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真的强了一点”
浑身上下冒着半透明彩色墨点宝石状触手的差分机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诸星河被安科忽悠瘸了。
确切地说,在安科举着触手反复比划要跟她说理的时候,诸星河就知道自己铁定跑不掉了。
真理是掌握在有学识的人手上的,而玉司令一头都是真理,她怕被真理打死。
老老实实的诸星河就这样在其他人爱莫能助的眼神下接受了安科的赐福,顺利地变成了会让诸星海发出尖锐爆鸣的样子。
安科看着她身后差分机活泼开朗甚至用那些水墨点宝石触手站起来开始绕弯的状态,顿时有点蚌埠住了。
这似乎是某种世界规则和神力规则的对冲导致的融合反应,看起来拉姆齐和梦彩之海似乎是不同世界里的神,只是因为某种力量被整一块了,祂俩的神力规则互相矛盾,所以出现了污染现象,可能解释了拉姆齐长触手的原因。
痴愚的神力具有包容性,可以融合一切不太能在一起的东西,让它们在一个世界里变得合理,就像抽象的主世界一样。
总之这就是魔机杂交育种!
“哇”,诸星河的手指轻轻一撮,打出来一个彩色的墨点泡泡,那墨点泡泡里有两座像猫头的山,还有被山夹着一座处于盆地里的小城。
下一秒,山头在闪烁中变成了仿佛八音盒内部配件般的黄铜齿轮扭合物,盆地里的小城宛若电脑屏幕里的二维影像,房屋之间隐隐溢出红色的数据流。
“我好像获得了新的力量!”
轰隆一声,门口,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拎着李明翰的甘幽霜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手里的书包就这样重重落在地上,把地上砸了个小坑。
他只是去上了一天学而已,这个世界已经癫成这样了吗?
我是个神的话,借用A和哈迪斯的能力,我还算个代理人吗?
大家都是神,河姐借用了我的能力,那她是我的代理人…?
谁代理了我,我又代理了谁?
他真的好不理解代理人这个定义啊!
但是,有一点很重要。
“河姐,可以不用我的神域去吃蟑螂吗?”
甘幽霜的一双眼睛全是哀求之色。
他承认,他不如A,也不如哈迪斯,祂们真是慈眉善目,心胸宽广,顶天立地的好神,不像自己,他昨天在彩色墨点里看见两根黑色触角的时候,就忍不住把李明翰打了一顿,到现在还接受不了绚丽墨点里出现一整群水墨画一样的蟑螂的事。
他触手上的李明翰疯狂抖动,表情甚是委屈,结果被他一巴掌打在头上当场老实。
话音刚落,诸星河就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刚刚形成的彩色墨点泡泡也瞬间瓦解。
“当然不会啊!我自己也很怕蟑螂的啊!谁让你把蟑螂…”
她话说到一半就用余光瞥见了安科的那张木然的脸,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哦,懂了。
趁着诸星河尖叫的功夫,安科直接伸长触手把门口的甘幽霜和他的包拉了过来,并且在路上顺道把李明翰甩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不太想再看见李明翰用鱼池泡脚了。
“你回来了,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安科笑呵呵地用手抱了抱甘幽霜,莹白柔软还带着些许水汽的触感让他本来紧绷的情绪瞬间松了下来。
他靠着安科的手臂坐了下来,黑色触手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缠绕向上,停在了肩胛骨处。
甘幽霜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望着安科那张让人清心寡欲的脸发出了恍惚的声音。
“我感觉…挺玄幻”
“你们这群人是不是要气死我,这道题考的学科融合,分析太阳的存在…”
体育课上,甘幽霜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又在那里小发雷霆,指着一道全班得零分的题骂得一头黑卷发都要直了。
没一会,她就把全班成绩最好的金紫涵给点起来了。
“班长,你站起来!”
坐在第一排的金紫涵被吼了一声后无奈地缩了缩脖子,在全班你走好的眼神下扶着自己的红框眼镜缓缓从爬起来。
“太阳是一个明亮刺眼的圆形发光体,肉眼观测时可见其表面呈现均匀的亮白色,边缘因大气折射产生轻微波动,当云层遮挡时会形成扩散的强光轮廓”
“你写的什么?我问你你写的什么?”
“我觉得这很对啊…”
李明翰不甘地在甘幽霜旁边小声嘀咕,被他用触手赶紧捂住嘴。
果然,耳聪目明看起来比他们还健壮的老师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们俩身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李明翰,你要不要上来说?”
