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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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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坚持到医疗翼的,那个被包裹在隔离泡泡咒里的家伙,似乎无视了弗利维教授的魔咒能力,源源不断得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很难描述这种灵魂深处激荡起的微小涟漪带给人什么感受。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感觉就好像是有人一边用鸵鸟羽毛刮挠你的脚底逗你发笑,又一边在没有镇静剂控制的情况下,往创口上泼了一大罐酒精消毒。时不时一阵的剧烈刺痛与绵延持续的中等疼痛混合在一起,此外,那些密密麻麻的骚痒也时不时冒出来刺激神经。我也很难描述这种感觉根植在何处,太阳穴和颈椎更重些,但骨骼与肌肉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更糟的是它对消化系统也有影响,我疼得想反胃。

这些在灵魂层面与生理系统的骚扰,不断干扰着我的意志力,令人神志恍惚,脚步虚浮。

我努力数着霍格沃茨的楼梯,跟着弗利维教授走路的节奏,屏蔽着循环在身边的邀约。

“Come。”一个男中音在我的意式海里说话,被刻意拉长的辅音在我脑海里荡漾着空谷回声一般的混浊混响,“让我们共同伟大。”

“117,118,119...”我努力屏蔽着干扰,走完最后一段下楼的台阶,医疗翼就在眼前了。

有魂器在侧,刚才洒在级长身上的药剂与咒语,坚持不了太久,就连弗利维都敏感得意识到威尔斯状态不好。

“你带着他快去!”弗利维教授的小碎步走不快,此刻,他手背朝外挥了挥把我往前赶,我努力迈步小跑,好在,一路勉强漂浮过来的担架距离医疗翼大门还有六七米时,就已经被她放在医疗翼门厅的检测咒注意到,大门一开,呼啦啦跑出来三个医疗助理。跟在他们背后的庞弗雷神色严肃。

助理们七嘴八舌,“怎么回事?”,“哪个学院的的?”,“有外伤吗?”

我迎上庞弗雷疑问的目光,没等她开口,直接略过病程,报了一串稳定灵魂修复精神创伤的魔咒与药剂,以及可能需要的魔力营养支持,医疗翼女王点头表示理解,指挥医疗助理先带担架去治疗室。我松了口气,移交了担架的控制权。

“什么情况,怎么那么狼狈?”西弗勒斯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我,他见弗利维远远跟在后面,有点疑惑。

“威尔斯突然晕过去了。毒孢子和蜘蛛把学生当成了培养基。说来话长,gray lady 都出现了。可能还有残魂在捣乱,总之很不好。”

“H word?”医疗翼里人多眼杂,西弗勒斯说了个魂器的隐语。

我胡乱点了点头,“那东西在弗利维教授那边。你刚才叫我们什么事?”

“德拉科-马尔福,他突然向我求救,说自己的母亲成了卢修斯的道具,危在旦夕,而他自己也成了傀儡。我刚巧单独找他谈话,趁机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戒指,他的确被监控着。但此事真实性未知。但以我个人的经验,庞弗雷的隔离病房对他此刻的情况有所帮助,我们一会儿或许可以找他谈谈。”

“好,我需要…我先……先去治疗室,提醒他们复查灵魂状态。”

我闭了闭眼,手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准备去治疗室搭把手。却被西弗勒斯一把抓住了手肘。我想往前走,西弗勒斯扯着我后退,一前一后重心一晃,我眼前一黑,笔直往前栽了下去。

极其接近魁地奇球场那次的灵魂撕裂感骤然爆发。由内而生的剧痛带来了毁灭,吞噬的狂躁冲动。好在有灵魂稳定戒指的锁扣牢牢替我守着防线,我自己依然意识清醒,也没像上回那样,坠入苍白的灵魂摆渡站去。

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在精神层面叹了口气,摸了摸魔杖,准备再用一个刀割咒让自己彻底醒一醒。

