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回来时,就见顾辞君撑着手支着头在发呆,灯下看美人,灯烛辉煌,光影打在美人的脸上,他的睫毛轻颤,似有所感一抬眸,眼底盛满了一人。
“莲花,你靠近点。”顾辞君轻声呼唤。
李莲花应声靠近,在两人间只余一臂距离时,顾辞君突然起身,双手环上了李莲花的肩,轻轻一跃,双脚环住了李莲花的腰,整个人缠在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了他的后背,生怕顾辞君一不小心摔了。
“阿君?”
“抱我去床上,莲花。”
顾辞君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声音很低,想来是顾及楼上那两位房客。
“小懒猫。”
李莲花一愣,而后轻笑一声,迈步走到了床榻边,腾出一只手掀开床幔,轻轻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便要起身。
不曾想,顾辞君拽着他的腰带不让他起身,李莲花只得用手撑着,低头去看身/下的人。
“阿君?”
“嘘,莲花,我给你看个东西。”
顾辞君像个孩子一样,左手去勾在床角的东西,但那东西有些大又有些重量,一只手不好勾,于是他将拽着李莲花腰带的手松了,双手并用,废了些劲才将东西掏了出来。
“这是…罗摩鼎?”
“嗯,莲花,你说角丽谯何时会来找我们。”
“阿君,你确定要这个时候说这些?”
他们这个谈事的姿势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李莲花眼神上下扫视,眼神带着钩子,欲语还休。
“嗯?不行吗?”
不解风情啊,他的阿君。
李莲花腹诽,他将那看着就讨人厌的东西拿了起来,放到了床边的案几上,而后附身又压了下来,将顾辞君整个人笼罩在方寸间,他望向有些发懵的人儿,右手勾起顾辞君额前散落的碎发。
“阿君,我想吃糖。”
“莲花,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你少吃点…唔”
李莲花用嘴堵住了顾辞君的话,顾辞君眼睛微张,睫毛颤动了几下,才明白李莲花的意思。
李莲花品尝着口中的“糖”,鼻尖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兰花幽香,这是顾辞君常用香薰的气味,那颗糖被他反复吸/吮,表面越发水润/红/艳,他专心极了,誓要好好品味其中滋味。
顾辞君脸上泛起红晕,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他中途微微睁眼,透过床幔望出去,却发现李莲花没有关门,顿时一惊,微微挣扎起来。
“唔,没…”
“关…门…”
他用力的拍了拍李莲花的肩,示意他看,李莲花头也没抬,只一挥袖,不但门合上了,房内的烛火也灭了。
黑暗中,耳边的蝉鸣声渐渐被澎湃的心动声掩盖,顾辞君喘着气,手还环在他脖颈上,他的眼眸在黑暗中尤为明亮。
“李莲花,我给你说正经事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阿君,我只是在吃糖,你放心,我很小心的。”
“你…真是的,也不怕被笛飞声听见。”
“他不会听见的,他耳背。”
(笛飞声风评被害)
“真的?”
“嗯,真的。”
顾辞君觉得李莲花是在诓他,他回想着笛飞声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有耳背的毛病。
“阿君,别想这些了,我们继续…”
“不行!不准!”
“阿君…”
顾辞君撑起身,半坐起来,轻轻推了推李莲花。
“不准撒娇,不谈事,就睡觉!”
“那…阿君…我还想吃糖。”
李莲花微微发力,将人又压回了床榻上。
“不…唔…”
等李莲花又尝了几次糖味,顾辞君被他折腾的彻底失了气力,双眸水光滟滟,桃色满面,此刻正大口呼吸,大脑一团浆糊,再也想不起什么罗摩鼎…
李莲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他终于停手,替顾辞君更衣。
顾辞君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警惕,他真的是怕了,怕李莲花会一时兴起,折腾他一宿,关键是楼上住着的方多病虽然是个半吊子,但另一个笛飞声确实个实打实的高手,他们这种内力深厚的人耳力也不错,他可不想在笛飞声耳边上演春/宫/图。
“相夷!别…”
“阿君你放心,我替你更衣,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
“睡素的?”
“呵,阿君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睡/荤的。”
“别,素的,睡素的!”
李莲花轻笑,慢条斯理的扯了顾辞君的衣带,其实他没费劲,衣带本就因刚刚的活动有些松散,这会更是轻易就被解开。
“你快点…磨磨蹭蹭的,我自己来…”
“阿君还有力气?”