“呜呜”,李明翰哼了两声,示意甘幽霜把手放开。
随后,他满脸大无畏地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讲台旁边,在老师懵逼的注视下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讲台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班长眼里绝对帅爆了。
实际上,金紫涵看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只大马猴,都不知道有多嫌弃。
“太阳就是太阳,既不自傲,也不自卑,就是自然现象…”
“李明翰你给我滚出去站着”
显然,历史老师比金紫涵还嫌弃他。
“哦”
把李明翰赶走后,历史老师进行了一次深呼吸,接着开始平静的讲述正确答案。
她只希望全班不要在这种常识性的地方犯错了,这一道题五分呢!
“班长,坐!”
“迷雾过后,这里华夏的天体就被彻底遮挡了,国家做出了人造光幕抵御外神的污染,所以天上是没有东西的!”
话刚说完,坐在窗边用脸抵着玻璃的蒋伟就茫然地用手指着窗外的天。
“老师,那现在天上的是什么?”
“是什么?蒋伟,你问我…”
历史老师一脸暴躁地从讲台上走下来,今天怎么回事,不仅班长有点轴,连学习委员也敢顶嘴!
结果,等她走到窗边站定,那一轮耀眼的红日让她当场就说不话来了。
“是踏马触手上停大鹦鹉”
刘牛洋茫然地拿着手机站在青铜树的树枝上,都不知道怎么登记这个种族。
一大早出来,哈迪斯就直奔着天上去,跟他们说天上那些天体也全部算在百教大战遗孤里,给他们都整不会了。
结果,等秋风雨的青铜树爬到离地面几千米的地方时,周围的环境就像贴了贴图一样平静得不可思议,今天天气很好,只有几只长得白云一样的泰坦棉花糖在天上悠哉地飞。
它们在各种颜色的触手中穿行着,似乎在用自己鲸须一般的外触手过滤空中的能量,几只棉花糖邪祟绕着其中一根最粗的红色触手,用自己白色的触须扒拉着太阳闪烁着的边界,结果把自己的触须搞成了黄色,从远处看就像一群棉花糖被架在火上面烤。
等等…天空不是蓝色的空间吗?这些触手哪来的?
现在的天空仿佛处于某棵树的根系底下,又仿佛被毛细血管网包围着,数不尽的触手从未知的远方生长而出,在空中安静地蠕动着,每一只的直径都比千年古树的树维还大,像是支撑天地一般把安巴市整个包裹住。
他们平常看天,根本看不见这些明显得很的触手,只有靠近了仔细看才会被那宏伟诡谲的景象震撼。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因为这几个仿佛乘坐豌豆芽到达巨人国度的人发现,再往上,只剩下虚无。
没有空气,没有云层,没有天体,能看见的只有连黑暗都定义不了的虚无颜色。
按照诸星河的话来说,就像游戏卡到建模边缘了外面的环境还没渲染过一样。
那么…那停在红色触手上的巨大发光体…
巨大的红毛金刚鹦鹉张开翅膀,用自己能量漩涡般的钳子嘴梳理金红的日冕羽毛,抖落下的羽粉仿佛撒落的光子。
可能是发现他们看它的眼神特别诡异,这只鸟终于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抬头给他们解释了起来。
“我叫苏烈,是日珥恐龙”
“哈迪斯冕下,您好,秋风雨队长和守夜人队长官们,日安”
哈迪斯严肃地点点头,算是对它的回应,“辛苦”
“还行,今天没有飞机来,不然我得拔毛暂时让大气层长出来”
“不过这也不辛苦,沐浴在那位的触手中,我仿佛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祂指引着日冕神教前进的方向,祂,就是我们的太阳!”
作为一个太阳,你说这话这就挺难绷的。
还是太想进步了。
在祂俩一阵寒暄后,秋风雨看着这宛若领导秘书下基层慰问人民群众,群众狂拍领导马屁的样子,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知道安巴市藏龙卧虎,但是这踏马藏得也太深了。
那些触手给他一种玉司令的感觉,整个安巴市就好像凌寒的鱼缸,来自五湖四海的生物被养在精心准备的仿照野生环境中,每天被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
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之感。
他承认,他的san值掉了。
这就是外神吗?
“你管这叫恐龙啊?”
在他思索的时候,刘牛洋终于说出了憋了半天的吐槽。
红毛金刚鹦鹉一听,巨大的如同双星系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无语,“也没规定恐龙不能长毛啊!”
“而且我家都长这个样子啊?”
“你还有家?”
刘牛洋有些震惊,像这样的鸟安巴市竟然不止一只?他们之前都不知道!
闻言,苏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好可怜哦,你没有爸妈吗?”
“你是不是在骂我?”
三句话之类,刘牛洋就把天给聊死了,要不是苏烈还要在这边站着当班,它早就和他干起来了。
刘牛洋这玩意真的有一种魔力,他能百分百拉满异常的负面好感条,搞得大家都贼尴尬。
就这样,这群人认清现实的一天从被太阳骂孤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