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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围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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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你们和三当家一起去白云镇,本来我也要跟着一起去的,可谁知路过内院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从院中跳出,我想着万一是内奸什么的就糟了,于是追赶。可是那人功夫奇高,我不久就追丢了。我想找三当家汇报,途中没注意被黑衣人打晕。再醒过来,就被绑在一顶轿子里,左右两边八个人抬着我,说要带我去成亲,我这才注意到身上穿的衣服都换了。”

五人赶往坞堡的路上,常柏把这两日坞堡发生的事情都和元洵讲了一遍。

原来常柏被黑衣人打晕换了新郎服送去成亲,彼时亲朋满座,夏侯雄坐在堂中就等着夏侯荡接完新娘拜堂,没想到竟然来了两顶花轿,众人都震惊了,以为这夏侯荡一次要娶两位夫人。

夏侯雄那暴脾气,自然知道是夏侯荡在胡闹,一把掀开帘子,把常柏揪了出来,正想大骂,不曾想,前来观礼的旧相识中,竟然有几个被句黎人买通,趁机刺杀夏侯雄。

夏侯雄到底经验丰富,首先抓住为首的一人,一招毙命,再让其他人逐个拿下剩下的刺客。本来一切都将搞定,可有个叫朱丰的,是夏侯雄的老朋友,竟然也被句黎人用家人斜坡,来刺杀夏侯雄。夏侯雄一时不防,被匕首刺穿胸膛,好在葛大夫在场,即时拔刀医治,才保住性命。

“当时场面急乱,刺客都是自己人,根本不知道谁被收买,谁没被收买,大家只好先护好自己,就连新娘子也拿了刀,还不小心伤到了大当家,后来史丰几个为首的被打死才平定下来。”常柏道。

元洵听到“新娘”二字,突然想到冯燕燕还在堡中,问道:“新娘如何了?她伤了夏侯雄?”

常柏道:“只是擦伤,应该是不小心伤到的。大当家怕她受惊,先让人把她带到后院保护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又被卜渠追赶?”

“堡中还有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句黎人,二当家派我们各自领人去平定。我追着其中一队句黎人出了坞堡,没想到落入他们包围。那卜渠看我穿着婚服,非说我是夏侯荡要比试,我只好往后山小路跑,希望可以甩掉他们,不想莹玉为了给大当家疗伤采药在后山,差点让他们捉到。”

原来短短一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句黎人来势汹汹,只怕堡中危急。

这个时候,夏侯荡去了什么地方?就算他想要逃婚,也不可能发生这么大事情,还在外面浪吧。就算他同意,那些跟着小伙子也不会干瞪眼看着。

元洵正自疑惑,只见莹玉怀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莹玉注意到,轻拍他脑瓜,对元洵道:“这是甘教官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岁,总是偷偷跑出来在山上玩,刚才大当家的事,就是他来报的信。”

甘小子听见他爹名字,撅起嘴:“老头子名字有什么好提的,我有自己名字的,我叫甘小子!”

“甘小子?”甘綦这人看上去读过些书,怎么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别听他胡说,”莹玉笑着解释,“甘小子是他自己起的名,他爹给他起名叫甘鱻,他非要跟他爹对着干,就不愿叫那个名字。”

常柏插了句嘴:“我看不是非要跟他爹对着干,而是这‘鱻’字复杂,他不会写!”

甘小子急了:“谁说我不会?我,我八岁就会背《三字经》了!”

常柏大笑:“小子就要逞强,《三字经》谁不会,我当时一个书院的,十个有九个都能八岁背出来!”

甘小子气得脸红,扭开脸,憋着不再讲话。

莹玉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对常柏道:“当着袁公子的面,你别笑话他。”

孙平奇道:“为什么当公子面不能笑话?”

莹玉看了甘小子,见他脸红红到了耳根还不肯转头,笑道:“他呀,自从看了袁公子射雕之后,天天吵着叫着让甘教官教他射箭,还说要斯斯文文地射箭,不能像其他人那般粗野,是袁公子的小迷弟呢!”

甘小子一扭头,嘴硬道:“我只是想学个一技之长罢了。”却还是低了头,看着地面,只时不时瞥一眼元洵,觉得他自有一番气度,和堡中那些男子不同。

*

一行人行至坞堡侧门,验过身份,进入坞堡,正遇到夏侯德召集完人马,便跟着夏侯德一块来到坞堡正门。

坞堡是军事建筑,比起居住,更像是小型的城镇,本来就是为了抵挡外人进攻而建,围墙上有马面敌台,正门也用铁板加固,此时夏侯雄正在城楼上,和句黎人对峙。

墙下是数百骑句黎骑兵,分站在两翼,中间是步兵,人数不是很多,而且前排大多是雍人面孔,夏侯德解释道:“这些是朱氏坞堡的人,朱丰投降,他们堡中壮丁被编入队伍。”

中间有一队人,结成最小型方阵,阵中的人分外熟悉,孙平眼尖,立马对元洵道:“公子,那是须卜乌涂!看来公子所料不错。”

常柏不认识他,问道:“须卜乌涂是谁?”

元洵把昨日遇见呼延鞮一事说了,常柏道:“可恶,都是那个黑衣人,让我错过了这场好戏!等我抓到他,非把他衣服扒了揍一顿出气!”

元洵道:“……你还不知道黑衣人是谁?”

“他蒙着脸我怎么知道?”常柏的脑子也是一时通,一时堵,“他扰了三当家的好事,我抓到他非让他赔一场亲事!”