“梅林的,见鬼!”弗利维教授的尖叫就在我耳边炸开。

“隔离箱飞来!”这是西弗勒斯的声音。

庞弗雷的医疗翼,突然就成了战场。

我并没有真正摔倒在地,方才一把抓着我的西弗勒斯,硬生生拦腰把我下坠的势头截住,一把抱了起来,他强有力的手顺便限制了我伸手拿魔杖的动作,逼迫我直起身。

“别动,”那熟悉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气,飘来的时候带着回音,“控制你的呼吸。”

疼痛并没有因为他的拦截而消减,灵魂层面的痛楚不受物质环境的干扰而转移,我每一次呼吸都牵着太阳穴和颈椎深处针刺的剧痛,那个在意识海里叫嚣的男中音发出了近乎喜悦的大笑,“come!我知道你无法拒绝!”

那蛊惑人心而令人作呕的低语,搅动着意识的深处,他甚至翻捣起了我的记忆,宛若挑拣什么食材一般评头论足。“哈哈哈,你真是个难得的小可怜。”

我紧紧咬着牙——这种疼痛感甚至都很熟悉。我恍惚间又见到了那盏与视线平齐的水晶吊灯,甚至,一时间都难以分辨,疼痛的根源是幼时噩梦记忆的闪回,还是那个捣鬼的魂器在灵魂深处作祟。

最高级别的生物污染警报与灵魂污染警报在医疗翼的治疗间炸响。闪烁着红色与蓝色光芒的魔法符文将整个空间照得明明灭灭。

“弗利维!通知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一边指挥着治疗室的抢救工作,一边喊出了医疗翼的防守咒语。

警报因为治疗师们的反应被拍停了,整个医疗翼的墙壁与地面都开始闪烁光明咒语的柔和微光。空气中弥漫起浓度极高的魔力因子,震荡出令人紧张的嗡鸣。

“是威尔斯。”我挣扎了一下,望向隔离魔法栅栏突然落下的治疗间。

“闭嘴!”西弗勒斯半拖半抱的把我往另一间备用隔离室带,“你疯了!你以为你自己安然无恙?!”

隔离箱落在弗利维教授脚边,魔咒学教授眼疾手快的打开了复杂的魔力锁,将裹着隔离咒的魂器丢了进去。像在扔一个惹人恶心的垃圾。

箱子关上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轻一些了。可抵抗的精力稍一松懈,来自魂器的余威便得寸进尺得开始了新一轮撕咬。视线边缘骤然黑了,混合着灵魂撕裂的剧痛和变本加厉的诱惑低语,令人难以抵抗。我甚至能感受到箍着我的手格外紧张,西弗勒斯也一定承受着从那个隔离箱里泄露出来的威压,甚至是从我身上辐射的来自灵魂干扰的冲击,只是,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抗住了。

“坚持住。”西弗勒斯的声音比平时更为低沉,“别听那些杂音。”

我努力集中自己残存的意志力,把自己的能量向守护灵魂的戒指聚焦,加强它的防御力,以此获得更多的清明。但这微弱的抵抗,就好像要在惊涛骇浪中稳住一叶扁舟,简直是杯水车薪。

源自于魂器的“共同伟大”的呼唤,带着一股诡异的共鸣,它仿佛激活了我灵魂深处,那些对力量与荣耀的渴望,对“认同感”的追溯,对“有用的人”的期许,对“强者”的追逐。

我为什么要拒绝呢。建设那个命运共同体的信念,难道有错吗?

苦难因为这些摇摆而加剧。而抵抗也变得愈加困难。

我们终于挪进了隔离室。刻满符咒的石门在我们身后轰然关闭。西弗勒斯扶着我躺下。这里没有床,没有窗户,只有柔软的地毯与柔韧的墙。这封闭感,令我感到窒息。

骤然炸起的翅膀,撕裂了来不及变形的灰袍子。不过那反而显得更不碍事了。

我喘了几口气,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在柔软的地毯上蹭出一个浅浅的凹陷,用自己的衣服和翅膀圈了一个巢穴。小天狼星说得对,动物的样子。比较安静。

“zoey!”西弗勒斯在我面前蹲下,扶着我摇了摇,“别过去!回来!看着我!”

