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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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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耳边有潺潺流水声。鸦羽轻颤,宛珠缓缓睁开眼。

“啪嗒”,一滴水从柱中跃下,滑落至硕大的绿荷上轻晃;“啪嗒”,一滴泪从眼眶滚落,掉在莲芯深处。

她从莲花中起身,一跃而下。

“你没事吧?!”祖祈疾步走到她身侧,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解。

她迎向他担忧的眼神,嘴角挤出一丝安抚笑意。

周围有数道热切目光,她转眼看去,对上伙伴们关切而无声的眼神,轻声道,“我没事。”

玉碑之下的大魔镇压后,宛珠施诀将冲天水柱倾泻而下,顿时灌满整个大湖。那散发莹润光泽的玉碑复又淹没在湖中,伫立在平波无澜的湖底之下。

经过一场大战,逃到此处,又重新镇压了大魔,一行人已是累极,决定在此处歇歇脚。

湖边有块空地,草被黄土,如一层上好绿绒。几人躺在上面,仰望漫天璀璨繁星,一时各人满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猜,那老头说的仙人是谁?”好奇的重明憋不住虫蛙鸣叫中的寂静,率先开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肯定跟湖底的妖魔有关。”扶光笃定道。

身穿艳丽羽衣的少年嗤笑一声,似在笑他张口废话。

一旁的秋看着漫天繁星,眨了眨眼,“要是它出来,问问就好了。”

“谁?”

女孩心虚地瞥了眼湖面,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被敲得生疼的脑门,气鼓鼓地看向“罪魁祸首”。

“胆儿挺肥啊你!”

另一边宛珠和祖祈躺在一块。祖祈看着他们打闹,嘴角微弯,转头看来时,笑容浅淡下来。身旁的女子怔然看向夜幕,神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心事?”他问道。

宛珠摇摇头,他再要问时,女子一个侧滚,滚进他怀中,耍赖似地搂着他的腰不放手。

祖祈怔地愣住,低头看去,一个黑黢黢的脑袋不断往他怀中拱,说不尽的信赖和痴缠。

两人虽知晓对方情意,但宛珠还不曾如此亲近过他。这更让他确定怀中人有事瞒着他。

不过这女子向来坚韧,难得见她如此骄黏,便先将疑问放在一边吧!

其余人也发现了这边动静。

“哼!”一声冷哼重重响起,带着几分刻意,在少年清亮的嗓音中蹦出来,清晰可见的不满。

扶光看了一眼,挑眉望向身旁,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谁知那人不领情,反手将他手打掉,乐得扶光龇牙咧嘴贱笑。

何元了然望了一眼,很快笑着撇过头,又坐在湖边,望向水面。他不知从哪儿找了根钓竿,老神在在坐在湖边垂钓。

坐在他一旁的伽眉眼温柔,面容清润,显然对此也见怪不怪。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却极快伸出,

拦住秋激动探身张望的身子,颇为无奈地将她拉回。

宛珠却不管他们各异的反应,只是安静闭上双眼,躺在祖祈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心安,仿佛所有心事都被阻隔在外,自留给她一方天地。

压制玉碑,于红莲上禅坐之时,她想起了三百年前所有的事。

天地伊始,神受人间供奉,而凡人得神仙庇佑。

人族一脉,肉身羸弱,不堪一击。百年岁月,于天神而言,不过水中蜉蝣,山中蝼蚁。

然而天道莽莽,损有余而补不足。天神虽法力强大,无所不能,亦受天道约束,不可祸害搅扰人间定数,严重者神魂陨落,消弭世间。

她记得三百年前,也是那人恰好来地府之时。

原来是受了天道惩戒么?

“在想什么?”祖祈看她面色沉静,定定看着头顶的星河,似乎陷入沉思中。他轻轻触碰她的眼角,蝶翼般的羽睫在手心刷来刷去,轻柔的痒意透过皮肤钻进心底。

宛珠回过神,拉过他的手,放在脸上,光滑的脸颊在温热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祖祈,等毁了羲云梯,你想去哪儿?”

身旁的男子知道她怀有心事,却没有逼问,若是她想开口,自会说给他听,“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宛珠莞尔一笑,“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怎么跟在一女子身后?若是让别人知晓,只怕要笑话了。”

“笑便笑,那帮人早笑过了,不差多一回。”

女子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水光潋滟,闪过怀念的味道,“想和你成亲了。”

祖祈微微一愣,想到三百年前未完成的那一场婚礼,心里有酸楚翻涌。他压下心底的波浪,低声说道,“那就成,等去了楼乌沼泽,我们便成亲。”

怀里的人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忽然道,“不,不好。”

“什么不好?”

