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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情义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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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王:胤禛,他们都送你好贵的,我送的寿礼好像有点太便宜了。

晚上,胤祥怕冷,在后殿端着小炕桌到榻上去。胤禛也着人把折子端到后殿暖阁外,然后亲自搬进去,和胤祥一起缩着。他看见胤祥正津津有味地写着什么。

“王又在筹谋什么大事吗?”胤禛很尊重胤祥的认真。胤祥一副很忙的样子,边写边算,让胤禛都心生好奇,户部或者会考府的折子有张廷玉他们算,胤祥核对下不同人算的就好了,可见他应该不是在忙什么正事。

看着如此认真的胤祥,胤禛一时半会儿不舍得打扰他。胤祥知道胤禛这么问一般是有点事,所以先不说自己的:“皇上可是给臣又安排了些活儿?”胤禛靠近胤祥,搂着他汇报:“是这样,前几日李维钧又上了折,说刘可德虐兵厉民,虽经严饬,仍不悛改,初四日还会集在关帝庙,幸亏被大名府知府吴允谟劝阻了。他竟还敢警告李维钧,如果纠参,定要报复他。”

胤祥的菩萨心犯了,放了手中事,疑惑道:“此人甚坏,皇上定不会放过他。”胤禛点点头:“是,我也回‘真笑话’。”胤祥跟着笑,只是也捕捉到一点特别之处:“你方才说张家口?此人这么大胆,难道和允?有点关系?”

胤禛轻轻捏了下胤祥的脸:“王真是聪颖,我早都忘了允?还在那,想来是废物也闹不出什么,但刘可德这种低级龌龊事,大概跟他脱不了干系。”胤禛说着,义愤填膺,一副要将这些人都立刻除掉的架势。胤祥很无奈,再怎么样自己也没有把允?告了的打算,又误打误撞了……

不过胤禛到底是不太在意允?的,就好像对待一只爬不出宫的蚂蚁,他骂完就回到原话:“所以我就与李维钧说,‘朕当年即是孤臣。一点不妨。自然有上苍鉴察。勉力蓦直做去。若信不得自已。就信不得朕了。朕之耳目岂容易惑得的。”胤禛说的很自信,也很理解大臣。貌似简单,可实际上太难了。

这个世上有几类皇帝,第一种生来就是皇帝,他隐约知道自己责任比别人大,也总这么要求自己,但因为视线在高处,就像坐在养心殿里只看得到天空一样,很难看到阶下的大臣与黎民,有力无心。

偶尔歪打正着也能干几件好事,生的是时候,一辈子犯不了什么大错,就成所谓的明君了,但身边的人终究在他们下面度日,日子就不太好过,不过勉强能体面,只因他太难将心比心了,这就是胤禛他们的父亲康熙皇帝。

还有另一种皇帝,他们并非生来就是皇帝,甚至一开始几乎与皇位无缘,可命运总会给世人开玩笑,让他们阴差阳错坐上去了,他们就会表现得和前者异常相似,处处模仿前者,因为这样他们才愿意相信,自己那原本卑微的人生一直都是天之骄子。

可他们只学了个表面,形式上的傲慢比实际的傲慢更可恶也更可怕,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位置更需要责任心,所以最后他们就像个矮子要扛起一整个华丽宫殿一样,扛不起,做不到,家底耗光了以后,就越做越差。

但就这样也不允许被质疑,最后看似所有人都在他的下面,可是他总感到所有人都站在他头顶的无力。也就是说,他会穿上一件叫明君的袍子,最后自己发现里子里已经被虫蛀坏了,很久之后,有人掀开了他的龙袍,还是会发现并叫他们昏君,这就是也许要莫名成为皇帝的弘历,也就是乾隆皇帝了。

但胤禛却哪种都不是,历史上他这种皇帝太少了,百年之后,外在的一切都腐烂了,人们才发现,他那短暂的一生,已是百炼成金,他的灵魂外自成了一件金缕玉衣,无论有多少人骂过他,嫌过他。他并非生来就是皇帝,也不是扛不起皇位的幸运儿。

他建起自己的宫殿,亲手打造每个角落,他看过宫城之外的荒凉,台基之下的无力,才最终看到了天空。上下俯仰之间,他做了自己,也做了皇帝。无奈,这种皇帝唯一的缺陷,可能是薄命和孤独。上天对他们太薄,所以他们名副其实,幸的是,看清了一切,不幸的是,需要独自看清。一旦看清了,活着对他们来说便没有意思。

