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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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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祁凛彻:“没有随便的壶口。”

“……”

她破罐破摔:“那就投最难的。”

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擦着点儿壶身都算是她运气好了。

话音将将落下,祁凛彻的声音近在耳畔紧接着响起:“松手。”

洛瑜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松了手,与此同时,一股力蓄上来,带着她的小臂和手腕朝前一送,箭矢“唰”地凌空飞去,夹藏一股势如破竹的气流。

不止洛瑜,一旁“观战”的祁卉圆、四郎和五郎,数双眼睛一目不错地黏在那根矢上,此刻恨不能自己化作那箭矢,然后乖乖投入壶口。

箭矢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几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揪了起来。

只一霎那,就听到锵的一声闷响。

这声儿听在洛瑜耳里,有些陌生,毕竟前头已听了数次箭矢落地声,她的目光还在地上逡巡着,就听五郎嘹亮地率先嚎了一嗓子:“哥哥厉害!投中投中!”

接着是祁卉圆按捺不住激动地冲到了铜壶前,也跟着嚷叫起来:“是倒中!三嫂!你投中了左壶耳!”四郎也难掩兴奋地跑了过去。

箭尾倒投入壶中,还是细口的壶耳,且还隔着不短的距离,确是最难的。

不多时,就连周围的小厮丫鬟们也引颈过来瞧热闹。

洛瑜还站在原地没回过神儿,她低头,手心手背来回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好在祁凛彻一句话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莫不是高兴傻了?”

洛瑜:“……”

她这才转头看向他,不可思议的惊喜与雀跃悉数溢了出来,那双剔透明眸里毫不掩饰对他的仰慕,她噙着笑意唤他:“夫君——”

轻轻柔柔、甜甜腻腻的嗓音,直把祁凛彻冷硬的心都融化了。

“嗯。”他喉结滚动两下,压抑着将她揉进怀中狠狠疼惜的冲动。旋即朝前一扬下颌,“去吧。”

面前之人的笑靥胜过夜空中升起的繁烁烟花,朝他开心地点点头说好,迈出一步后,忽而又折身回来,飞快地搂着他的腰身抱了抱。

怀中柔软馨香的触感片刻即逝,祁凛彻刚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回抱住她,人就已经撤离了身,欢快地往前走去了,徒留他身子僵直地立在原地忘了动作。

祁凛彻攥握着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缓缓吐纳出一口气。他的胸口如有一团火在剧烈地燃烧,一颗心早飞窜上了云霄。

突如其来的悸动令他有些无措,他喉间发紧,视线偶然瞥见挂在檐角的一勾银月,此刻别无他想,唯一念头是跃身上去,把月亮摘下来捧给她。

洛瑜呢,方才抱他也只是欢喜之下身体快过脑子的反应,殊不知自己的夫君其实已经打上了月亮的主意。

等她走近,才发现三个小辈围着铜壶竟是吵了起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三嫂虽则是在前头执箭,但她先前都没投中,怎么这回成了,若说谁投中了壶耳,我觉得就是三哥。”四郎道。

“才不是三哥,分明是三嫂投中的,三嫂很厉害!”祁卉圆插着腰反驳,一心维护她的三嫂。

五郎稚嫩的童音响起:“是三哥哥,我看见了,他的手摸着三嫂嫂的手,是他把箭矢投出去的。”

洛瑜听罢,不由得汗颜,五岁的儿郎眼睛倒是雪亮得很……

三人各有各的理,她只得出声圆场:“好啦,谁投中的都行。”一边说着,她蹲身下来准备收回这支矢。

箭身斜倚在壶耳,尾部倒插入口中,干脆利落,决计不是出自她之手。诚然,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真让她来投,好比用筷子穿针眼——难。

不过祁卉圆仍是十二分坚定:“我就知道!三嫂原来是深藏不露哇!”

