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何人人都看他。”
本地人告诉他,“那是杨家的,富商,你看他站在那里就一幅画似的,谁不想看?”
有人凑上来也道,“那你是没见杨掌柜游湖,他朝船头一坐,两岸都是人,周围全是画舫,河道都堵了几次,之后他就不怎么在外面停留了,今天这么慷慨站外面给人看?”
围观者越来越多,杨秋水捏着扇子出神,想着青青到来之后的种种安排,这群人来势汹汹,又将在王城掀起惊涛骇浪啊。
直到杨总一声,“来了!”
远处官道上,一行车队慢悠悠走来,最前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个年轻人,黑衣高束发,随意坐在马上,也不牵绳,那大黑马乖乖自己走,走近些才看清长相。
门口逗留的人群中讨论声四起,“这个俊这个俊!”
“这是什么人?哪家的世子?是不是军中的将领?”
“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人吧。”
他们一行六七辆马车,还未到近前,后方窜出个少年,欢呼着冲过来。
“杨总!”
杨总被人抱了满怀,来人一边欢呼一边锤他后背。
“兄弟想我不!”
他兄弟,“……咳咳”要被锤死。
后方车队停下,杨秋水也带着人迎上去,司徒司下马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朝第一辆马车走去,“到王城了,下来走走?”
群众不约而同抻长了脖子,杨掌柜亲自来接的,会是什么人?
车帘却没有动,隐约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她还没醒,昨天在外面玩儿太疯了。”
意料之中,杨秋水点头,“那便直接回府吧,她要的零嘴早已备好了。”
一行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浩浩荡荡进城朝杨府去了。
看热闹的还没散,议论纷纷,“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没醒,吹了风。”
“身体不好啊?”
“听着是,听杨掌柜说什么药备好了。”
有人激动分享,“我方才遇见杨府出来采买的小厮,说要准备大小姐爱吃的。”
“杨家哪里有大小姐。”
“大小姐……车里那位不会是杨掌柜未婚妻吧。”
嚯!群众一下子炸开锅,姑娘们捧着稀碎的心肝奔走相告。
坏消息:杨掌柜未婚妻入住王城了!
好消息:又来了超帅的!
贾青青是在到杨府之后被喊醒的,自她下车起,杨秋水逐渐察觉事情不对劲起来。
首先便是她下车时,司徒司第一个上去扶,贾青青原本手快要搭上去了,又犹豫了一下,司徒司见状想要收手,他也犹豫了一下,贾青青快他一步又鼓足勇气要搭上去,司徒司犹豫之后又收手,她收手,他伸手,她伸手,他收手……
眼睁睁看他俩回避对方的脸,在门口打了一套“片叶不沾身”拳。
最后贾青青是自己跳下来的,可能是睡糊涂了,落地的时候差点跪地上,还是司徒司接住她,两人一对视,司徒司火速放开她腰间的手,后退一大步撞在马屁股上,被马尾巴结结实实抽了一耳光。
杨秋水摇摇头走过,惊涛骇浪什么样不知道,他俩脑子里现在肯定是无风也起浪。
特别浪。
躲开忙碌搬行李的众人,问贾缨荷,“路上发生何事?”
贾缨荷恭敬行礼,“回表少爷。”回头看看四下无人,凑近掩住嘴,“向彼此公开了除了他俩本人大家都知道的几个字。”
半下午在杨府收拾行李休整,晚饭在杨家吃一大桌席,因为已经入秋,夜间风凉,席面摆在室内。
王城有许多外面没吃到过的新鲜菜色,大家纷纷落座,边吃边聊。
主随客便,自然是贾青青他们先说路上见闻,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倒是把武林盟的八卦抖落个干净。
“琼禄阁的说浮山派扔他们院子里一只鞋羞辱他们,浮山派不承认,说他们拿自己的鞋栽赃,两家门派找几个掌门见证,排队试那只鞋,发誓要揪出那个丢鞋贼。”
杨秋水心里江湖人一直是这么癫的,只是这两家碰一起格外神经。
“找到了吗?”
贾青青笑得前仰后合,“没有!两家几十号人没一个人能穿上那只鞋!”