胤禛看清一切,所以总会跟大臣说最实在的话,他没打算当一个很厉害的皇帝,只是“这样”的一个皇帝而已。幸好,他有胤祥,虽然胤祥不是一个看得清的人,但是一个胤禛愿意为他建造一个宫殿的人。

“皇上这样相信,跟我说是什么意思?”胤祥回。胤禛不好意思笑笑,“因为我还跟他说,‘怡亲王甚待你好。若有为难不便奏闻之小事。使人同王子商酌。他不肯舍你落空的。密之。不可再令一人知之也。’。”

胤祥疑问地啊了一声:“我和李维钧哪里熟?上次从山西回来才在直隶见了一面,也没说过一句话吧,你怎又拿我去骗人,这让我以后见他不尴尬?”胤祥随口抱怨着。

胤禛就知道胤祥会害羞,也不好不让他知道,就实话实说,认真哄就是:“王子莫急,以后你们没什么机会见。你看,他送礼或得赏赐,哪次不经过怡亲王府,勉强也还算熟。他顶多以后给你写信,送去怡王府,看的人也是我,跟递送礼物没什么区别,是不是?”

胤祥羞,想说不是,但又觉得在理,仿佛是被胤禛提醒,又转移了话题:“诶,你是不是还没清点生辰礼。地方官员的礼都在怡王府,你说要一起看,今日到了吧,也不见你看看,浪费了那些宝贵心意。”

胤禛被胤祥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只能暗自欣喜,胤祥又警告道,“他要是真的写信给我,都你回,”胤禛认真点头。胤祥便快乐推着胤禛:”快,去看看生辰礼有什么?”

胤禛无奈被胤祥推下了床,没办法,自己的……小主得自己宠。昨日胤祥就让人将生辰礼全送进了暖阁,还非不让看总的明目,只让人在礼物上写了个牌子,牌子上有送礼之人名及身份。

大多数官员送的都是珍宝瓷器,胤禛扫了扫名目就让人抬去库房了。剩下来的就是胤祥想让胤禛看的了。胤禛准备从最近的开始看,刚要掀开眼前这个,胤祥就在身后出声阻止道:“哥!你还是从……后妃们的开始看吧,我想看那个。”

胤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好奇。胤禛笑了:“后妃的还要拿进来?我都记不清谁和谁了,只记得怡小主的。”胤祥瞥了瞥他,也是没话说:“其他人的不看,皇后的总要看吧。我看她的最大。”胤禛听着就觉得没意思,罢了,便沿着胤祥指的地方,揭开了左面最大的那个物件。

一扯下来,是一个黑色檀木书柜,亏皇后想得出来,她果然是个无聊的女人。胤祥先行点评:“皇后就是有钱,这书柜看样子很值钱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胤禛瞥了胤祥一眼,胤祥就住嘴了。胤禛觉得无聊盖上了:“嗯,等她生辰,我着人再送件檀木衣柜给她就是。王也帮我记记,我怕自己会忘。”

另一边是被红布盖着的一个架子,共四样东西,胤禛问道:“这些呢?谁的?”胤祥对这些事记得很牢,毕竟是亲自叫人布置的:“应该是……你儿子们的。”胤禛转过身冷笑了声,虽然他对几个儿子不太关心,但大概能猜出都是谁送的。

架子上的小盒子里是一块赤金怀表,弘时的,不知从哪借来的钱。第二层是一个俗不可耐的花瓶,填满了图案,最重要的是,还有弘历写给自己的祝寿诗,这个字真是怎么练都跟没练过的允?一个样。第三层,当然就是弘昼的了,也是个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瓶药,“延年益寿丹”,怎么会有这样的蠢儿子。

胤祥提议道:“哥!我觉得弘昼那个挺好的。你试试?”胤禛把盒子合起来了:“改天放点心里给他送去试试。”胤祥停滞了一下,这世上还有谁比胤禛更损么。最后一层,好奇怪,福惠还能送东西?

