,收拢残兵,往侧门而去。

吴含却留下来。

夏侯荡道:“你还没有通过考核,回去。”

吴含道:“我跑得快,如果三当家战败,需要有个人回去报信。”

……这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呼延鞮本来已经抓住元洵和常柏,此时一看,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召集人马,停下攻堡,全都转来对付夏侯荡,今天他誓要抓住此人!

他亲自敲动战鼓,四面八方的句黎骑兵全都围拢过来。

卜渠转动长刀、莫多娄手持长鞭,兰殊接过弯刀翻上战马,须卜乌涂双手皆拿骨朵,乞伏末归取出一副铁制手甲,形如手套,由鱼鳞状甲片连成。

五人齐聚,围住夏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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