“最后惯例打一架了事,这两家最后不联姻很难收场,第二天我就给包打听投稿,史称——灰小伙儿的绣花靴事件。”
中途孟叔带丫鬟来换果盘倒茶水,她不小心碰翻了茶杯,孟叔及时递帕子。贾青青随口道谢,还在分享明月楼和百炼山庄的抱大腿联盟,都以为对方是大腿,抱上才发现是小鸡脚互相扒拉。
杨秋水奇怪了,“你们这么生疏做什么?”
退到一边的孟叔一僵,贾青青也是一愣,一老一小下意识对视一眼。
贾青青摸下巴,“对哦。”
这里都是自己人,装什么不熟。
“习惯了,孟叔坐下一起吃吧,孟召书不住这里吗?”
杨秋水挥退丫鬟小厮,“他晚上在外饮宴,会晚归。”
她点头,指着孟叔给司徒司介绍,“蛋黄派前账房,现在账房归大兴管了,就文墨斋时候跟在姜姨身后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管账真的会让人怨气冲天。”
她泪眼汪汪,“孟叔,还得是你,大兴那手字狗爬一样,他做假账我们谁都查不出,反正也没人能看懂。”
遥远的一处城镇,树林中大兴才仰起头“啊”,“欠”还没出来,被人一把捂住口鼻。
那手大得像蒲扇,大兴拼命挣扎,险些被他捂断气。
大兴捋着脖子直喘气,“这破地方,楼东派曾经也辉煌一时,如今怎么破得跟鬼楼一样。”
旁边小山一样蹲着的人闷声,“嗯。”
“现在江湖苍梧说了算,他还能怎么办。”后面有人走来低声道,“走吧,楼炎不在。”
大兴跟在后面还在哼唧,“哎呦姜姨您行行好,让我去王城跟掌门混吧,佐嵩那一巴掌差点捂死我。”
次日秋高气爽,贾青青混在晨练的江湖人中间跳了一套兔子操,神清气爽伸懒腰,对廊下摆造型喝茶的杨秋水喊,“要游湖——!”
大小姐说要游湖,孟叔出门安排画舫,孟召书今日也在府里,一早来打过招呼,短短数月看着已经成熟稳重不少。
现在应该是不会再踹人了。
画舫那边很快安排好,杨秋水今日是特地空出时间在家的,亲自拉着这乌泱泱一大家子朝河边去。
准备的是杨家私家画舫,上面三层楼,体型巨大装饰豪华,金银宝石装饰堆砌,秋天的日头一照,远看反光晃眼。
与杨秋水本人气质完全不符。
翠鹰趴在楼上东张西望,眺望王城繁华,“这画舫不是杨掌柜自己的吗?”
贾青青咔哧咔哧啃梅子,“这就是他的啊,你没发现他家里也恨不得金银铺地,这就是他的品味。”
前方甲板上,白衣飘飘的杨秋水出去转了一圈,岸边立刻出现几排人围观惊呼,翠鹰凌乱了,“那这……”
“那是他人设。”
说话间杨秋水进来,春风满面,直接给众人闪耀一个跟头,有这样的脸,什么人设都吃得开啊。
杨秋水让孟召书去拖出个大箱子,“我近日寻了一套首饰,要看看吗?”
贾青青眼睛通亮,“有大钻吗?”
“有!纯正西域红宝石,几十颗!”
一口大箱子打开,堡堡们又差点被那珠光宝气闪了个跟头。
金山堡名字里有“金山”,但也只是堡主本人的美好梦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颗宝石。
莫瑜没什么概念,只是十分担心,诚心发问,“这戴头上不硌脑门儿吗?”
兄妹俩托起一大串宝石,靠在窗边对着阳光晃啊晃,宝石在阳光下更加流光溢彩,俩人欣赏一件又一件,时不时发出“桀桀桀”的非人笑声。
司徒司负手看湖景,他俩有这种爱好,是得拼命赚钱。
贾缨荷泡上茶出来,就被他拉到角落里,门主目光灼灼。
贾缨荷,“?”
司徒司,“她原本那个家里,像我这种青年才俊,赚银子都有什么手段?”
贾缨荷,“??”