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披风。不过,尤婆子前些时日见了件几乎一模一样的披风,这披风是天锦城一位姓苏的绣娘所制。据苏绣娘说,这样的披风,她是十年前开始做的,大概做过七八件。”
“这七八件披风卖给了谁,天锦城都有记录。不过这是断断续续卖的,十年的功夫,可不好查。”
“等天锦城查出结果,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甚好。”孟赉颇为欣慰,“有劳诸葛兄了。”
诸葛敞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了。
孟赉思索片刻,提笔写了一封信。
信是写给泰安老家的,收信人是德高望重的老族长。
老族长年纪大了,按理说不应该惊动他。不过,老族长喜爱古玩,一直想来京城逛逛。
京城中新开了家古玩店,有不少稀罕有趣的古玩,需要像老族长这样的行家来品鉴品鉴。
……
悠然写完她的“悠然体”,得意的拿给孟赉看,“爹爹,我的字是不是别具一格?那些书法名家,一辈子也写不出来我这样悠闲散漫的字体。”
她这么勇于自夸,孟赉被逗得哈哈大笑。
畅快笑了一通,孟赉带悠然出门奔萱瑞堂,“难得我闺女有孝心,晚上陪老太太一起吃饭,让老太太也高兴高兴。”昨日不许老太太摆酒唱戏,老太太该是生气了,今天可要带着几个女儿好好陪陪老太太,哄她开心才是。
当晚孟赉、钟氏带着几个女儿在萱瑞堂陪老太太,曲意陪着小心,老太太本是面带不悦的,却经不起自己儿子再三小心陪话,慢慢高兴起来,待听到悠然说后日自己在家让嫣然出门赏花,竟破天荒的夸了悠然一句“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气氛十分和乐。
众人散了,出了萱瑞堂,安然、悠然、欣然三个同龄小姑娘一路同行,三人摒退了丫头,坐在花树下的小石凳上说悄悄话,欣然抓住悠然的手,“你为什么不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和张甜心又不熟!”
悠然轻轻拨开她的爪子,低低的说道:“张家姑娘最是大方豪爽不过,虽然你和她只见过一面,她必会好好招待你,让你宾至如归。六妹妹,你只管放心。”
欣然恨恨道:“我不喜欢和她一起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嫣然。
“四姐姐从小就让着我,五姐姐也爱护我,只有三姐姐,连个嫡庶之别也不知道。”
悠然皱起眉头,定定的看着欣然。
欣然扬眉问道:“五姐姐有何指教?”
安然委婉的劝解。“天色已晚,早点回去歇着吧。”
悠然缓缓的开口,“六妹妹,成国公府你最熟悉不过,成国公府两位嫡女,四位庶女,你看她们的吃穿用度可有差异?容貌风度可有差异?若单看外表,你能分出谁是嫡,谁是庶?穿戴的毫无分别,一般的金尊玉贵,人前一般的落落大方,嫡女不骄矜,庶女不畏缩,为什么成国公府如此作为?无非是因为,这六姐妹,是同一父亲所出!”
欣然愣了一下,辩解道:“可是忠勤伯计家的庶女,简直就是嫡女的使唤丫头。”
“那样好吗?拿个和自己同一父亲的女孩当丫头使?”悠然温和的问道。
欣然歪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好像也不太好。”
欣然随即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做姐妹有今生没来世,要好好珍惜是吧?行了,以后只要她不来惹我,我就不会去惹她。”
安然微笑道:“六妹妹是聪明姑娘,必知道该怎么做最好。早点回去吧,好好歇息。”
安然冲不远处的丫头们招了下手,丫头们赶忙过来服侍,悠然想再坐一会儿,欣然和安然就先走了。
嫣然从花丛深处走出来,衷心的说道:“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五妹妹说的真好,我们是同一父亲所出,都是一般的尊贵。”
悠然淡淡一笑,“我累了,要回去歇息。姐姐也早点回吧。”
嫣然欲挽留,“五妹妹,咱们同是庶出,都这么出挑,正该好好争气,和嫡女一样才是。”
悠然静静的看着嫣然,“三姐姐,成国公府的姑娘,嫡庶一般教养很合理,她们是同一父亲,用度全部是公中的,用的都是父亲的财物,十分公平。可孟家,只凭孟家祖产和父亲的傣禄,我们哪里能这般过日子,这是太太拿嫁妆贴补的,咱们虽是同一父亲,却不是同一母亲,太太的嫁妆,我们有什么资格用。”
“我们虽没有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可我们一样称呼她’母亲’,既同样是母亲,她的嫁妆我们为何没资格用?”嫣然振振有词。
“现在三姐姐是庶女,说嫡母的嫁妆你该和嫡子女一般有资格享用。将来三姐姐嫁为人妇,有了庶子女,但愿你还是这翻论调,能把庶子女视为亲生,和自己的子女一般对待。”你可别双重标准。“更深露重,我要回了,告辞。”
望着悠然远去的背影,嫣然暗暗发恨。什么叫虽是同一父亲,却不是同一母亲,既都是父亲的女儿,就该一体对待才是!太太若贤惠,就该拿自己嫁妆贴补庶女,毕竟庶女出息了,也是太太的体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