洛瑜:“……”

冒领了这份夸赞,她顿时有些心虚。然而心里却又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丝隐秘的愉悦,“常败将军”突然胜了一回,尽管是借着他人之力,但好歹也算是尝到了一丁点儿甜头,心里美滋滋的。

于是乎,后面又接着连投了三矢,祁凛彻话不多,却把把都让她尝到的甜头更多了些,甚至还有一支位置刁钻的,箭尾堪堪抵在壶耳口欲坠不坠,却又出奇地平衡。

祁卉圆三人惊奇的欢呼声一道高过一道,五郎兴奋地拍着小手。

洛瑜整个人似飘在云端上,如若不是祁凛彻的手还覆在她的手背上,她险些都快要被这胜利冲昏头脑,误以为自己从前当真是“明珠蒙尘”、亦或是“大器晚成”了。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夫君……”然后把剩余的两根矢递给他。祁凛彻挑挑眉,眼神询问她怎么不继续投了。

洛瑜道:“已经体验过了。”

再投……她就该露马脚了。

把箭矢塞到他手中,洛瑜退开站到一旁去,说道:“夫君来结束这局吧。”

面对着祁卉圆三人的声声夸赞,她耳根早就臊红了,一方面觉着自己实在受之有愧,一方面觉着自己夺了祁凛彻的风头和功劳。

或许在侯府的小辈、甚至下人们眼里,对这位常年不回府的三爷知之甚少,又觉他长得凶,存着畏惧的心理,甚至连他的弟弟四郎见了他都得绕着跑,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他究竟如何。

可洛瑜心里清楚,他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冷漠疏离,并非不可亲近,且刚刚他带着她的手投壶时的膂力与娴熟,她则更知道,他矢无虚发,必百投百中。

她就是要让一众小辈们都看看,他们的三哥可是很厉害的!

孰料她这厢正暗暗思忖着,那厢祁卉圆三人皆同时发出了惋惜之声:“唉!只差一点儿就投中了!”

洛瑜不解地抬眸望去,见铜壶旁躺着一支箭矢,她额角隐隐一跳,飞快转首朝祁凛彻看去,他似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最后一支箭矢已脱手而出,堪堪擦过壶身咚的落地,再次惹来祁卉圆三人一阵遗憾的痛惜。

至此,一局结束。

“夫君,你……”明明是可以投中的。

洛瑜这会儿比自己没投中还要失落和沮丧,她看着他:“夫君莫不是故意的?”

祁凛彻屈指点了点她的额尖:“是我技不如夫人,失了准头没投进。”

这话能信?

先前可是他说的“教她”。洛瑜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她闷闷地道:“夫君何故让着我?卉圆和四郎他们可是要误会大了。”

“这有何可误会的。”

洛瑜:“我不想他们误会你,分明你有实力。”

祁凛彻闻言一震,竟不知她如此想法。

“我自无所谓。”

他顿了顿,弯腰对上她水润清澈的眸子,唇角微扬,“他们知道我的夫人厉害即可。”

“我……”

洛瑜正欲再言,那边三人拾起箭矢走过来了五郎在前头一蹦一蹦,手里抓着根矢,眼巴巴地看向祁凛彻,脆生生喊道:“三哥哥,投,我也投。”说着,就把箭矢塞进祁凛彻手中,还讨好地摇了摇他的手。

这是要他三哥哥教自己投壶呢,至于为何不要洛瑜教,咳……

祁凛彻对这五岁小孩儿突如其来的亲近尤为不适,他早习惯了府中人对他的避而远之,当下拧紧着眉,下意识就要抽回自己的袖子,这时又听四郎的声音低低响起:“三哥……能否也教教我投'倒中'?”

他的动作忽然滞了一瞬,抬眼看向自己这个四弟。虽同为三房所出,但两人关系堪比陌生人,从前不过是看他一眼,就教他吓得远远地躲开了。眼下想学投壶技巧,又勉强壮着几分胆上来请教。亲疏与否,不外如是。

祁凛彻敛下眸子,抿着的唇角正要启口,一道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唉唷我的个乖乖小祖宗!”