“当年那道士说我们八字不合,必有裂隙。如今看来,还是给他撞上了。”宛珠蹙眉,想到那道士的话,闷闷不乐,“要不,我们反过来,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说到此处,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男子,跃跃欲试。

祖祈:“……”

见她神色萎靡,他刚想安慰她那道士说的话也不全对,谁知在这儿等着他呢!

眼看原本明媚的眉毛眼角耷拉下来,男人无奈赶紧应了,“都听你的。”

女子明媚的脸上顿时犹如春花盛开,他刚想说话,唇上忽然贴上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他瞪大眼睛,怔愣着,任由唇上的柔软轻轻肆意研磨,又很快闪开。

宛珠看他这副呆样,脸颊通红,却故作镇定,笑他,“太尉大人一把年纪了,怎么像个姑娘家羞涩?”

男人反应过来,见她巧笑倩兮的促狭模样,一把搂过她的纤腰,“你这女子,勾完便跑,好不讲理,再来!”说完便要凑过来,压上吻她。

怀里的女子笑着躲闪,两人这边闹着,即使不回头,也能察觉到那边几道火热的八卦目光。

笑够了,宛珠才抵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喘着气道,“别闹了,他们看着呢。”

“那几个家伙就喜欢瞎凑热闹,让他们看个够!”

话虽说得满不在乎,但却没有动作,只安静搂抱着她,瞧着她气色红润的脸庞。

宛珠平复了心绪,似乎有心事般沉思片刻,才斟酌开口,“那个道士,你还记得吗?”

祖祈的脸色忽地一变,情动的神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你说桐守道人?”

见她点头,他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桐守道人与我结识于介眉山,他因半妖之身为同门师兄弟所欺,是我路过救了他。自那以后,他便跟着我,直到死于楼乌荒原与众神之战的战场上。”

宛珠没有说话,当年她受诏入宫,为末帝雕刻玉像,就在玉像成形之时,末帝突然徘徊在她身旁,眸色深深望着那尊与他面容一样的玉人。

“卿将自己玉灵倾注在玉像上,可有怨?”末帝曾这样问她。

“不怨。”

“为何?”

埋首镌刻的女子沉默在飞舞的玉屑中,不说话。

身旁的男人沉不住气,追问着,“玉像是死物,值得你这般?”

“可你是活的。”她回道,低沉的喟叹回荡在宫殿内,“你是活的,他必不会死!”

末帝眼底的温润渐渐散去,与女子对视的眸子犹如万丈深渊,只有两人知晓的含义,却默契地谁也没有说出口。

在玉像雕成的最后一天,宫里来了个道人。那人宛珠见过,是常年跟在祖祈身边的桐守道人。

那人进来后,二话不说,掀掌欺身而上,掌风罡烈,手里的拂尘犹如钢刃,切断她逃生的去路。

之后她陷入昏迷,醒来时便是三途河上的朝渡女了。

想到桐守道人,她抬头看了眼祖祈,无意捕捉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稍纵即逝,再看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一行人离开是留岭,平湖无浪无波,如一块镜子镶嵌在山中,那方玉碑连着黑气都湮没在湖中。

走了三日,路上浊气越来越多,甚至还遇上不少借浊气成了精怪的小妖,不过都只是法力微弱的虫精草怪,见他们没有作恶之心,几人也并不为难,任由他们去了。

一路上,荒郊野岭,不见人间,终于在第三日,他们见到了城池的影子。

高大的土城在草芥漫飞的晨曦中隐隐乍现,走得近了,才远远看清,城墙由土黄色泥砖砌成,经过天长日久的腐蚀雕琢,上面显露出岁月的沧桑。

正中的城门高大雄伟,上面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匾,用黑砖嵌入墙中,其上写着:元翼城。

恰逢清晨,城门口行人来来往往,小摊小贩推车的,挑担的,还有赶马车,牵驴的,好不热闹。

忽然一阵异样的喧闹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许多人围在一块,指指点点,人群中传来嚣张的叫骂声和求饶的痛呼声,听得人心里发堵。

走得近了,打人者声音清晰传来。

“臭道士,你该死!竟敢诓骗小爷!”

“饶命啊!少爷。”期期艾艾的声音从尘土中响起,随即又被一脚踹得堵住声音。

“饶命?”年轻那人险些气笑了,“饶你一条狗命,怎对得起我孙家!”

“你不是能耐大着吗?!不是能降妖吗?骗子!”他说一句踹一脚,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地上的人早已蜷成一团,没了声音。

秋心思单纯,最先忍不住,看到这幕,气愤冲上去,一边急走一边愤怒道,“光天化日,欺负人算什么好汉!”

虽然她个子纤细,但手下的力气一点不小。围观的人群被她拎走,瞬间拨开条大道,里面的情形一下子显露人前。

听到这番动静,打人的和被打的同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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