“额…那还是你来…”
顾辞君确实浑身无力,但觉得李莲花就是故意的,故意慢吞吞的,手指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拂过,磨人的很,他瑟缩了一下,还被李莲花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惩戒他不安分…
“痒…”
“是这里?还是那?”
李莲花的手在作怪,明明挠痒,却如星星之火,点燃了更多的渴望。
“哈哈哈…别…好痒…”
顾辞君努力的压制,但效果不好,他克制不住的在床榻上扭动起来,试图躲闪李莲花的魔手。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屋外笛飞声忍无可忍来敲门了,楼下的野鸳鸯到底要闹到几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莲花,出来!”
“阿飞?这么晚了干嘛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辞君听到敲门声,身子都僵住了,他眨巴眨巴眼,和李莲花对视,而后听到笛飞声的声音后,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李莲花倒是镇定自若的和笛飞声对话,半点没有在干坏事的心虚,再说了,他和自己的夫人调情,又不犯法,心虚啥。
“别废话,不出来我把你这破门劈了。”
笛飞声语气不善,他今日取得了观音垂泪恢复了几成内力,本该高兴的,遇到李相夷也本该高兴的,可惜了他遇到的李相夷已经变成如今的李莲花。
这李莲花别的本事没有,糊弄人的本事倒是一绝,先骗了笛飞声吃了带修罗草种子的观音垂泪,又哄得顾辞君答应让笛飞声暂住莲花楼,到了晚上也不安分,哄得人你侬我侬的,好不快/活…
笛飞声第一次觉得自己耳力好事一件坏事,和他同床的方多病,睡姿豪放,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让他不得不打坐休息,这都没啥,但楼下传来的断断续续又窸窸窣窣的动静可真的惹人烦。
笛飞声本不欲理会,也一忍再忍,直到听到一声笑,彻底怒了,腾的起身,穿着个里衣,提着他那把大刀就下来敲门了。
他不好过,都别好过了!!!
“哎哎哎,来了来了。”
李莲花听到声响,担心笛飞声真的把门劈了,这大半夜的他到哪里去补门?
况且,顾辞君一脚将他踹开,而后迅速的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做鸵鸟样,这…这也继续不下去了。
李莲花只得起身,披了件外裳急匆匆的走去看门了。
“我说阿飞,这不至于,不至于。”
门一开,刀光也落了下来,李莲花空手接白刃,好险没被伤着。
他就靠着这张脸在顾辞君这里无往不利,要是伤着了,他倒是没啥,大不了流点血,又可以利用这伤在顾辞君哪里讨些好处,但笛飞声肯定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李相夷,安分点,再整那些有的没的,我砍了你!”
“阿飞,非礼勿听,你怎么还爬人墙角?”
“呵呵…”
笛飞声简直要被李莲花的厚脸皮给气笑了,李相夷这十年武功变强了没先不说,但脸皮一定是变得奇厚无比,瞧瞧他说得什么话,这简直是倒打一耙!
借着月色,李莲花将笛飞声的眼中的鄙夷看得分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睡吧。”
“哼!”
笛飞声收了刀,大摇大摆的回去了,他知道李莲花这会应当是要安分了,即使他不安分,屋里另一个人也会让他安分的。
没错,顾辞君自然听懂了笛飞声的意思,他这会羞愤不已,啊啊啊啊,李莲花!!!骗子!!!
笛飞声那里耳背了!他分明听了一夜墙角!!而且还忍无可忍的打上门来!
李莲花合上门,才走到床边,一个枕头就向他的面上袭来。
他下意识的接住枕头,开始伏低做小:“阿君…”
“闭嘴!你再说就睡地板去!”
李莲花识相的闭了嘴,这他多冤枉呀,他都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逗逗自家夫人,夫夫间搞点小情/趣,今晚睡素的…
他都这样克制了,还是被不解风情的笛盟主给撞破了,这下惨了,这素的要睡好几天了。
李莲花试图抱着顾辞君安抚他的情绪,可惜被顾辞君一个盖被蒙头婉拒了。
李莲花的手僵在空中,看着床上的一团,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阿君,好梦。”
“嗯。好梦,莲花。”
顾辞君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小小的,不过好在李莲花一字不落的都听清了。
李莲花将枕头摆好,又取了床尾的另一床搁置许久不用的被子盖在身上,躺好,闭眼,往顾辞君身边靠拢,睡了过去。
夜已深,宜早休。
莲花楼终于恢复了平静,四人一狗也终得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