话未落,斜里已冲出来一名妇人,正是梁氏,她急急地掰开五郎攥着他袖子的手,飞快抱起五郎连连退开两步。

梁氏先是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五郎可有受伤,确认无事后才松下一口气,接着暗暗瞪了眼祁卉圆,这才起身,对祁凛彻露出个难为情的笑来:“五郎不懂事,没有惹恼三郎罢?怪我也是躲懒了去,这雪夜儿冷的,没给五郎多穿件袄子,瑜儿,你们继续玩儿便是,我带着五郎这就回去了。”

五郎道:“阿娘,我不冷的,三哥哥要教我投壶呢,而且阿娘不是刚刚才给我添了件袄……”

“哪有不冷!”梁氏打断儿子的话,牵着他的手即走:“瞧你的手冻得……”

声音渐远,祁凛彻眸底的寒意渐起,忽而掸了掸袍角,见怪不怪,十分了然地半勾起唇角。

一双柔软的小手忽然伸过来拢住了他的手,揉着他的手心温柔地摩挲,两颗不同的心脏似乎通过脉搏的跳动,连结在一起,同频地跳动着。

一时都无人开口说话。

直到祁卉圆不经意转头,喊了一声“大哥”,才打破这层凝滞的气氛。

洛瑜回头,看清来人,有些诧异,也跟着唤了声“大哥”。心中则纳闷,兄长方才不是醉酒了么?正待收回视线时,蓦地瞥见他的左手颤了一层棉白纱布,暗红色鲜血早已渗了出来。

祁淮礼颔首走了过来,他的衣裳也重新换了一身,神色清隽温和,似乎仍是从前光风霁月的世子爷,而不是洛瑜先前看到的那副陌生模样。

她看着他的手,“大哥受伤了……”

半个时辰前那会儿,他的手还是好好的。

话至一半,祁凛彻高大的身影往右一挪,已然先一步挡住了她看过去的视线。他的声音接在她未尽的话后面,语气淡淡的:“大哥受了伤,怎么不好生在院里养着。”

祁淮礼道:“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劳三弟,和三弟妹挂心了。”

“倒称不上挂心。只是我夫人身为医者对病人的普通问候罢了。”

祁淮礼笑了笑,默然不答。病人?他的确病得不轻。

……

洛瑜和祁卉圆、四郎三人远远在旁站着,前方兄友弟恭的两人正在投壶。祁卉圆歪着头问:“大哥的手好像又流血了,我瞧着那纱布都透了,为何还在投?”

“大哥伤的是左手,他是用右手投的,”四郎解释道,“何况大哥和三哥比了四局仍未分出胜负,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祁卉圆嘀咕:“不太懂,为何任由伤口流血不管啊……”

听完四郎的话,洛瑜的目光忽然定定望着祁凛彻,一瞬恍然,他投壶用的也是右手,可她记得,他惯用的分明是左手……

祁卉圆又问:“是大哥厉害些还是三哥啊?”

四郎挠头说不知,“大哥和三哥好像旗鼓相当……三嫂,你觉得呢?”

“嗯。”

洛瑜轻轻应声,心道,何止是旗鼓相当,两人之间甚至有股争锋相对的火药味儿。

那边,祁凛彻再次毫不费力地投中壶耳,祁淮礼笑赞:“三弟好身手。”

祁凛彻面无表情地瞟了眼他左手,回道:“大哥也不差。”

接下来轮到祁淮礼投了,但他却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矢,面上仍是噙着温和的笑意,彷佛只是在话家常:“对了,多谢三弟送的佛经,有心了。”

祁凛彻掀起眼皮凉凉睨他一眼。

“只是,”祁淮礼话音一转,意有所指,“不知三弟能否将三弟妹准备送我的那份礼物,还给我?”

祁凛彻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他嗤了声,“还?大哥倒是说笑了。本不是你的,何来'还'字一说?”

“原本就该是我的。”祁淮礼微微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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