元洵默然不语,夏侯德怜爱地看了看常柏,道:“改明儿多种几棵核桃树给你爬着吃,长脑。”

须卜乌涂后面,不远处,还有两支预备队,左边为首的人正是卜渠,看到常柏,眼睛一亮,对须卜乌涂喊道:“那个夏侯荡,留给我。”

常柏也看到卜渠,怒道:“大当家,我去冲锋,那个卜渠追了我一路,我要让他看看厉害!”

甘綦拦住他:“冲什么锋?还没打,先看看情况!”

常柏:“他们都兵临城下了还能不打?”他到底还是新人,没什么经验,容易心急。

楼下战鼓声响,从方阵中走出一传话的人,对着城墙上人喊道:“夏侯雄,我们主人是句黎的二王子,是至高无上的王族,流淌着尊贵的呼延氏的血脉,拥有极大的权力。他说了,只要你投降,金银珠宝、宝马香车、异域美女,随便你挑,同时给你请封为裨小王,赐你牛羊上千,牧场也仅最好的给你!”

夏侯雄站在城墙上,虽然下面看不出来,但近处看,额头上已全是冷汗,嘴唇发紫,显然是刀伤剧痛,说不出话。

夏侯德道:“对方显然在试探大哥伤势,若是大哥开口,被听出有异,他们一定会强攻坞堡。”

他叫常柏过来,耳语几句,常柏点头,伸出头对着墙下人喝道:“你们这些乌龟王八狗给我听着,我们大当家才不会投降!什么金银珠宝,美女香车,我们大当家才不稀罕,做你们的乌龟王八梦去吧!”

这话十分粗糙,不像是夏侯德的风格,元洵奇道:“你教的?”

夏侯德无奈摇头:“不过让他回个嘴,谁知道他这么会骂人?”

那边传话的人又领了须卜乌涂话过来喊:“夏侯雄,你一定听过我们主人麾下五大将的名号。今日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们须卜乌涂大将、莫多娄大将、卜渠大将都亲自前来,希望能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你识相点,就跟我们走,我们保你堡中男女老少安全,否则的话,我们三位大将,必荡平你这小小坞堡。”

他说完,常柏又伸出头骂:“什么乌龟、骷髅、萝卜大将,我看不过是腌烂了的臭酱,放在缸里都没人愿意吃,做肥料都嫌臭!想荡平我们坞堡,你还是先掂量掂量你们的身体够做几斤酱吧!”

他虽然话不文雅,但骂得痛快,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但句黎人中只有贵族才会学习大雍的语言,而且也很少接触脏话,是以他骂得痛快,但传话的人却听不大懂,只约莫知道是在骂他们。

于是又喊:“周围的朱氏、严氏、鲁氏的坞堡都已经投降了,各自封为大当户;不听话的史氏、戚氏、邹氏,堡中众人,无一幸免,焚为灰烬。二王子做事,从来爱憎分明,你不要不知好歹,枉送自己和家人性命!”

常柏又又要伸出头,却见一支飞箭从须卜乌涂手中射出,又急又猛,好在一旁甘綦推了他一把,才让他避开这箭矢。

常柏怒:“他们骂不过我,恼羞成怒了!让我再骂上一回合。”

夏侯雄一手把他头按下去,另一手取了弓箭,随手一拉,射死那传话的人。须卜乌涂也射箭来挡,被夏侯雄的箭当中穿过,落了下去。

夏侯雄还是没有说话,常柏急得搓手:“大当家,不跟他们废话,开打了吗?”

夏侯德摇摇头:“急什么,还没分配任务。这箭也是来试探大哥伤势的,刚才是甘綦拉住你,大哥若再不动手,展示一二,须卜乌涂就会吃准大哥受重伤。”夏侯德到底跟着夏侯雄一路成长起来的,两兄弟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一旁的甘綦也是经验老道:“我们坞堡虽比不上大城,但须卜乌涂只带几千人想快速拿下,也太过自大。这次他们更可能是试探堡中虚实,不太可能强攻。”

常柏:“要是他们强攻怎么办?”

“那就打一场硬仗,难道还怕他们?”

“谁怕他们?我早就想下去杀个痛快了!”

夏侯德却担忧:“只怕他们耍什么毒计。”

话音刚落,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大约百人赶着几十人而来,左翼骑兵自动让出一条路,让这百人靠近城楼,常柏眼尖:“为首的那个是那日殴打兰殊的人!好啊,今天正是冤家路窄,什么人都能碰上。”

甘綦奇怪:“你没看错?他看上去好像不认识你。”

“错不了,他打了我好几鞭,我记着他呢。估计是那人被我打怕了吧,哈哈。”

元洵却隐隐觉得不对,连常柏都认得出他,没道理他认不出常柏,与其说是认不出,不如说他是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及他多想,莫多娄也派人出来喊话:“夏侯雄,你再不投降,我们莫多娄大将就把这几十人射死在坞堡门口!”

几十人像牛羊一样,被赶到门楼下,常柏于其中看见一人,脸色大变,道:“那是温大娘!”

元洵:“温大娘是谁?”

常柏:“是莹玉的娘亲,她几日前回史氏坞堡探亲,没想到被这些句黎人抓了!”

甘綦:“这里面有很多史氏坞堡的人,想来是被攻破时没来得及逃走,被抓住当了俘虏。”

温大娘怀里,还抱着一个女童,全身抖着,看见常柏,哭着喊道:“常柏哥哥,救救我们!”她是温大娘弟弟的女儿,温大娘捂住她的嘴,眼中含泪,声音却刚烈:“绣绣别叫,他们想把我们做人质,威胁你常柏哥哥!”

绣绣年纪尚小,不懂威胁的含义,只是温大娘叫她不叫,她就不叫,默默地哭。

莫多娄最喜欢折磨人,见状对着手下指着绣绣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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