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寒风凛冽的下午,上官玖月姗姗来迟,听到熟悉的喊声,停在了门口。
“Moon!我在这!”奥西斯压低声音朝搁板桌外围挥手道挥手道。
她自以为喊的很小声,但实际上她这一嗓子过去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了门外。
“哦我的天哪,下次记得来早点——快接住它!”
上官玖月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急忙戴上厚厚的手套。代替海格的格拉普兰教授将一只护树罗锅递过去。小家伙细长且疙里疙瘩的身体十分自然的缠绕上了上官玖月的小臂,在臂弯处像波浪一样扭动着。
她任凭护树罗锅缠绕着,来到奥西斯的面前。她用裹满绷带的肿胀双手缓缓从旁边拿起一只土鳖——庞弗雷女士前一天见到上官玖月时硬是逼着她在她那里躺了一下午,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休息——她每次那样浑身都使不上劲。
奥西斯看着她不复上午纤细的双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担忧的抓住左看右看。
厚实的植物叶子挡住了上官玖月的手,许多人都好奇的望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伤’?”她红着眼眶,朝上官玖月道。连平常温柔如水的双眸都变得有些锐利起来。
上官玖月缓缓的抽过手,面色如常,眼神有些闪躲。
“你不用操心,这都是庞弗雷女士要求我缠上的。”她把芝士香肠一般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往衣袖里塞去。
“哎哟——喂!不要跑——”奥西斯不小心捏的太紧了,护树罗锅用尖利的手指刺穿了她的掌心,留下两个血淋淋的大洞,趁她的手放开的一瞬间,它蹿上树逃荒似的溜了。
“用这个。”上官玖月淡淡开口,将手中的护树罗锅放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她的手!”有人在身后的一盆高大无比的紫色植物后面嬉笑道,肉眼隐约可见一点点紫色的缝隙。
是帕金森的声音。
奥西斯红着眼眶向后看去,眼中迸出愤怒,却不敢上前。
上官玖月瞥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的性格原本很讨喜,长得也像刘师姐屋里摆的洋娃娃一样美,可这样的美人却好像性格有些懦弱,她的家族也不比帕金森和马尔福的弱,只是父母作为贵族整天整日的忙着应酬,回来了也对她很冷淡,母亲对马尔福一群人欺负她的事坐视不管。父亲整日酗酒,不断的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名利场上,更是好几次带着情人正大光明的在房间里苟且。
斯莱特林对这样的人总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行为,以马尔福为首的那一群人总是喜欢对别人耀武扬威,虽然布雷斯.沙比尼的家庭与奥西斯的差不多,可他和马尔福那一群人早就打好了关系,而且家因为他母亲各个前夫莫名其妙的死去留下了一大笔丰厚的遗产,她们自然就把矛头指向了奥西斯。不管奥西斯放假回去跟她们如何哭诉,她的父母都态度冷淡,好像眼里没有她这个女儿一样(奥西斯在上学路上和她说的)。
“哈,中国妞又跟胆小鬼在一块啊,瞧瞧她们,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另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又盘旋在二人的耳边。
上官玖月又听到默不作声的捻起一枚口袋里亮晶晶的金加隆,将内力凝聚在手上,金加隆变得更闪了,金灿灿的光芒刺到了旁边人的眼睛。使得那人捂住眼睛赶紧往一棵浑身长着粉红色瘤子的植物旁边躲去。金加隆在内力的凝聚下逐渐泛起了一层白气。
她看准了时机,斜瞟一眼,被绷带弄得肿胀的食指和中指一转,金加隆便飞速向那个缝隙,速度之快隐约可见一点金光。
“啊!”身后陡然发出尖利的叫声,金加隆反弹到枝叶的缝隙中,帕金森捂住鼻子一脸惊恐的从魔杖树后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帕金森小姐?”格拉普兰教授从一堆护树罗锅中抬头,脸上是深深的烦躁。
当她看见帕金森的指缝流出潺潺的鲜血时整个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头疼的说:“快去医务室。”
帕金森担忧的看了一眼刚才她蹲的树的方向,又不甘的看了一眼好整以暇正在将土鳖塞进护树罗锅嘴里的奥西斯和上官玖月,匆匆奔去。
见她走远,上官玖月起身,慢吞吞的来到身后的那棵树。
克拉布和高尔正架着马尔福的胳膊,他的脸色配着流了半脸的鲜血变得更加苍白,再配上那惊恐的神情,不禁让人想到误入捕兽夹的白鼬。
趁着他们茫然之际,她从后背不动声色摸过去,反手锁了几人穴位,又将几人踹倒。
她蹲在三人面前,神情愉悦的欣赏他们因恐惧扭曲在一起的脸。
“啪!”