我努力掀了掀眼皮,在他惊恐的眼神里,见到了自己折叠翅膀的反光,黑色的羽毛上笼着一层稀碎的血红微光。

我累极了。

“看着我!”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我未曾听过的命令式口吻,穿透了我意识的迷雾,“那些都不是你,佐伊!那是污染!踹走它!想想你在乎的那些东西!还没做完分类的标本!还没整理完的公式!哪怕是普林斯老宅的书房!该死的!下周答辩,你还去吗?!”

在乎的东西?

我在乎什么?谁又在乎我呢?

对了,那些还没干完的方程,还没做完最终勘误的文件,从托拉斯那里继承来的分析方法,还没汇集成册,那所有精准和冰冷的符号,在灵魂深处燃起理性的微光,对抗着那些混乱和撕裂的剧痛,挣扎着试图点亮理性控制的按钮,就像核反应堆的安全销,试着在控制已经到临界点的堆芯。

是的,方程与参数。我开始默背当年整理的那套反应方程表,让它占满我所有的精神空间。

“嘿,西弗勒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试着回握教授的手,“89度那一栏的第三条,最后三位,744。”

“是,744,没错。”教授说。(见80章)

——

佐伊的灵魂波动,在她开始默背数据表后,逐渐沉静,剧烈抗争带来的一头冷汗挂在额角,要落不落,而那些因为忍耐疼痛而破裂的毛细血管,在她的皮肤表面蔓延出一层血点。

西弗勒斯终于松了口气,席地而坐。在这场灵魂风暴的斗争里,他被佐伊溢出的能量波及,忍得也不轻松。

就在这时,备用隔离室的门被推开。庞弗雷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带来两瓶最高浓度的灵魂稳定剂与神经营养剂,配套着一堆看起来就令人格外抗拒的针管和导线。动作娴熟得拆封药剂包,配置注射剂。高浓度稳定剂的玻璃塞打开了,那看起来就极端危险的紫色烟气扬了起来,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令西弗勒斯这位魔药大师都皱起了眉。

“哪来的?!”

“她在新学期刚刚开始的时候,预判会用得上。”庞弗雷半句废话都没有,用魔杖隔空指挥那堆药剂调制成混合液。“去,把她翻过来。”

西弗勒斯罕见的愣了神。

庞弗雷见魔药教授没动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自己走过去,掰开了蜷在地上的那个羽毛球。摸索了一下因为长出翅膀而已经裸露的锁骨下方——那里埋了一个输液港,在上一轮开胸手术的时候,颇有先见之明的查尔斯导师,坚持未雨绸缪的给她加了一道给药的路线。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觉得,就算是得知波特夫妇遇难那天,都没有经受如此之多的精神刺激——当年那件事就算在不情愿见到最差的结局,也算有所心理准备。

“你没见过?”庞弗雷手下操作不停,消毒,扎针,控制药剂流速。“她每个月来我这里维护输液港,都两年了。虽说麻瓜的技术,特别适合她这种情况。”

“注射魔药?”西弗勒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药剂改性不是你们一起在做吗?”庞弗雷叹了口气,“行了,你也歇会儿,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马尔福呢?”

庞弗雷叉着腰,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地上的羽毛团,“比起这个,外面所有人都不是什么麻烦事。我还以为你整天看着她,多少能有点长进。”

庞弗雷打开隔离病房的门准备出去,门缝里飘进来一份加了双份牛奶和蜂蜜的红茶,“你喝了,她醒了叫我。”

斯内普企图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庞弗雷离开了。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佐伊如同受伤动物一般的喘息与守护符文的低沉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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