胤禛拿起第四层上的卷轴,慢慢打开,展示给胤祥看,“这个王还没看过?福惠,没想到送了个最像样子的。是他自己画的画。”胤祥看过去,画的是北海子,九月,自己和胤禛,几个阿哥在竞舟采藕。胤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泪目,福惠,真的是福惠画的吗,这个小孩子,挺聪明的,但也好孤独。

胤禛默默收起了画,放进原来的锦囊,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子,放了进去,回过头对胤祥说到:“这个我还算喜欢。因为画里有你。”胤祥方才还以为胤禛是被这个儿子感动了,心里难过了,谁知道……哎,也好。

胤祥觉得胤禛太慢了,便跳下床去,光着脚踩在养心殿冬日的红色宝相花毡毯上,跑到胤禛的另一边:“来,我们一起,等你的话,恐怕还要很久才能看完,我还有其他事跟你商量。”胤祥说着就掀开“兄弟们”送来的生辰礼的架子,他知道胤禛是没兴趣的,但自己总还想强迫胤禛看两眼,让胤禛别那么孤独。

他从第一层拿下来,语气有点不屑,也不怎么给胤禛看,就是简要一提:“这个皇上兄长的。嗯,是挺好看的,你应该会喜欢。”胤祥递给胤禛。胤禛没有接,而是取过旁边椅上的大氅,轻轻一抖就围在了自己和胤祥身上,将胤祥裹在怀里,要求道:“站我脚上,谁让你光脚的,也不披点什么,要是着凉,明日就不用办什么小康满月宴了。”

胤祥感到甚是温暖,刚才也就是着急,想着看两下就好,很快的,真下了地才发现自己的脚很快就冰了。胤禛就很暖和,像个暖炉罩着自己,胤祥边享受边嘟囔道:“你还不是也光脚。”胤禛淡淡道:“你如果不这么像个小冰块,我就不用担心了。”

胤祥没法反驳,后知后觉问:“你刚刚说……明日小康满月宴?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胤禛欣赏着允祉送的一套秘色瓷茶具,还算喜欢,自己这个所谓兄长的,虽然没用,但是有钱,到处搜刮,果然还是能送给自己不少好东西。

对比那些缺根筋的儿子,允祉还是好太多,他虽然抠门,但对自己还算大方,并且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每年都会从他府里最值钱的宝贝里割出一点给自己。胤禛欣赏着回道:“你在桌子上那么认真地写,那张纸最右方端正地用漂亮的隶书写着几个大字,‘小康满月宴’,很难不看到呢。”

胤祥写清单时还没觉得傻,就是习惯性地加上标题,被胤禛这张嘴说出来竟是如此丢人,胤祥一把捂住了胤禛的嘴,恨恨道:“别笑我。我很认真的。”胤禛顺便舔了舔王子掌心,让胤祥捂不住自己,趁机说了句:“王子,你真是还像小时写日记一般,好可爱。”说着又沉浸地吻了吻胤祥掌心。

胤祥恍神了,差点就将允祉送来的宝贝打掉在地,还好胤禛接住了,放回架子,又顺手抽出了下方几个,胤禛想赶紧看完,就可以和胤祥就寝了。胤禛一手搂在胤祥腰上,一手拿礼盒,让胤祥给自己打开盒子。胤祥倒是充满兴趣,哈哈,廉亲王允禩的丑字赫然在目,其下是一件漆器。

胤禛一看到那字就抖下了盖,不好的记忆又袭击了脑子:“不要仔细看,谁知道这次仔细看又要鼻子坏几天。”胤禛对漆真的心有余悸,允禩就是故意的。胤祥低头看看礼盒,无奈道:“哎,可是这个漆器好像是当前看的贺礼里最贵的诶……哎,胤禛,他们都送你好贵的,我好像送的有点太便宜了。”

胤祥看到允禩都送了个独一无二的玩意儿来膈应胤禛,自惭形秽起来。胤禛收紧了胤祥的腰,扳过他的脸很有滋味地吻着:“宝贝,你多值钱,自己不知道么。如果你觉得你给的不够,每天就多补一点吧。”说着就将胤祥抱在腰上往榻边走。

胤祥着急推开胤禛的脸:“还有些寿礼没看呢。”胤禛的眼里已经滚着yu wang,但他还是很好地为胤祥想出了对策:“剩下的人,明天请来宴会,一起看。”说完,胤祥便被胤禛扔进了床里,又开始了吱吱呀呀。

作者有话说:

不少人认为,弘历在各方面都与胤禛背道而驰,比如刚登基几十天就要给允禩后人恢复宗籍。弘历执政期间处处模仿康熙,但只学了个表面,康熙南巡主要是为了治河,花费只是乾隆的十分之一,不像乾隆以吃喝玩乐为主要目的。但乾隆好大喜功,不肯反思,当了太上皇才认识到,六次南巡只是劳民伤财,毫无益处,而当时清朝的家底已经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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