一道闷沉的响声传来,她重重一巴掌甩在了马尔福脸上,力道之大将他抽的口角流血,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克拉布的□□处。
“唔!!”克拉布脸色铁青,疼的下巴上的肥肉只直抖动,可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无助的哼哼。
马尔福只感到脑袋嗡嗡作响,有腥甜液体渗入口中,身体却是动弹不得。
“你——”他整张脸都变成了紫色,灰蓝色的双眼似乎成了一个火龙嘴,哗哗的喷出火花。
上官玖月反手锁了他的哑穴,又给了他另外一边脸一巴掌,讥讽道:“可算对称了。”
她目光突然变得寒凉,杀意明晃晃沉淀在瞳孔中,居高临下的俯视。
马尔福感到衣领被抓起,被迫盯着她的眼睛,只感觉整颗心都冷透了,张开嘴,嗓子却好像被一把无形的手掐住,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喊不出来一点声音。
“小纯种,由于你还没有把我彻底惹躁,所以今天先对你手下留情一点。”
她掩住红唇笑了笑,眉目流转,顾盼生姿,可说出来的话却不近人情:“可你要是还说些浑话,我就割断你的舌头拿去喂狗,懂吗?”
马尔福的表情相当精彩,原本瘦削的脸颊此刻肿成了过年用的卤猪头,克拉布惊恐的表情简直像是看见了摄魂怪,高尔拼命的挣扎,连喘气声都似乎带上了一丝哭腔。
啧……一群胆小鬼。
上官玖月从旁边揪住他们三个快要逃跑的护树罗锅,将它不断挥舞的尖手直直朝马尔福的两边脸落去,原本就挂彩的脸颊又添两抹红,痛感袭来,他的眼神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惊恐。
可东方女孩却好像是在帮养的小猫擦拭脚掌上的泥巴似的,一脸笑意的将还在不断挣扎的护树罗锅的利爪用树叶擦干。
“为了防止你告状,我就只能赖给它们了。”她轻柔地晃了晃护树罗锅,把他们封住的穴道解开。
“你们的潘西我也会好好收拾一下。别想说出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闭嘴。”她上下扫了腿软站不起来的三人一眼,抓起一把泥巴扔了过去。
“啪叽!”
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克拉布吃进去一大口泥,边吐边呕着,全喷到了高尔和马尔福的身上。
林间微动,蒙蒙细雨弄得树叶沙沙作响,罗恩一脸震惊的拉过赫敏和哈利。
“梅林啊——”罗恩的嘴张大,仿佛能塞下十个土鳖一样:“她受着伤还能把克拉布和高尔那两个大蠢蛋打倒?”
赫敏捂住眼睛:“哦——说实话——你知道的,虽然解气——但她不能违反校规。”
“赫敏!”罗恩不悦的看着她:“她可是替我们教训了马尔福!”
哈利捂着嘴笑出声来,马尔福一直是他的死对头,从他刚踏入霍格沃茨起,他就一直想这么干,没想到有人帮了他大忙。
“Moon!”远处传来一阵咆哮,奥西斯好不容易有了生气的表情,沉着脸,默默给捂着耳朵佯装吹口哨的上官玖月糊了鲜血和泥巴的白色香肠手来了个清理一新。
等到下课时,他们才终于喂完了所有的土鳖,摸索着画出了护树罗锅的草图,直到分别时,她们的护树罗锅还恋恋不舍的揪住奥西斯的胳膊,她使劲一扯,右胳膊被抓出三道划痕,殷红的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拉文克劳休息室内。
一个裹着暗色斗篷的身影端坐在炉火旁,一动不动的望着火堆。像是醒来一般,突然动了动手指。
指尖抬起,那人朝着噼里啪啦作响的炉火呼了口气。
炉火瞬间浮现出一个丑陋的、明显是男人的面孔。
他尖酸的笑着,打量对面的人的神情简直像是在看商品一般。
“我亲爱的外甥女,查到那个人了吗?”肥硕凸起的嘴唇随着得逞的笑容露出污渍一片的恶心黄牙。
“嗯。”被他称作外甥女的人淡淡哼道。
肥猪一般的男人在猩红的火堆中笑得更加猖狂,疯了一般猛的凑近炉火,面容痴狂的简直像是一个发癫的异教徒。
“把她带给我!把她带给我!!我要将她交给主人和那位先生。”
随即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容诡异了起来:“不听话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真的想和那个邋遢的哑炮——”
“知道了。”略微沙哑的低沉声音打断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和对面那人没完没了的周旋了一会儿,火堆恢复如初。
雷声轰鸣,云层点墨如漆。雨渐渐大了起来,砸在地上荡起水花,像是一个又一个芭蕾舞者的飘扬裙摆,在各处炸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一阵大风袭来,休息室的窗户被吹得嘎吱作响。
穿戴斗篷的身影慢慢渡到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的窗口,将手臂搁置在窗台上。
斗篷上的兜帽被大风吹的直接翻了过去,原本被遮住的头部在风雨交加中暴露无遗。
“ 轰隆——”
一道惊雷闪过,树影摇晃,大风抄的树枝嘎吱作响。银白色的雷光照亮了整个天空,让整个城堡高塔像是迎来白昼一般。
深褐色的卷曲短发被雨水打湿,眼镜挂在耳边的银链汇聚着一颗又一颗的水珠,在一阵又一阵的雷声中滚动、拉扯、坠落。
卷翘的深褐色睫毛向下垂着,半遮着墨蓝色的双眼,不一会儿就被湿透的镜片遮挡的模糊不堪。细小的水珠从高挺的鼻梁而下,一路流向精致的唇瓣,在下巴汇聚,最终流进衣领。
“……”高塔上传来不知名的呢喃。
大风裹挟着立在阳台的人,褐色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肆意在空中飞舞。
睫毛垂了下去,看不清那人的眼神,只有苍白的唇瓣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